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岫听到这些话,心里很是不爽,更是心直口快道:“谢承彦,当年和你成亲的就是一个女土匪,而且那个女人也已经死了,
如今这事情都过去三年多,就算是给妻子守孝,都也够时间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
可是谢承彦却有自己的坚持:“拜了天地,她就是我谢承彦名正言顺的妻子,虽然我去花家寨的任务是卧底花,但我对花照雪的喜欢是真的。”
此话一出,秦岫便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两人都无言以对的时候,早已拿着画等在边上的阿川插了一句:“将军,我把画拿来了。”
谢承彦几乎是瞬间劈手夺过,动作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焦躁,随后便唰地一声将画轴展开在石桌上。
月色与廊下灯笼的光交织,清晰地映出画中人的容颜——凤冠霞帔,明眸善睐,那眉眼间的英气与妩媚并存,正是花照雪深深印刻在谢承彦心底的模样。
“秦岫,你看清楚,”谢承彦的手指重重点在画上,声音紧绷,“那日在首饰铺,那个能伤了你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她?”
秦岫已有几分醉意,他原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然而,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在画上时,秦岫脸上的散漫瞬间凝固,醉意也仿佛被惊飞了一般。
秦岫只当是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凑了凑。
这会儿已经是贴着画纸仔细端详,且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半晌,秦岫猛地抬起头,看向谢承彦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甚至还带着点探究,脱口而出:“你……你,谢承彦你竟然还有这嗜好呢?!你喜欢……喜欢嫁过人的妇人?!”
之后,秦岫指着画,语气夸张:“这不就是那个顾夫人吗?!虽然穿着嫁衣,但这张脸,我绝不会认错!
就是她!你怎么会画她?还画得这么……这么栩栩如生?!”
“轰——”
秦岫的话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谢承彦头顶——好像隐隐还带着点绿光
如果说刚才谢承彦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是阿川看错了,或许是巧合。
那么此刻,来自亲眼见过那位“顾夫人”的秦岫的亲口确认,彻底碾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是相似,不是误会。
就是她——花家寨的花照雪。
花照雪不仅活着,还已经有了一个“顾夫人”的身份,和一个男人在这座小县城生活了好几年。
谢承彦只要想到:花照雪穿着嫁衣,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他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
谢承彦的脸色有些惨白,随即又涌上一股骇人的铁青。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冷,握着画轴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几乎要将那坚韧的宣纸捏碎。
秦岫也是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这会儿他的酒也彻底醒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秦岫连忙找补:“不是,谢兄,我的意思不是说不能喜欢二嫁女,只是你这确实有些明目张胆了,好歹人家丈夫还好好活着呢
当然啦!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这、这世上相似之人也不是没有,你这画上的人也有可能不是顾夫人。”
“你们不是总问我为什么对一个女土匪念念不忘吗?”谢承彦打断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惊,“我这画上的人就是当年的花照雪。”
秦岫愣住了:“谁?”
“画中人,花照雪。三年前,与我拜堂成亲的妻子。”谢承彦一字一顿,目光死死锁着画上那抹刺眼的红。
秦岫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懵了:“什么那个女土匪长这个样子?!而且她不是死了吗?!当年那场大火里,你的手下不是找到两具焦尸了吗?
所有参与剿匪的人,不是都说她死了吗?就连那些被你们活捉的山匪都说他们是看着她被烧死的。”
“她哪里那么容易死,不是金蝉脱壳罢了!”谢承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中翻涌着痛苦和愤怒,“我以为她只是恼怒我的欺骗,等气消了,她就会回了的。
谁知她竟然敢背着我,嫁给了别人。这女人还是一点心都没有,永远只会贪财好色。”
听着好友忿忿不平的话,秦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没事吧!他为什么觉得谢承彦对花照雪的恨好像不多,但是怀念之情倒是挺浓的。
谢承彦说完,便将画轴卷起,动作粗暴,仿佛要将画中人也一同揉碎。
“谢兄,你冷静点!”秦岫看他状态有些不对,急忙上前按住谢承彦又要去拿剑的手,“就算她真是花照雪,现在她是顾夫人!你难道要深夜闯进别人家中去抢人吗?那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