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夏怀瑜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当他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时,他跪在了冯·迪克兰的面前老泪横流道:
“你是赫赫有名的冯·迪克兰教授,如果你还有一点仁慈之心,就请你为我的儿子继续进行救治吧,我会加倍付给你们报酬的。
哪怕我儿子在这世上再多活一天,我也毫无怨言的为他倾尽全力去治疗!
冯·迪克兰先生,请你看在父子情深的份上,请继续对我儿子施以援手吧!”
看到夏怀瑜为了儿子的安危而降贵纡尊,不惜下跪地哀求自己,冯·迪克兰湿润了眼睛,他扶起夏怀瑜慨然道:
“我理解你作为父亲的爱子之心,好吧,我们会继续对你的儿子进行救治的,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夏怀瑜在神昏意乱中喃喃着,一直目送着冯·迪克兰一行人走出了房间。
夏怀瑜无力地瘫软在了椅子上,可当他听到身后传来的痛苦呻吟声时,他怒从心头起,把一切怨恨全都发泄到了身后之人的身上。
夏怀瑜愤然而起,他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石玉昆的面前,指着痛彻心肺,哀哀欲绝的石玉昆道:
“你不是不爱我儿子吗?你不是说他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吗?你现在怎么如此的伤心难过?
这就说明你是一个表里不一,心术不正的人。
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是引诱我儿子走向死亡的妖魔鬼怪。
这样……”
说到这里,夏怀瑜用恶毒的眼神剜着石玉昆:
“我的儿子自此后与你毫无瓜葛,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去见他。
还有,以后我们夏家的地盘不容许你踏足一步。
再有,你要记住,我儿子的墓碑前不允许你祭拜,我不想让你在他死后再去打扰他,因为他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你!
石玉昆,你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不想让我夏怀瑜早死,我劝你答应我这些条件,以免你的出现再次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石玉昆,你答应不答应?”
说到最后,夏怀瑜已达到了声色俱厉,痛恨至极的程度。
“好,我答应你!”
此时的石玉昆已是气弱声嘶,她那有气无力的神态立刻引来了夏怀瑜的嘲笑声:
“好!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如若再次打扰到我儿子的清梦,我是不会饶恕你的!”
说完,夏怀瑜脚步不稳地离开了房间。
当郑天惠和高亚倩在长时间等不到石玉昆的出现而匆忙赶到房间里时,她们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石玉昆。
触手之下,那滚烫的额头惊得郑天惠背上石玉昆就奔向了门口。
石玉昆已在病床上躺了十二个小时了,经过医生的治疗,她已经从高烧中稳定了下来。
但是几日下来,病骨支离,闭眼无有食欲的她,让魏书霞和郑天惠是潸然泪下。
是啊,她们用尽了各种办法,或劝、或喂,或把浓郁有香味的汤放在她的唇边,都无法让她的嘴张开。
“石玉昆,我知道你受到了沉重打击,可是你曾经是个百炼成钢,意志坚定之人,难道就这样一病不起吗?”
当魏书霞用汤匙装满骨汤接触到石玉昆的唇瓣,想让她喝下这口汤时,石玉昆依然如木人石雕般地没有张口。
魏书霞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悲痛酸涩之心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但是你总要吃些东西。
如果这样的打击就能让你崩溃,那么你当初的誓言和人生观不就是一场空谈了吗!
石玉昆,我求求你吃些东西吧!”
说着,魏书霞又一次把装有骨汤的汤匙放在了石玉昆的嘴边,但是石玉昆还是没有张口,不过从她那紧闭的眼角滑下了浑浊的泪水。
石玉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那失去生气,苍白黯然的面孔,使触目酸心的郑天惠禁不住又一次哽咽道:
“魏主任,她遭受的打击太大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呆下去吧!我相信小妹很快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魏书霞被郑天惠的哽咽声所感染,也淌下了无声的眼泪。
二人把石玉昆的被角掩好后,把排骨汤放在了床头上,才怀着悲痛的心情退出了房间。
石玉昆在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始终在奔跑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前方是一片昏暗的世界,正当她在左奔右突中穿行于这片暗黑中时,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灯光。
只见几个人正吆五喝六地向前穿行着,他们似乎在追击着一个人。
石玉昆马上追了上去,当看到前方四个人追击的正是自己找寻的夏军志时,她突然暴喝一声。
这一声让这四个黑衣人顿时是缩头缩脑,转身而逃。
而石玉昆也不顾远遁的四个人,伸手抓住了夏军志的左手。
就在夏军志的手被自己抓住时,夏军志却无力地倒在了她的怀中。
这时,石玉昆才发现夏军志已经面色苍白地昏过去了,而且他被自己抱在怀中后却犹如一片棉絮。
她忍不住哭喊道:“军志,你一定要活着,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相信你是不会死的。”
之后,石玉昆托举着这团棉絮奔向了来路。
可当她抱着夏军志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屋前时,夏军志突然睁开了眼睛。
夏军志还是那么的风流倜傥,还是那么的风趣幽默:
“小妹,我是不会死的,你放心,有你的地方就有我的存在,你一定要自强不息,不要让我失望哟!”
说完,他抬起头在石玉昆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一口让石玉昆似是被一团温暖的火焰包围。
就在她一恍惚之际,她手中的夏军志竟失去了踪影,于是,她呼唤着夏军志的名字,又开始了四处找寻,可是梦在此时被窗外的急骤雨声打断了。
石玉昆睁开眼睛望向窗外,那在夜幕中哗哗作响的雨声让神魂失据的石玉昆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
雨整整下了一夜,当第二天雨过天晴,曙光映照进房间时,魏书霞和郑天惠从多日照顾石玉昆的疲累劳顿中惊醒过来。
魏书霞翻起身慌张失措道:
“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小妹怎么样了?”
她边说边穿着外套快速地走出了房间,而紧跟其后的是正在扣着扣子的郑天惠。
可当二人来到石玉昆的房间时,床上却失去了石玉昆的踪影,魏书霞和郑天惠在慌手慌脚中分头寻找着她的行踪。
厕所没有,走廊里没有,就连临近病房的房间都被二人推开,在里边一阵阵不礼貌的怨言下,她们忧急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