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具体方位。瘴气突然沸腾,化作无数道灰影,每个影子都手持不同的兵器,有的挥刀劈向銮轿,有的张弓搭箭瞄准林峰,甚至还有的化作灵荧少主的模样,举剑刺向圣女——正是雾隐至尊的“千幻迷雾杀”。
“这些影子的灵力波动都一样!”灵荧少主的玉剑斩碎三道灰影,却发现被斩碎的影子瞬间融入瘴气,又在另一侧凝聚成形,“它们没有实体,是瘴气借我们的记忆生成的幻象!”
林峰开启破妄之眼,淡金色的视野中,灰影们的轮廓都泛着虚浮的光晕,唯有一道影子的光晕中藏着极淡的黑色丝线——那是与施法者相连的能量线。他挥剑斩断丝线,对应的灰影顿时溃散,却也让周围的瘴气更加狂暴,数十道新的灰影从雾中钻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聪明罢了。”雾隐至尊的声音带着嘲讽,瘴气突然下沉,露出底下布满尖石的泥潭,泥潭中伸出无数只灰黑色的手,抓向銮轿的底部,“我的千幻杀,不仅能化形,还能引动沼泽的‘噬灵泥’,你们的灵力很快就会被吸干!”
噬灵泥接触到銮轿护罩的瞬间,护罩上的白光便黯淡一分,圣女的脸色愈发苍白,圣灵之体的气息明显减弱。林峰突然将青灵剑插入泥潭,三力光华顺着剑刃渗入泥层,泥潭中的灰手顿时僵住,甚至有几只开始化作无害的泥水——木力的生机中和了噬灵特性,月力的清寒冻结了泥层流动,荧火的净化则驱散了其中的怨力。
“三力竟能克制噬灵泥?”雾隐至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瘴气凝聚的灰影突然全部停手,在半空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道盘膝而坐的身影,“看来得让你见识真正的幻杀。”
漩涡旋转的刹那,林峰的破妄之眼突然刺痛——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他仿佛回到了青灵门的山门,师父正站在演武场中央,手持断剑对他摇头:“你太执着于守护,反而成了枷锁。”与此同时,灵荧少主看到了灵荧族圣地被幽冥残念淹没的场景,圣女则陷入了圣灵之体被黑袍主宰夺走的噩梦。
“这是心魔幻境!”蚀心核在剑穗上剧烈震颤,“他在利用沼泽瘴气放大我们的恐惧!”
林峰的青灵剑突然横在颈间,剑刃的冰凉让他瞬间清醒。他没有去看“师父”的幻象,反而将三力灌注于破妄之眼,淡金色的视野穿透层层幻境,死死锁定漩涡中心——那里的身影虽被瘴气包裹,脚下却踩着一朵半透明的莲花,莲花的根茎正插入沼泽深处,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化形灵露的灵气。
“你的真身,在莲台之上!”
林峰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青灵剑突然化作一道绿光,无视所有灰影的阻拦,直刺漩涡中心的莲台。剑刃穿透瘴气的刹那,雾隐至尊发出一声痛呼,漩涡剧烈溃散,灰影们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个身披灰袍的老者身影——他果然盘膝坐在莲台上,胸口插着半截青灵剑,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你怎么可能……”老者的面容在瘴气中模糊,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震惊,“千幻杀从未有人能破,你的眼睛……”
“破妄之眼,破的不是幻象,是心障。”林峰拔出青灵剑,三力光华在剑刃流转,“你躲在沼泽千年,用瘴气困住无数生灵,不过是怕有人发现化形灵露的秘密——它不仅能助圣灵之体觉醒,还能解你身上的‘影蚀咒’,对吗?”
这话戳中了老者的痛处,他突然暴怒,周身瘴气再次凝聚,这次却化作一头巨大的雾兽,兽口喷出的黑雾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影蚀之气:“那又如何?黑袍主宰的咒印早已深入骨髓,我不困住灵露,难道等着被他操控至死?”
雾兽的巨爪拍向莲台,林峰却不退反进,将蚀心核抛向老者:“蚀心核能中和影蚀,化形灵露可滋养神魂,两者结合,或许能解咒。”
老者接住蚀心核的瞬间,核内的净化之力与他体内的影蚀咒印发生剧烈碰撞,他发出痛苦的嘶吼,雾兽的攻击却因此出现破绽。灵荧少主的玉剑趁机划出荧火长鞭,缠住雾兽的脖颈,圣女的圣洁白光则顺着鞭身流入,与荧火融合成一道金蓝相间的光柱,将雾兽的黑雾层层剥离。
“青灵·共生!”
林峰的青灵剑插入沼泽心脉,三力光华与化形灵露的灵气相连,莲台周围突然绽放出无数光花,光花的香气驱散了残余的瘴气,也让老者体内的影蚀咒印渐渐淡化。雾兽在光花的香气中化作纯净的灵气,重新融入沼泽,老者的灰袍褪去,露出底下被咒印侵蚀的枯槁身躯,但双眼已恢复清明。
“多谢……”老者颤抖着将化形灵露从莲台根茎处摘下,那是一滴凝聚着七彩光芒的露珠,悬浮在他掌心,“此露确实能解影蚀咒,可惜我被咒印折磨太久,神魂早已残缺……”他将灵露递给銮轿中的圣女,“圣灵之体觉醒后,或许能彻底净化影蚀之源,那源头……就在黑袍主宰的本命魂灯里。”
化形灵露接触到圣女的圣洁白光,瞬间融入她体内,圣女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圣灵之体的气息如旭日东升,将整个沼泽照得如同白昼。奇珍榜自动收录灵露的气息,第六十页的注解旁多出一行字:“黑袍主宰的本命魂灯藏于无回渊的‘影蚀祭坛’,需圣灵之体的光芒与三力共鸣方能点燃,灯灭则影蚀尽。”
老者望着圣女身上的金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中混着一枚黑色的鳞片——那是影蚀咒印的核心。“这是……黑袍主宰的鳞片,能感应到他的位置……”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沼泽深处的‘回音壁’,藏着影卫与守护者的往事……去那里,你们会明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