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后的脸色同时一僵,她们两个对视一眼,太后就给皇后使了个颜色。
皇后的心腹紧接着就立刻上前,将惊恐的赵冰语的嘴巴一下子就给堵住了,一个布包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赵冰语“呜呜”地不断晃动着身体,就见旁边的皇家暗卫立刻动作飞快,将赵冰语塞到了大柜子里头。
屋子里头一切安静。
皇后在屋子里头坐着,也没让上官仪进来。
太后就干咳两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意盈盈地出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她对着穿着红色新娘子服的上官仪温和笑道,“如今你头上的红盖头,还得等着你夫君回去揭呢,这样吧,你赶紧回去,哀家叫人将你送过去。”
这时,上官仪轻轻地握住太后的手,对她微笑说道:“是白露让我过来看看的。”
“哦,是白露?”听到这话,太后一愣,脸色复杂,原来白露和上官仪已经知道了。
就听上官仪缓声说道:“若是我不来看看,恐怕白露会担心这里。”
“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让烈昭知道......太后娘娘,您说是吧?”
太后沉默一阵,最终犹豫着点头:“行吧,那你就进来瞧瞧。”
“不知道白露让你进来看看,是想做什么呢?”
上官仪笑着说:“这个就不能告诉您了。”
太后脸色有些古怪,这小丫头竟然还跟自己耍起了心眼??Д?)。
不过,既然白露让上官仪过来瞧,她就放心了,想必白露有自己的打算。
上官仪也是个做事干脆利索的。
她便点头,将上官仪拉了进去。
进屋子里,上官仪就将自己的红盖头掀起来,但是并没有完全掀下去,而是将上面的红布掀起一角,另外一角用簪子给戳进头发里。
这个红盖头暂且就定在了头上。
上官仪对着皇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眸若秋水、面若桃花的上官仪,皇后非常满意。
“之前就知道你是个美人坯子,这么一打扮,倒是更好看了。烈昭真是有福气。”她对着上官仪不断地夸着,挥挥手,赶紧让底下的暗卫去将柜子里头的赵冰语拉出来。
赵冰语被拉出来,看着上官仪,一双眼睛都要喷火。
上官仪对皇后和太后说道:“我有话想单独对我这位婆母说,不知可不可以?”
“自然可以。”太后和皇后点头,“只是得有暗卫在此,要不然恐怕不安全。赵冰语万一对你做了什么呢?”
这么一说,外头穆桂英、秦良玉,还有白起就进来了。
太后和皇后松了口气,“那就不用皇家暗卫了,干脆就让他们三个人在这里陪着上官姑娘就是了。”
“好。”上官仪点头。
她们出去之后,穆桂英几人则将门锁住。
上官仪慢条斯理地给赵冰语解绑,并且将她口中的布团拿下来,还非常贴心地问:“婆母,您没事吧?”
赵冰语放松下来,以为上官仪是向着自己的。
她松了口气,对着上官仪上下打量,竟是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虽然你出身很低,但好歹还是识时务的,知道我是烈昭的母亲,知道孝敬我。”
“不像皇后和太后,不知道孰轻孰重。”
她冷哼一声:“要知道,我才是烈昭的母亲,是他的血肉至亲,”
“不像皇后,那只是一个姑母。”
“另外一个太后,跟烈昭差距十万八千里......没有一丝血亲,竟然开始管起这些闲事来了。”
上官仪被指出身低,而且还是指着鼻子骂,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只是笑眯眯地对着赵冰语说道:“是是是,婆母说的是,”
“我身为儿媳,的确是该孝敬您的。”
赵冰语听着她说的话,彻底地放松下来了,根本就没有丝毫客气,便对着上官仪说道:“既然你这么孝敬,应当就是自己人了,”
“有些话......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也是我这个做婆母的给你的提醒。”
“婆母请说。”上官仪挑了挑眉头,就伸出手让她坐下说。
就听赵冰语沉声说道:“我是烈昭的亲生母亲,按理来说,他娶不娶亲都应该是由我定夺的。”
“但是烈昭跟我多年不见,他也不知道我活着,所以娶亲就也没有问过我,就这么匆匆忙忙地娶亲......”
“他不一定很喜欢你,只是没见过更好的。”
“你小门小户,与我白家富商之家差得实在是太远。且我听说你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带着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一个女子去外面闯荡,也是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虽然赵冰语之前做生意,她自己也是抛头露面的,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娶这样的女子。
在古代,这样的女子心性实在是太过坚定,想必也不好掌控和拿捏。
上官仪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也没有沉下脸,笑盈盈的,看上去教养十分好。
赵冰语见她笑盈盈的,真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拿捏,便继续对着上官仪说道:“烈昭娶你进门,你们两个不一定合适。但娶都娶了,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
“我在之后且瞧着你的表现,若是你的表现不好,就别怪我到时候不愿意让你们在一起,棒打鸳鸯了。”
“烈昭如今是将军,年轻有为,前程大好,到时候什么世家闺女找不到?就算是娶继室,也能够娶到二品大员之女......”
赵冰语对于自己的儿子那是非常得意,非常有信心的。
上官仪一直保持笑模样,对着赵冰语可怜兮兮地说道:“既然这样,婆母觉得我应该如何才能跟我相公搞好关系呢?”
赵冰语沉思一阵,则笑道:“自然是讨好我这个婆母了。“
“我这个婆母一说话,我儿子不敢不听。”
“只要我认可了你,那你这主母之位可就坐得稳了。”
听着这话,上官仪煞有介事地点头:“婆母说得有道理,那婆母,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赵冰语笑道:“这一次我从西域过来,是想好好地瞧瞧烈昭的。我带着我的女儿如宝一起来的,但是如今我的女儿因为鞭打大武百姓,便被关到监牢里......“
“你如果能将她给弄出来的话,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甚至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都要比林氏那个长媳要强上许多!更别提什么小姑子白露。”
“到时候......若你那小姑子欺辱你,我定然也是不答应的。”
听着这话,上官仪笑了:“那我现在就能帮您将她弄来,这不是很简单吗?”
赵冰语眼睛一亮,狠狠地夸赞了上官仪一通:“你可说真的?”
“真的。”
赵冰语登时笑道,“还得是你啊上官姑娘。”
“既然如此......我的儿媳,你便立刻去帮我将如宝给救出来吧。”
“好啊。”上官仪笑盈盈的,“那您就先等着,儿媳给您端一壶好酒,再单独摆一桌好酒好菜。等到傍晚之时婚宴结束,我自然就会让如宝来找您。您先吃着。”
她做事说话无不体贴,服务细心,将赵冰语哄得团团转。
见上官仪年纪小,也很温顺,便彻底放心了。
没过多久,上官仪答应的好酒好菜就来了,来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而且上官仪还亲自陪着赵冰语吃喝,将赵冰语哄得更是团团转了,她彻底放心。
赵冰语想,上官仪应该是很靠谱的。
等到婚宴结束,傍晚时分,上官仪跟赵冰语喝得有些醉了,赵冰语就问她:“我的女儿如今在哪里?”
“你的女儿?哦,我马上就让她过来。”上官仪笑呵呵的。
不过多久,就见到外头一道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现。
赵冰语眼睛一亮,只见那女子身形和自己的女儿如宝十分相像,她上前一扑,便哭唧唧地说道:“呜,我的如宝,如宝啊!”
结果仔细地一摸,她就吓了一跳。
就见那女人的怀中似乎动着什么活物。
再仔细一瞧,就见那竟然是一只哈巴狗。
赵冰语一愣,有点懵,如宝还养狗了?
她再一抬头,发现那哪里是如宝,而是一个只跟如宝有些相似的女人,看上去是个丫鬟!
那丫鬟低下头,躬身对着赵冰语和上官仪行礼:“二位夫人,如宝已经带到。”
“什么?!“什么鬼?赵冰语有点懵。
就见到那只哈巴狗一听到“如宝”两个字,便高兴得屁颠屁颠地朝着上官仪走来。
上官仪笑呵呵地抱起地上的狗,对着赵冰语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如宝,也是我养的狗,送给婆母了。”
赵冰语听着这话人都傻了,她的脸色一白,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
自己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
而眼前这只哈巴狗,浑身黑色的皮,看上去还有点斑点,那个赖皮狗似的!
把自己花容月貌的女儿指成是一只狗?!
赵冰语气急败坏:“你耍我!”她感觉到莫大的羞辱,“你竟然敢耍我!”
她立刻一巴掌就揍向上官仪的脸,上官仪的脸“呼”地红肿起来。
上官仪并未躲避,只是笑盈盈地瞧着赵冰语,对着赵冰语笑呵呵说道:“那又如何?你的女儿如宝,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
“我耍你又怎么样?你又能把我如何?你还能亲手把我给杀了吗?”
“我告诉你,如宝这个贱人在大武境界横行霸道,竟然伤及百姓性命。如今我们大武没把她给弄死,就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只是让大石国皇帝带回去管教一番。”
“结果你竟然还不乐意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乐意的?!”
赵冰语见到刚才还温顺的儿媳,如今竟然直接炸起来了,甚至还羞辱自己的女儿,气急败坏:“啊!!!”
“我杀了你!”
她上去就拿出自己手中的短刀要砍上官仪,却被上官仪迅速地避开。
穆桂英几人闪出来,将赵冰语给牵制住了。
赵冰语气急败坏,就听上官仪笑呵呵地说道:“婆母,您别着急呀。若是想杀了我,也不该是现在,毕竟今日是您的儿子与我洞房花烛夜。”
“这可是人生大事,你难道还要破坏你儿子的人生大事吗?”
“你的儿子和如宝,到底谁更重要呢?”
赵冰语气得几乎要发疯。
随即,她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也很淡定:“上官仪,幸好我一开始就不曾相信你。”
“在天牢那边,我已经派人伏击,想必......天牢那边如今已经得手。”
上官仪淡定地站在那里,面色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
她虽是商贾之女,可身上却有一种令赵冰语都自叹不如的淡定之色。
就听上官仪笑眯眯地说道:“是啊,既然已经派人伏击在天牢那边,想必周大将军他们也在那边抓到了相关的人吧。”
”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将这些西域的人递到大石国国王面前。大石国一定会觉得十分惊喜的”
“。到时候,婆母你们想在大石国继续安定下来,恐怕就难了,毕竟你们破坏了两国邦交呢。”
赵冰语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死死地盯着上官仪:“你......你竟然有如此心机?”
“我自然是没这么能耐的,这当然是白露的手笔。”上官仪挑了挑眉头,“从一开始,我们就防着你们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来破坏我和烈昭的婚礼。但烈昭一直说不会的,他虽然恨你,却没有太恨,毕竟从小就在你的身边长大。”
赵冰语听着这话,忍不住低下了头。
就听上官仪继续冷漠地说道:“他不想有这么多的防备,但白露却觉得得好好防备一番,如今发现,果然是防备对了。”
她冷笑一声:“平日里你可能不会对烈昭他们怎么样,可今日毕竟是牵扯到你的宝贝女儿呢。”
“非得在你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子之间进行选择,想必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女儿,你说对不对呀,婆母?”
赵冰语哑口无言,只是在那儿一个劲地怒骂:“你一个贱人!出身商贾,操持贱业!若我在这儿待着,又怎会让我儿子娶了你?!”
“是啊,可是你偏偏没有在这里待着,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当初抛下他们去了西域,如今你却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绑架我们,你这不是想美事吗?”
“真是又当又立,到底谁贱呢?”上官仪的一张小嘴跟淬了毒一样,在那叭叭地将赵冰语说得直接破防。
如今已经过了吉时,就算想破坏,也只能破坏白烈昭的心情,破坏不了白烈昭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