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矮身,青灵剑在地面犁出浅沟,沟中迅速冒出藤蔓——那是他以木力催生的缚灵藤,藤蔓顺着裂隙壁攀援,将半数骨侍缠在半空。“灵荧,稳住銮轿!”
说罢提剑冲向裂隙,途中反手甩出三枚月力冰锥,精准钉入三只骨侍的颅骨。冰锥爆开的寒气暂时冻住了鬼火,却也让他暴露在骨侍军团的侧方。一柄骨矛突然从雾中刺出,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带起一串血珠。
“它们有指挥者!”林峰借着痛感反而清醒,三力在体内急速轮转,突然想起圣女曾说圣灵之体可照破虚妄。他扬声喊道:“圣女,借一缕圣辉!”
銮轿顶端的琉璃窗突然亮起,一道金辉如利剑刺破灰雾,照见裂隙深处的高台上——那里站着个银灰长袍的身影,正以骨笛吹奏诡异的曲调,骨侍的动作竟与笛音完全同步。
“是调魂笛!”蚀心核在剑穗上剧烈震颤,“黑袍主宰的三大法器之一!”
林峰突然折向左侧,那里有片被灰雾忽略的光苔。他挥剑斩断缠来的骨臂,指尖按在光苔上,木力催使下,光苔瞬间铺满整片岩壁,圣辉经光苔折射,竟在高台周围织成金网。银灰长袍者的笛音一顿,骨侍群出现刹那的混乱。
就是现在!林峰将蚀心核按在眉心,三力顺着血脉涌入双目,视野里顿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灵线——那是骨侍与调魂笛相连的能量索。他旋身甩出青灵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七道弧光,精准斩断了七根最粗壮的灵线。
高台上的笛音陡然尖锐,银灰长袍者猛地转身,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覆着鳞片的脸。他手中骨笛突然化作骨鞭,带着破空声抽向金网,网面顿时撕裂出三道口子。“有趣的小家伙,竟能看破魂线。”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可惜,你们都得死。”
骨侍群突然集体跪倒,颅骨里的鬼火汇聚成一道幽蓝光柱,直冲云霄。裂隙顶端的暗紫色晶石开始龟裂,灰雾中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落地后化作蠕动的血虫。
圣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在献祭骨侍,要唤醒血虫母巢!”
林峰突然想起蚀心核的净化之力,他将三力全部注入核内,核身迸出刺眼的白光:“灵荧,还记得惠茜日志里的‘逆生术’吗?以生魂引死魄,以死魄养生魂!”
灵荧少主立刻会意,玉剑划破掌心,将血珠弹向蚀心核。血珠与白光交融的瞬间,蚀心核化作一枚巨茧,茧中传出无数细微的爆裂声——那是被净化的骨侍残魂在重生。巨茧最终裂开,飞出千百只光蝶,光蝶过处,血虫纷纷化作齑粉,灰雾也如退潮般消散。
银灰长袍者看着光蝶,突然发出狂笑:“好!好!三力融魂,果然是破局的关键!”他周身爆发出银灰色气焰,竟主动撕碎长袍,露出背后的十二道骨翼,“我乃黑袍主宰座下十二影卫之银翼,今日便领教三力合璧的真谛!”
骨翼扇动间,十二道银灰残影同时持刃刺来,残影过处,空间都泛起涟漪。林峰将青灵剑抛向灵荧:“护好圣女!”自己则握紧蚀心核所化的光刃,迎向残影群——他要亲自试试,这融合了生魂死魄的力量,能否斩断影卫与黑袍主宰的联系。
光刃与骨刃碰撞的刹那,林峰突然读懂了蚀心核最后的记忆碎片:黑袍主宰的本体,藏在混沌海最深处的“无回渊”,而十二影卫,都是被剥夺记忆的守护者后裔。
“银翼,你可知自己在为谁卖命?”林峰的声音裹着光刃震开所有残影,“你的祖父,曾是守护圣女的初代圣骑士!”
银翼的动作猛地僵住,骨翼上的鳞片突然剥落,露出底下淡金色的羽翼纹路。他捂住头颅,痛苦地嘶吼:“不……不可能……”
裂隙突然剧烈震颤,银灰残影全部消散。银翼望着自己的骨翼,突然朝林峰扔来一枚银符:“无回渊的钥匙……影卫中,总要有个醒着的……”说罢转身冲入裂隙深处,骨翼在身后燃起金色火焰,似在自毁以阻断追兵。
銮轿中的圣女轻抚胸口:“银符能打开‘忆魂泉’,那里藏着所有被篡改的记忆。”噬影果突然再次摇曳,这次落下的叶片上,清晰映出混沌海的航线图,图中无回渊的位置,标注着一行古老的文字:“三力聚,圣魂醒,万劫开。”
林峰捡起银符,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林”字。他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我林家世代守护的,不是圣女,是能让守护者与影卫重归于一的‘和解之道’。”
灵荧少主擦去玉剑上的血痕:“裂隙在闭合,接下来去哪?”
銮轿行至迷雾沼泽边缘时,噬影果嫩芽上的银灰蝴蝶突然振翅飞起,翅膀拍打的轨迹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简略的地图——沼泽腹地的位置,有一滴晶莹的露珠标记,正是他们要找的化形灵露。林峰收起银符,青灵剑的三力光华在雾中微微折射,竟让周围的瘴气自动分开一条通路。
“这沼泽的瘴气能迷乱灵识。”灵荧少主的玉剑荧火忽明忽暗,剑身在雾中映出无数重影,“方才蝴蝶飞过的地方,瘴气里藏着细碎的骨粉,像是……被某种力量碾成齑粉的骨侍。”
奇珍榜的第六十页在瘴气中泛出微光,“化形灵露”的注解旁多出一行小字:“生于沼泽心脉,需以破妄之眼照见其灵核,辅以三力共鸣方能采摘,此物可助圣灵之体完全觉醒。”林峰指尖拂过“破妄之眼”四字,青灵剑突然轻颤,剑脊的光纹中,银灰蝴蝶的残影与蚀心核的微光交织,在他眼底凝成一道淡金色的细线——那是三力交融催生的特殊视野,能穿透虚妄。
深入沼泽三里后,瘴气突然变得粘稠如墨,銮轿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圣女的圣洁白光在轿外形成护罩,却被瘴气侵蚀得滋滋作响,护罩表面不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似在诉说着被沼泽吞噬的生灵的痛苦。
“擅闯我雾隐之地,还想要化形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