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黑化后,堕入黑暗圣主创造的幻境,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但朱元本身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记忆已经被封闭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里有他的亲人、朋友、还有同学,所有的一切虽然是假象但太真实了,甚至比以前所有的幻境都真,而当他来到学校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秦雪,还有背后趴着一个人的老师。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朱元背着半旧的书包,跟着铁木往校门口走。操场上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女生的嬉笑声、老师扯着嗓子的集合令……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可他眼角的余光总能瞥见那个奇怪的影子——班主任李老师的背后,始终趴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四肢像藤蔓般缠在老师的肩膀上,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你看,李老师还在留堂呢。”铁木用胳膊肘捅了捅朱元,指向办公室的方向,“听说三班的王胖子又没交作业,估计得被训到天黑。”
朱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李老师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说着什么,背后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黏在衣服上的污渍。可周围路过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连抱着作业本经过的课代表都一脸坦然地和李老师打招呼,仿佛那团影子根本不存在。
“你不觉得……李老师今天有点怪吗?”朱元忍不住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铁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怪啥?不就和平常一样,脸拉得老长,像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他突然凑近,挤眉弄眼地笑,“你该不会是上课又被他抓包了吧?我就说你别总盯着窗外发呆,李老师的火眼金睛可不是盖的。”
朱元没说话,只是盯着李老师背后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动了一下,垂下的头发里露出一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纯黑的一片,正死死地盯着他,可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朱元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铁木被他吓了一跳,“魂不守舍的。”
“没……没事。”朱元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能感觉到,那只黑眼睛还在背后盯着他,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属于活物的恶意。这幻境比他想象的更逼真,连细节都充满了诡异的暗示,像是什么东西在试探他的底线,看他会不会被这些细枝末节的异常逼疯。
两人走出校门,老街的石板路被夕阳晒得发烫。铁木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抓金蝉的计划:“就去后山那片槐树林,我昨天踩好点了,树干上全是爬痕,保准一抓一个准。抓到了用火烤,撒点盐,那滋味……”
朱元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李老师背后的影子、陌生的“小姨”、照片上的假记忆……这些碎片到底想拼凑出什么?到底自己是谁?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么??朱元此时思绪万千,不能自已。
“喂,你看啥呢?”铁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学校围墙的方向。
朱元猛地回神,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围墙外站着一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女孩。那颜色很特别,像极了生命之树的嫩叶,那种熟悉感让朱元不停的回忆,可每当他想要回忆的时候,头疼的要命,甚至女孩的脸藏在树影里,看不真切,可他总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等他定睛细看时,围墙外空荡荡的,只有一棵老梧桐树,树枝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幻觉。
“没什么。”朱元摇摇头,加快了脚步。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不然头都要炸了。仿佛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的可怕,眼前浮现的种种情况让朱元开始有些怀疑,但只是怀疑。
“哎,等等我!”铁木追上来,一脸神秘地凑近,“跟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
“啥?”
“我昨天在后山看到一个女的,穿得特奇怪,一身绿衣服,蹲在槐树下不知道在干嘛。”铁木压低声音,“我喊了她一声,她嗖地一下就没影了,跟鬼似的。”
朱元的心猛地一跳:“你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吗?”
“没看清,就觉得她头发好长,拖到后背。”铁木搓了搓胳膊,“想想就瘆人,要不……我们今天别去后山了?”
朱元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后山。那里的槐树林郁郁葱葱,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片深绿色,像一块巨大的绒布,盖在连绵的小山坡上。穿绿衣服的女孩、铁木的撞见、李老师背后的影子……这些看似孤立的异常,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
“去。”朱元的语气异常坚定,“为什么不去?”
铁木愣了一下:“你不怕啊?”
“怕什么?”朱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轻松的笑,“说不定是哪个迷路的,或者在山里采草药的。再说了,我们两个人,还怕个女的?”
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巧合。似乎有些东西在引导他去做什么,但这种巧合并不是很清晰,只是瞬间便消失了。
两人往后山走,越靠近槐树林,周围的光线就越暗。老槐树的枝叶层层叠叠,把夕阳的光芒挡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和淡淡的槐花香。
“你听,有蝉鸣了。”铁木的注意力很快被树上的动静吸引,忘了刚才的害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罐,“看我的,保证抓满一罐。”
朱元没心思抓金蝉。他的目光扫过每一棵槐树的树干,寻找着铁木说的“爬痕”,也寻找着那个绿衣服女孩的踪迹。树林里很安静,除了蝉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和李老师背后那只黑眼睛一样,带着冰冷的审视。
“朱元,快来看!这有个大的!”铁木在前面喊,声音里满是兴奋。
朱元走过去,只见铁木正踮着脚,伸手去够树干上一只通体漆黑的金蝉。那金蝉似乎没察觉到危险,还在慢悠悠地往上爬。
就在铁木的手指即将碰到金蝉的瞬间,朱元突然看到,那金蝉的背上,趴着一个极小的、像灰尘一样的影子。
他猛地抬头,看向周围的槐树。
每一棵树上,每一只蝉的背上,都趴着一个小小的影子。
那些影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在树干上、在树叶上、在空气中,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槐树林笼罩其中。而网的中心,就在树林深处那棵最粗的老槐树下——那里站着一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女孩,背对着他们,长发垂到地上,像一蓬散开的海藻。
“你看……”朱元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向女孩的方向。
铁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她……她怎么在那?”
女孩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很白,眼睛是纯粹的绿色,像两颗镶嵌在脸上的绿宝石。她的嘴角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朱元,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让朱元的心疼的要命。
“你,你是谁??”朱元想要靠近她,但根本抓不住她,她不断的退后,像是怕被朱元触碰到一般。
“朱元!不要碰她!她不是人!!”铁木突然大声的喊道。
听到铁木的话朱元有些震惊,而后转身要跑,但心痛的让他走不动了,可正当他想再看一眼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朱元回到女孩的位置不停的寻找,可她已经消失了,就在朱元无奈的时候,地面上有个东西闪烁着,于是他立即蹲下去捡起来,并且没让铁木看到。
这是一枚绿色的小水晶,晶莹剔透,棱角分明,朱元紧紧将它握在手里,然后趁着铁木不注意放入裤兜里。
“朱元怎么了?刚刚那个女孩哪去了?”铁木来到朱元身后问道。
“哦,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还是去抓金蝉吧!不然天就黑了!”朱元连忙解释道。
“哦,好吧!”
说罢两人便开始寻找金蝉,这里的金蝉很多,因为树干上就有金蝉的爬痕,虽然说是金蝉,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全身为金黄色,在这里它的营养价值很高。
许久以后,两人抓了数十只金蝉,他们用曾经用过的网兜拎着,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嘿嘿!今天可是真多啊,没想到抓这么多!”铁木说道。
“嗯,是啊!一会儿我们分开,一人一半!”朱元说道。
“你可得了,这些都给你,因为你家条件不好,这个金蝉不光可以吃,还可以卖,我家不缺这些的朱元”铁木慷慨大方道。
朱元对铁木很感激,最终还是一人一半,因为他不想让铁木白干,两人的成果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享呢?虽然自己家里困难,但不能这样。
天色慢慢的变黑了,两个小伙伴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朱元开心的拎着金蝉的网兜跑进屋内,然后就看到小姨给他又准备了白米粥。
“呀!这不是元元么?跑哪去了才回来啊!”朱元小姨说道。
朱元坐在桌子旁就要喝粥,朱元小姨立即说道:“你个臭小子,还不洗手,看你脏的,像个小泥人!”
朱元傻傻一笑,然后将手洗干净,就跑到桌子旁端起碗就开始吃起来,可是当他正吃的香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个疑问。
“小姨,我们家不是很穷么?为什么总能吃白米粥呢?”朱元边吃边问道。
小姨定格了一下,然后说道:“哦,这是我用东西去换的,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喝白米粥对身体好呀!”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为什么不吃呢?”朱元再次问道。
“小姨不吃,因为我们吃过了啊!”
听到小姨的话,朱元心里暖暖的,一口气将白米粥吃光了,然后主动刷碗。
夜已深,小姨和姥姥都睡了,朱元独自爬上房顶,然后躺在上面看天空,空中的繁星如同画卷一般美丽,让人感觉到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但朱元很喜欢这种氛围,因为真实的朱元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看着看着朱元便睡着了。
当朱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朱元一愣,为何这么暖和的天气会飘起雪花呢?但没多久雪就停了。朱元从房顶下来后天已经亮了,于是他偷偷的从房顶爬下来,然后躺在床上。
“难道是自己错了?这里真的是真实的世界么?一切怀疑的东西都感觉让自己很温馨,小姨做的白米粥,铁木的哥们义气,还有…她是谁?难道是幻觉,可这种幻觉已经两次了”此刻朱元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这种念头很快便不见了。
“元元!起床了!今天可是星期五啊”
朱元的小姨在外屋喊道。
“嗯?星期五?小姨星期五怎么了?”
“你这臭小子,星期五你就要考试了,这次考试完你就可以升初中了。这都忘了?”
朱元顿了顿,然后立即说道:“啊?是么?这么快就初中了?”
朱元小姨进屋后看向朱元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考试了,赶紧起床。你这个懒虫!”
听到小姨的话朱元也只能起床,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整理考试用的文具,没多久便收拾好了,于是来到饭桌前,看到桌子上仍然是白米粥。
“小姨!我们还吃白米粥?”朱元问道。
“不吃白米粥能吃什么呀?你昨天的金蝉我都给你炸了,一会儿吃白米粥一起吃!那样很香的!”朱元小姨说道。
朱元感动的看向小姨说道:“谢谢你小姨!我知道你们把最好的都给我了,放心吧!我以后会给小姨和姥姥很多好吃的。”
“知道啦!我们家元元的能耐太多了,我能不知道么?快点吃吧,一会儿上学好好考着”朱元小姨说道。
“小姨!你为什么不考试?”朱元问道。
“我不喜欢读书,所以只要你好好学习就行了!我们家最起码得有个好好读书的吧?再说家里不得有人照顾么?”朱元小姨说道。
朱元听到小姨的话更加感动了,于是将那枚绿色水晶拿了出来。
“小姨,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