庆王反了,在太子离京当日。
从辽东带回来的兵马畅通无阻的踏入皇城,百姓退避,生怕遭受灭顶之灾。
皇后午时就邀请了官宦家眷进宫赴宴,直到傍晚,宫门落锁,百官家眷无一人出宫。
朝雨将头发染成了黑色,实在不想太过惹眼,此刻就站在窦昭身边。
皇后走进宴会,伸手让诸位平身,“今晚是家宴,各位不必拘礼。”
朝雨随着一起落座,就坐在窦昭身边,皇后笑着看向她,关心的问着,“朝雨身体可好些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目光聚集在朝雨身上,毕竟前几日宋翰带兵当街把她带入诏狱的事情传到各家耳中。
朝雨不卑不亢的起身回复,“回皇后娘娘,臣女身体已无大碍,劳烦娘娘惦记。”
“无事就好,听说今日将军夫人还找人来表演了?”皇后又转头看向窦昭。
窦昭这边回复着皇后的话,来表演的舞女便被宫人引了上来。
旁边的宫女给朝雨倒上酒水,顺便把一个纸条塞到朝雨手中。
朝雨神色未变,举杯时便看到了纸条上熟悉的字迹。
纪咏给她留的纸条。
宫殿四周有他留下的人,若是皇后要动手,可以向西华门方向离开。
朝雨将纸条放进衣摆里,看着台上的舞蹈。
一舞结束,皇后掷杯为号,身后传来数十名侍卫,一个个把刀架在了在坐夫人们的脖子上。
窦昭和朝雨倒是面不改色,朝雨看着窦昭与皇后针锋相对,手里握着的酒杯微微捏紧。
皇后见自己的计谋被窦昭当着众人的面拆穿,怒不可遏,将桌上的酒壶摔在地上,“杀一两个也没事,窦昭,我就拿你开刀。”
两个侍卫提着刀走向窦昭,朝雨摁住旁边侍卫的手腕,手中的酒杯掷向那边逼近窦昭的侍卫,直接砸中他的面门。
手上利落的夺刀,反身一脚就把旁边的侍卫踹飞。
宴会上展示的机关盒放出滚滚浓烟,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
几位夫人也推开旁边的侍卫,直接向宫门跑去,窦昭被朝雨护在身后,长刀架在皇后的脖子上,厚重的宫袍被朝雨抓在手里,“皇后娘娘,得罪了。”
“大胆宋琰,你要反了不成!”
“皇后娘娘此番设宴欲要挟持百官家眷,庆王殿下的军队也已经踏入皇城,要反的,是您吧?”
朝雨带着皇后一步步向后退着,汪格带着缉影卫在官道围住了她们的退路。
“宋墨不在,你们逃不掉的。”皇后看着面前的侍卫,笑着对旁边的朝雨说着。
朝雨手上的刀拿的极稳,窦昭被朝雨挡在身后。
忽然,又一队人马赶到,两侧宫墙上翻上去几道黑影,手里还拿着弓弩,直指汪格一群人。
朝雨小声说着,“皇后娘娘,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汪格和身后的缉影卫被控制住,朝雨松开挟持着皇后的刀,便有手下将她带走。
朝雨回头,看见纪咏提着一把染血的剑走向自己,像是刚结束一场混战,可他看上去丝毫没有疲惫,反而满是欢喜。
朝雨本是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却发现他身后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心中已有设想,皱着眉快步朝他走去,正好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纪见明!”
朝雨抱着他跪在地上,纪咏的背已经被鲜血浸湿,自肩头到腰间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背上外翻的皮肉往外涓涓流血。
朝雨慌了神,窦昭走过来看到也吓了一跳,连忙让人带他们离开。
朝雨抬头看着窦昭,“嫂嫂,我先带他走,兄长那里就拜托你了。”
窦昭坚定的点头,带着人去大殿找宋墨。
碎月也赶了过来,朝雨让她去护送太子回京,现下太子已经带兵去了殿前,她自己就带人来找朝雨。
看到朝雨时,她浑身都是血,身后的侍卫背着纪大人,快步的跟着她。
朝雨看见碎月,连忙从碎月随身带的药囊里掏出止血丹给纪咏服下,剩下的就碾碎撒在纪咏背上。
路上经过了一条满是血色的宫道,宋翰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不远处的长戟染血,正与纪咏身上的伤痕相似。
“把他带走。”
朝雨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对着碎月说道,身后的手下听令将宋翰架走。
摇摇晃晃的马车,纪咏安静的趴在软榻上,朝雨给他的背上施针,血已经止住了,可是震到了心脉,等到包扎好伤口,朝雨擦了擦纪咏额头上的汗,身上的衣物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好在马车里还算暖和,朝雨把炉子又挪的近了些。
这一场风波渐渐平息,太子及时赶回来,还带来了定国公苏醒的消息,庆王与皇后的谋逆之罪震惊朝野,牵连数位大臣一同革职查办。最后,皇后自请废后,庆王被幽禁,皇帝宣布退位休养,太子继位,后封宋墨为靖国公。
而就在平叛当晚,朝雨让人将宋翰吊挂在宋宜春卧房的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