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结束后,瓦伦堡先生亲自将李焕送至庄园门口。夜色中,这位金融巨擘的身影在门廊灯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对话,李先生。\"瓦伦堡与李焕握手告别时,声音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坐进等候的轿车,马克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老板,瓦伦堡先生亲自送您出来,看来会谈相当成功?\"
车辆刚刚驶离庄园,马克就迫不及待地探身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在他看来,能让瓦伦堡这样的人物以如此礼遇相待,无疑预示着合作已经十拿九稳。
若是贝莱德这样的金融巨鳄真能注资天河国际,马克作为基金管理者将一举跻身顶级金融圈层。这种跨越式的机遇,让他难以保持平静。
\"谁知道呢。\"李焕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语气平静得令人捉摸不透。
马克显然未能领会李焕话中的深意,依旧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只要资金到位,我们的实力将再上一个台阶。贝莱德的资源网络,加上老板你的商业嗅觉,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然而,与马克的乐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焕的眉头始终微蹙。他清楚地知道,与瓦伦堡的这场对话虽然气氛融洽,但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
\"马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李焕拍了拍马克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马克这才察觉到李焕冷峻的侧脸,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
庄园内,在送走李焕后,瓦伦堡先生在管家的搀扶下,缓步回到壁炉前。跳动的火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
\"先生,看样子您很欣赏这位年轻人?\"老管家为瓦伦堡披上一条羊绒毯,轻声问道。侍奉主人四十余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瓦伦堡亲自送一个年轻人出门,这份礼遇非同寻常。
\"一个充满东方智慧的年轻人。\"瓦伦堡接过管家递来的咖啡,若有所思地啜饮一口,\"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钦佩。\"
\"哦?这么高的评价?\"老管家略显诧异。他深知眼前这位老者经历过太多风浪,寻常人物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瓦伦堡凝视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缓缓说道:\"他让我想起年轻时在哈佛任教时遇到的一个中国学生。同样的敏锐,同样的固执,但这个年轻人身上多了一样东西——一种扎根于五千年文明的自信。\"
“今天的这次谈话,让我对这个古老的东方文明产生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毕竟能培育出如此优秀的年轻人,那说明这个古老的东方文明并不是传说中那般的愚昧和封闭,甚至是先进且睿智的。”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去找我的那个老伙计聊一聊,毕竟在对东方文明的研究方面,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你说的是基辛格博士吗?我想他应该非常欢迎你的到来。”老管家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主人嘴里的老伙计是谁,当即笑着附和道。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基辛格博士也是共济会的高级会员,如果瓦伦堡先生过去,基辛格博士应该会非常欢迎才是。
“等一等吧。”瓦伦堡先生挥了挥手后说道。
还未等老管家细问,瓦伦堡先生接着说道:“通知组织内的其余几人过来,商讨一下这笔投资吧。”
“需要都通知吗?”老管家闻言愣了愣,接着确认道。
这倒不是老管家多嘴,而是事情确实有些违反常理。
按照共济会组织内的规定,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是不能无故召集高级别的成员过来。
“没错,都通知他们过来。”瓦伦堡点了点头后确认道。
“好,我这就去发通知。”在得到瓦伦堡先生的通知后,老管家立即前往行动。
老管家的效率极高,加密通讯通过特殊渠道发出后,第二天晚间,三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便先后悄无声息地驶入庄园深处。
瓦伦堡庄园的书房内,壁炉的火光映照着四张神色各异的脸。加密通知发出后,“基石四人组”的其余三位成员已齐聚于此。
这四人都是共济会三十三级的成员,在组织内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首先抵达的劳伦斯·摩根,此人气场强大,他刚落座便直接发问:“埃尔斯,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
紧随其后的埃利奥特·范德比尔特教授,此人则保持着学者式的冷静,微微颔首示意。
最后到来的是一位与瓦伦堡年纪相仿的老者,纳撒尼尔·泰勒,他神色倨傲,手持镶金手杖,甫一落座便沉声道:“埃尔斯,我希望这次召集是值得的。”
瓦伦堡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详细复述了与李焕对话的核心内容,尤其是李焕关于文明差异、合作基础以及“窗口”而非“桥梁”的定位。
他话音刚落,纳撒尼尔便用手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满是轻蔑与不悦:“荒谬!一个东方小子,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重新定义合作规则?”
“埃尔斯,你是老糊涂了吗?我们犹太人拥有至高无上的血脉与智慧,选择他已是无上恩赐,他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一切条件,而不是在这里大放厥词!”
劳伦斯·摩根虽然不像纳撒尼尔那样情绪外露,但冰冷的语气同样表达了反对:“我同意纳撒尼尔的部分观点。合作可以,但必须是在我们设定的框架内。”
“他的所谓‘窗口’提议,本质上是想保持独立,避免在关键时刻选边站。这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不确定性和风险。”
“我们的资本不是用来培养一个不受控制的伙伴的。他的血统和背景,决定了他的忠诚度上限。”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瓦伦堡面对两位老友的强烈反对,面色平静。他看向尚未发言的范德比尔特教授:“埃利奥特,你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