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扎着脏辫的青年晃了晃手里画满符文的棒球棍,冲我吐了口唾沫:
“蓝煞体连紫符先生都皱眉,你拿几张歪歪扭扭的黄符,是打算给邪祟折纸鹤吗?”
就在这时,别墅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雕花木门剧烈震颤,门缝里渗出的蓝雾如同活蛇般扭动。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几个握着蓝符的人脸色骤变,转身就想往门外挤。
蓝雾所到之处,金属护栏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瓷砖迅速泛起蛛网般的裂痕。
“大家别慌!稳住阵脚!”
一个穿着正乾堂制服的蓝符先生跳上台阶,他腰间的蓝符缀着两枚铜铃,在雾气中叮当作响。可他的声音刚落,蓝雾突然化作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人群。
尖叫声中,有人被掀翻在地,有人的符箓刚掏出就被腐蚀成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我攥紧怀里的黄符,正要往前冲,却被人一把拽住后领。
回头一看,是个染着绿头发的青年,他脖子上挂着正乾堂的吊牌,嘴角叼着的香烟在蓝雾中滋滋作响:
“小子,想送死别连累我们,你要是进去惹怒了蓝煞体,我们可都没好。”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伴,一人晃着手机录像,一人怪笑:
“快来看啊,这位黄符大侠要单枪匹马降蓝煞体了!”
“让开!”
我甩开他的手,却听见身后传来哄笑。那个戴眼镜的格子衬衫男掏出手机对着我直播:
“家人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这位自称殷坚的勇士,要用黄符挑战蓝煞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有人甚至开始鼓掌起哄。
蓝雾愈发浓烈,别墅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抬脚,突然被一道金光拦住去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人群中缓步走出,他的领带夹是枚精致的蓝符,袖口绣着正乾堂的徽记。
“我当是谁,原来是五年前的传奇人物。”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冰冷。
“听说你在元神堂混吃等死,怎么,缺钱缺到这种地步?”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
有个穿粉色卫衣的女孩举着手机对着我拍摄:
“殷先生,您这黄符是在文具店买的吧?画的皱皱巴巴的。”
另一个光头男人故意提高嗓门:
“让让,别挡住人家大侠的路,人家可是要重现当年的威风呢!”
蓝雾中突然传来少女的尖笑,阴森的声音在别墅区回荡。
人群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少人开始往后退。西装男人却依旧站在我面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既然这么有本事,不如先露两手?”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两个手下立刻甩出两张蓝符。
符箓打在我的身上,直接就定住了我,冰凉的触感带着刺痛。
“放开我!”
我挣扎着,黄符在怀中发烫。人群中有人吹起口哨:
“哟,恼羞成怒了?”
“这就急了?殷先生的气度呢?”
那个绿头发青年凑到我面前,手机摄像头几乎怼到我脸上:
“来,给网友们表演个徒手撕蓝符?”
可就在这时,别墅周围的阴冷之气瞬间生起!
蓝雾突然暴涨,化作巨大的鬼脸朝人群扑来。
尖叫声中,那些刚才还在嘲讽我的人四散奔逃,而此刻,我这金符先生的身体还真不是盖的,仅仅这么几秒钟,就算我没有修为,也是直接挣脱了蓝符先生的定身咒!
看着眼前冒出的蓝煞气,我也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但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了,这蓝煞气,似乎根本伤害不到我这金符先生的身体。
而此时,一个中年人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蓝符先生,直接大骂了两句:
“你们这些人,不是他妈的还有正乾堂的么!知不知道正乾堂是谁投资的?今天你们解决不了这邪祟,我就让我干爹再也不给你们钱!”
听到这怒骂声,我也是看了一眼这中年人,这中年人一身贵气,看起来肯定是有气运加身。
就连蓝煞气都没有将他侵蚀。
按理来说邪祟是应该不敢近身的,现在还真是末法时代,一个蓝煞体都敢附身在他的女儿身上了。
人群在蓝雾鬼脸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几个正乾堂的蓝符先生连滚带爬地退到铁门之外,领带歪斜、制服上沾满泥浆。
那个西装男人脸色铁青地拍掉身上的蓝雾残渣,却仍嘴硬道:
“这蓝煞体至少是百年难遇的凶物,换作紫符先生来了也要掂量掂量!”
“可不是!”
扎脏辫的青年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将变形的棒球棍紧紧抱在胸前。
“我曾在古籍上见过记载,蓝煞体专吸生魂,修炼百年能化形为人,寻常术法根本伤不了它!”
他的声音发颤,却故意抬高声调,像是要借此掩盖方才的狼狈。
戴眼镜的格子衬衫男举着还在直播的手机,镜头晃得厉害:
“家人们看到了吧?这哪是我们这些蓝符先生能对付的?就算是殷坚当年全盛时期……”
他瞥见我正迈步往别墅走去,话语突然卡顿,随即又冷笑补道。
“恐怕也得铩羽而归!”
穿粉色卫衣的女孩躲在保安身后,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长辈说过,蓝煞体是怨气与阴煞之气融合的产物,必须用直系血亲的心头血才能暂时压制,可谁敢……”
她的话被尖叫声淹没,蓝雾再次翻涌,几个试图靠近大门的先生被腐蚀得发出惨叫,皮肉如融化的蜡般剥落。
光头男人瘫坐在地,手里的符纸早已变成灰烬:
“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听说上回南疆出现蓝煞体,整整三位紫符先生联手,最后也是两死一重伤!”
他的话引发一片附和,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
“太难了。”
“根本没法打。”
那个被蓝煞体吓破胆的中年人突然冲上前,揪住西装男人的衣领:
“你不是说正乾堂有办法?现在呢?我女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就只会找借口?”
西装男人涨红着脸,挣扎着辩解:
“岳先生!这蓝煞体远超预料……就算我们堂主来了肯定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