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更多他们不知道的玩法在等着他们,这一趟行程绝对能够让他们大开眼界。
毕竟这种特种兵式旅行在二十一世纪也挺让人震撼的,更不要说在这个年代了。
离开江南水乡,进入皖南山区,画风陡然一变。
从杭州乘长火车进入皖南,白墙黛瓦的徽派村落,宏村月沼的倒影,西递牌坊群的沧桑,都成了她们镜头下的主角。
两人选择了从前山上,还赶了一把时髦,乘坐了当时还算新鲜的缆车,说实话,她们真的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缆车坐了。
缆车刚建好,来坐的人不多,主要是有些害怕,还有就是现在旅游的人不多。
对于很多本地人来说,坐这个上山,危险不说,还划不来。
魏薇和姜琦的胆子倒是很大,一来就敢坐上去。
当然,魏薇和姜琦也并不知道这个刚建没多久,不过即使知道也不会害怕。
用魏薇和姜琦的话说就是,既然他们建了,那应该就是有安全保证的,肯定能够保活的。
只是苦了后面跟着的人了,他们真的有些担忧这玩意的安全性,就怕出点问题魏薇摔下去了。
这玩意要是摔下去,到时候就成肉饼了,这个要他们怎么保护?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魏薇和姜琦胆子这么大的,这么一点点东西绑在上面也敢去坐。
即使心中无限吐槽,但也只能跟上,因为他们爬上去速度肯定是赶不上缆车的速度的。
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着,魏薇和姜琦坐的那个缆车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
魏薇和姜琦只觉得坐缆车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节省了不少体力。
但下了缆车到山顶还有漫长的山路,石阶陡峭。
挑夫喊着号子从身边走过,她们拄着在山下买的竹杖,一步一步向上爬,汗水浸透了衣服。
沿途的迎客松、蓬莱三岛等景点,都成了她们停下来喘息和拍照的理由。
后面跟着的人只觉得离谱,不知道魏薇和姜琦是出来玩的还是出来招罪的。
汗水都浸透衣服了,还要往上爬,要知道等下可还要下来的。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不知道两人等下还能不能坚持住。
魏薇和姜琦咬牙爬上海拔1840米的光明顶时,正是黄昏。
眼前豁然开朗,云海在脚下翻腾,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仙境。
夕阳将云海和奇峰染成金红色,壮美得让人窒息。
魏薇和姜琦裹着租来的厚重军大衣,也顾不上形象,不停地按动快门,想要留住这瞬息万变的景色。
魏薇将摄像头对准姜琦,“姜琦,快脱掉外面的大衣,就几秒钟就行,现在这景色好漂亮,非常出片。”
听到这话姜琦一把就脱掉了外面笨重的军大衣。
等拍好之后立马哆嗦着穿上,将近傍晚了,太阳西下了,这山顶上的风还是挺冷的。
姜琦将摄像头对准魏薇,“来来来,到你了,看这边,看这边,这边光线好。”
听到这话魏薇立马脱掉自己的军大衣。
看着这一幕,后面跟着的人非常不理解,就拍个照片,有必要吗?这么大的风,穿着那点衣服,他们都感觉到冷。
而且这军大衣也不丑啊,拍照为什么要脱掉?
晚上住在山顶的简易旅馆,条件艰苦,热水限量,但想到窗外的星空和明日的日出,一切都觉得值得。
晚上两人又用了两卷交卷。
第二天天不亮,魏薇和姜琦两个起床困难户就爬起来看日出了。
即使是这个年代,出来旅游的人不是特别多,但这个时候山顶还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当太阳从云层中喷薄而出,万道金光洒向云海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化为了惊叹。
下山时,两人选择了后山,风景更为清幽,但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几乎是颤抖着挪下来的。
回到山脚的旅馆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个热水脚,泡上热水脚的时候真的感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到达宏村时是个阴天,反而添加了一种特有的韵味。
南湖的荷花还在开放,倒映着远处的雷岗山和近处的徽派建筑。
沿着水圳走进村子,核心便是月沼,一池碧水,环绕着粉墙黛瓦马头墙,宛如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两人在湖边找了最佳位置,互相为对方拍照,努力拍出完美的倒影。
看着这美景,姜琦想到了一个点子,“薇薇,你做一个假摔的样子,我给你拍一个。”
魏薇虽然不理解这样有什么好出片的,但还是照着姜琦说的去做。
但这举动可把后面跟着的人吓坏了,他们没有听到魏薇和姜琦的对话。
因为魏薇和姜琦离得特别近,声音就不大,所以后面的人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口型,还以为魏守真的要摔湖里去了,魂都吓没了。
上前才发现是假摔,看到这一幕,他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他们还觉得暗中保护魏薇和姜琦这工作也太轻松了。
因为魏薇和姜琦的生活很规律,就是家里、工作的地方,连逛街都很少逛的,可以说是三点一线了,非常容易保护。
但现在看来,原来那个只是给他们一个适应的时间罢了。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魏薇和姜琦出来后是这样的,和在京市的时候区别太大了。
也就幸好两人都是老师,只有假期的时候能这么出来玩。
不然天天这样他们真的有些扛不住,不仅是运动量有些难扛住,这经费也是在燃烧。
他们在暗中保护魏薇和姜琦的人一共有八个,其中六个是保护魏薇的,两个是盯着姜琦的。
八个人出行,这么多地方,单车费和住宿费以及伙食费就不便宜了,不要说这些景点还要钱了。
晚上魏薇和姜琦就住在村里,住在老乡家改建的简陋旅社里。
木头房子,隔音不好,但能听到清晰的虫鸣蛙叫。
吃着地道的美食,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在日记本上写下见闻。
在这里,两人的节奏稍微慢了下来,为这一趟特种兵式旅行缓了一口气。
不过也就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离开了,到达了新的站点。
西递牌坊更为古朴和庄重,胡文光刺史牌坊矗立在村口,昭示着过去的荣光。
她们跟着导游,穿梭在青石巷弄里,参观那些雕刻精美的民居,听讲解员讲述徽商的故事和家族的历史。
在“大夫第”的绣楼上,姜琦还假装大家闺秀凭栏远眺,被魏薇抓拍下来,还调侃她“戏精附体”。
姜琦就是这样,放松的时候还是挺戏精的,不过也是穿越好几年后才有的。
在徽州,魏薇和姜琦尝到了地道的臭鳜鱼和毛豆腐。
初闻味道,魏薇直皱眉,姜琦鼓起勇气尝了一口后,立刻被那独特的发酵香味和鲜美肉质征服。
我以为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可以接受臭豆腐但不能接魏文还是有些受不了。
她可以接受毛豆腐,因为她喜欢吃臭豆腐,但不能接受臭鳜鱼。
毛豆腐煎得金黄,蘸上辣酱,外酥里嫩,风味独特。
这些“怪味”食物,成了她们旅行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玩过之后并没有休息,两人马不停蹄的就登上了从安庆开往武汉的江轮,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二等舱虽然狭小,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舷窗。
白天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待在甲板上。看江水浑黄,波涛滚滚,看两岸的城镇、田野、山峦缓缓后退。
江风很大,吹乱了头发,却吹散了所有烦闷。
偶尔能看到庞大的船队,或者孤独的捕鱼小船。
在武汉,两人感受到了与江南、徽州完全不同的都市气息。
对于武汉,魏薇还是挺熟悉的,这地方没少来。
不过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魏薇有些迷茫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市发展太快了的原因,这些地方全部整改过,所以这些地方虽然有种熟悉感,但还是非常陌生的。
魏薇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登上重建不久、气势恢宏的黄鹤楼,极目远眺。
这种感觉和后世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少了一种现代化的商业气息,多了一种古朴的气息,人也少了很多。
对于吃货,出来玩主要还是要吃,玩了几个景点俩人就一头扎进户部巷。
热干面、三鲜豆皮、面窝、糊米酒……各种小吃香气扑鼻。
她们像当地人一样,端着纸碗,站在路边或挤在狭小的店里大快朵颐,感受着武汉过早的热情与活力。
来武汉,长江大桥上必不可少的打卡地,两人特意步行了一段长江大桥。
桥身巍峨,脚下是奔腾的江水,火车从下层铁路桥呼啸而过,震感传来,让人真切感受到这个国家的脉搏。
火车离开武汉,继续向南,窗外的景色从江汉平原的广阔逐渐过渡到丘陵地带的起伏。
魏薇靠着车窗,看着那些熟悉的、属于南方的红壤和茂密的植被,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下一站,长沙。”
姜琦翻着地图册,用铅笔在上面轻轻划了一道。
‘你的老家。’
不过这话姜琦没有说出来,这是两人出来玩定的第一个目标。
前面的游玩只是途经顺带玩了一段时间而已,最主要的还是要来这个地方。
魏薇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
近乡情怯?不,这里并非她的故乡,不对,也是她的故乡,因为原主虽然不是长沙的,但也是湘省的。
不过魏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因为姜琦和她说过,在沪市那边,和她上辈子所在的沪市有很多地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但她也不是那么的确定,不知道是不是或是因为商业化,很多地方都改了的原因。
因为她也不是从小在沪市长大的,是读大学后才去的,并不知道那些地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这里对于魏薇来说,只是一种深埋于灵魂深处、对“曾经存在过”的地方的复杂牵引。
在长沙站下了车,与杭州的婉约、苏州的精致、黄山的奇绝、徽州的古朴相比,长沙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热闹。
一种带着市井烟火气的、直白而泼辣的热闹,空气中似乎都飘着辣椒和油脂混合的焦香。
两人依旧入住当地最好的宾馆,放下行李,魏薇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想先去一个地方看看。”
魏薇对姜琦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根据脑海中那份模糊了十几年、却从未真正遗忘的记忆。
她引导着包车的司机,在尚不算宽阔的城市街道上穿行。
她记忆中的坐标,应该是后来繁华无比的五一大道与某条路的交汇处附近。
车子停下,魏薇推开车门,站在街边,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略显陈旧的城区,大多是三四层的筒子楼,墙面斑驳,窗户密集。
街上行人穿着八十年代常见的蓝灰制服,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
偶尔有几栋稍高的建筑,也带着鲜明的时代烙印。
没有记忆中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写字楼,没有那个巨大的、总是闪烁着霓虹灯的购物中心,也没有那条她曾无数次逛过、吃过的小吃街。
“是这里吗?”
姜琦轻声在魏薇耳边问道,她看着魏薇脸上那种混合了茫然、失落和一丝了然的神情,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魏薇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有些无力的笑。
“地方……大概是对的,但样子,全变了,不,是根本没变成过我记忆中的样子。”
她试图在那些低矮的建筑、歪斜的电线杆和巷口的副食品店中,找到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
哪怕是一棵老树,一块特殊形状的石头。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时空的长沙,沿着它自己的历史轨迹,发展成了与她记忆中风马牛不相及的模样。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虽然她是零零后,她爸妈也是后面才搬到这里来的。
但是她知道这个地方有些东西是解放后就有了的。
而这里并没有看到那些东西的痕迹,全是陌生的一点,一点记忆中的样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