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又一个休沐日。
楚玄寒带尉迟霁月与柳若萱入宫拜见长辈。
自从学了楚玄迟之后,便是没有效果,他也没就此放弃。
他不是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是怕不这么做,反倒证实了他当初是有目的。
“五皇兄今日没入宫么?儿臣本想着若是皇兄也来,便可一同去东宫看望太子皇嫂。”
他今日是为了上次的计划而来,便主动提起了楚玄迟,如此好把话题往其身上引。
文宗帝道:“御王妃有孕,还需卧床静养,他平日里本就忙,休沐日怎能不多陪着些?”
楚玄寒挑拨,“孝字为先,妻子怎可排在父母的前面?五皇兄这般对皇嫂有点过于宠爱吧?”
“他的妻子他不疼,难不成等着别的男人去疼?”文宗帝冷声道,“自古都是家和方能万事兴。”
“是父皇太过偏袒他,若是以前不良于行也就罢了,如今他入宫也无需太久时间,自是能陪皇嫂。”
楚玄寒听着文宗帝的话便来气,纵使再怎么偏宠楚玄迟,也该有个限度,怎能连孝道都不顾?
他顿了段继续说:“儿臣瞧他那健步如飞的样子,若不是清楚他的情况,还以为他早已痊愈呢。”
简单的几句话便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没做太多的铺垫也是担心有人来,让他没机会说。
“老六,你这似乎是话里有话。”文宗帝道,“那便莫与朕兜圈子,朕不喜欢猜,有话直说。”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已然明白,楚玄寒是在暗示他,楚玄迟的双腿很可能早已痊愈。
楚玄寒斟酌着开口,“父皇也知道,儿臣与五皇嫂曾有过一段,那时儿臣便知她喜好医术。”
“前几日见到五皇兄的双腿似乎与常人并无异,儿臣便冒出个想法,会不会五皇嫂为他治疗过。”
文宗帝见他直言,眸色微黯,“有御医为他治疗,痊愈是早晚的事,御王妃若真动手,那也是好事。”
楚玄寒将话说的更直白,“五皇嫂现在治疗是锦上添花,可若在此之前已将五皇兄治愈,可就……”
文宗帝打断他的话,“这便是你见朕的目的?说些无凭无据的猜测,离间朕与老五的父子关系?”
楚玄寒慌忙跪下,“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想到五皇嫂喜好医术之事,冒出这个想法,并非有意离间。”
尉迟霁月与柳若萱也还在场,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但见他下跪请罪,连忙跟着跪下来。
楚玄寒接着说:“父皇与儿臣乃亲父子,儿臣才不避讳,明知口说无凭也要说,只因儿臣担心父皇。”
“老五既忠心孝顺,又重情重义,你看不到,但朕看的很清楚。”文宗帝怒道,“你这般挑拨居心何在?”
“父皇恕罪。”楚玄寒磕了个头,“儿臣不是挑拨,是老五势力渐强,若是故意隐瞒,会对父皇不利。”
“你若真这般为朕着想,就该如老五老七那般为朕分忧,多在公务上花些心思,而不是猜忌亲兄弟。”
文宗帝何等聪明的人,且早知他的野心,又岂能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借刀杀人,断楚玄辰的羽翼。
“父皇,儿臣……”楚玄寒还想解释,以孝道来掩饰自己的别有用心,奈何文宗帝没给他机会。
都不等他多言,文宗帝已然开口,再次打断他的话,“你真当朕已经老了,脑子糊涂了么?”
楚玄寒矢口否认,“儿臣没有,儿臣是真的担心父皇的安危才多想了些,还望父皇明察。”
“老五纵使早已痊愈又如何?”文宗帝怒道,“他无非是怕朕会猜忌,想要自保罢了。”
“父皇莫不是早已猜到了此事?”楚玄寒后悔不迭,他能想到的事,文宗帝又怎能想不到呢?
即便文宗帝真想不到,他手底下还有一帮臣子,尤其是太子党,定会给他各种明示与暗示。
这种事压根不需要他来说,自有人会成全了他,都是他急于对付楚玄迟,才会这般冲动。
“朕只不过是表明态度。”他思忖间便听得文宗帝长叹了一声,“老六,你着实太让朕失望。”
“父皇……”楚玄寒垂下脑袋,掩去眼里的悔恨与不甘。
“回去好好反省,想不明白便无需再来见朕。”文宗帝不想见他,直接将他打发出去。
“是,父皇,儿臣告退……”楚玄寒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而后行礼起身,退出大殿。
尉迟霁月与柳若萱跟着行礼退下,两人都满心无奈,早知如此,就找个理由不入宫来了。
等在殿外的冷延看楚玄寒的这神情便知没好事,他这次的计划定是又落空,甚至还挨了责骂。
冷延不敢问方才殿中的情况,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冷锋见状也识趣的闭紧了自己的嘴。
一群人默默的走了段距离后冷延发现方向不对,这不是去后宫的路,而是去往宫门口。
他这才开口,“主子,您不是还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么?咱娘娘定是也在等着您。”
“去什么去?”楚玄寒怒道,“本王再怎么殷勤,也比不上某些人娶了好王妃,有着血亲之情。”
冷延知他说的是楚玄迟,便没接话,而是问他,“那主子可是要直接回府?”
“不回府去哪?”楚玄寒拿他撒气,语气极为不好,“你告诉本王又应该去哪?”
“是属下愚笨,还请主子息怒。”冷延不敢再多言。
楚玄寒却还在发泄,“难怪本王会越来越不顺,因为本王养了一群废物。”
冷延垂着脑袋应声,“主子教训的是,属下确实比不上御王殿下的那些侍卫。”
楚玄寒更气,“少在本王跟前提起那废物,也莫要提那贱人,本王听到就来气。”
“是,主子……”冷延真想闭嘴,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可他又不得不回应。
“该死的,怎一点好事都落不到本王的头上。”楚玄寒气的都想杀人泄愤。
尉迟霁月与柳若萱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他在气头上,她们不想沦为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