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剑裹挟着破空声劈落,剑刃精准地切入一名尤达士兵的头盔接缝处。
“咔嚓!”
金属撕裂的脆响混着颅骨碎裂的闷响,整颗头颅连同盔甲的上半部分被齐齐斩断。
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格斯脸上,顺着护颈甲的缝隙蜿蜒而下,滴在他的皮甲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他猛地发力将剑刃从血肉中抽出,黏稠的液体甩在身后士兵的盾牌上,发出“啪嗒”的轻响。
“还有谁!”
格斯喘着粗气,剑尖指向对面十步外的一排尤达士兵。
这些士兵此刻正迟疑地望着他,这个身高不过一米五六、浑身溅满血污的佣兵,竟单枪匹马守在城门前。
“愣什么啊!”
一声暴喝打断了士兵们的踌躇,一名骑着马的尤达军官来到城门口,见尤达士兵不敢上前便骂道:
“他就一个人!你们二十多口子,一人一剑都能把他剁成块!”
“米特兰大军都冲过来了!想活命的话就赶快冲上去,把城门关上!”
士兵们面面相觑,随后便冲了上去,格斯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双手剑横在胸前,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来得好!”
格斯突然暴喝,双脚猛地蹬地跃起,双手剑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劈中最前排士兵的脖颈。
剑刃没入血肉的触感如同切开熟透的瓜果,那士兵甚至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头颅便带着颈椎骨飞了出去,无头的尸身踉跄两步,栽倒在同伴脚下。
“把他砍死!”
剩余的尤达士兵被血腥味刺激得红了眼,呐喊着冲了上来。
格斯旋身挥剑,剑刃横扫过三名士兵的胸甲,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
一名士兵趁机刺出长矛,矛尖擦过他的肋下皮甲,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格斯反手一剑劈碎矛杆,顺势刺入对方腹部,剑刃搅动时带出肠子破裂的黏腻声响。
又有两名士兵从侧面扑来,一人举斧劈向他的肩膀,一人持剑直取咽喉。
格斯矮身避开斧刃,剑刃顺势捅进持剑者的肋间隙,用力一绞后猛地抽出。
鲜血喷溅在他脸上,烫得他眯起眼睛,余光瞥见斧头已至面门,他猛地仰头,斧刃擦着鼻尖划过,削断几缕银发,随即反手一剑劈在斧柄根部,木屑纷飞中,那士兵虎口崩裂,武器脱手飞出。
“这……这没法打!”
后排的尤达士兵开始骚动,有人丢下盾牌转身就跑。
军官见状暴跳如雷,拔出腰间的短刀怒吼:
“都给我回来!你们这是逃兵!谁再退后一步,老子先剁了谁!”
他策马冲向逃兵,马鞭抽在一名士兵背上,留下道血痕。
格斯趁机调整呼吸,此刻他气喘吁吁,右手虎口被震得发麻,左臂被划开三道口子,却仍像一尊煞神般立在城门中央。
军官回头望见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双眼通红,浑身鲜血仿佛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顿时脸色煞白,缰绳一抖调转马头,打马便逃。
“站住!”
格斯怒吼一声,双手剑脱手掷出。
剑刃呼啸着穿透空气,精准地钉入军官的后背,将他连人带马钉在十步外的石墙上。
马匹的悲鸣声中,军官抽搐着从马上滑落,至死都没敢回头看一眼。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米特兰的骑兵方阵如银色洪流涌入城门。
“所有尤达人放下武器!”
为首的骑兵队长勒马停在格斯面前,声音如雷霆炸响。
“否则就地处决!”
残存的尤达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颤抖着丢下长剑,有人瘫坐在地上抱住头颅。
在骑兵的催促下,他们陆续聚拢在城门两侧,双手抱头蹲成一团,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攻城战最艰难的部分已然攻克,米特兰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城堡各处,搜查潜藏的尤达士兵,顺带搜刮值钱的物件。
金属碰撞声、愤怒的呵斥声与偶尔爆发的惨叫在城堡内回荡,破碎的陶罐、散落的丝绸与沾血的武器在走廊上随处可见。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城堡的城墙上,将那面刚刚升起的米特兰国旗照耀得熠熠生辉。
格斯等人靠着城垛,疲惫地休息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大多直接靠着石墙睡着了,脸上满是尘土与血污,夜晚的战斗让他们筋疲力尽到了极点。
“格斯,格斯!”
睡梦中,格斯感觉有人在轻轻拍自己。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格里菲斯那张脸。
“将军要召见我们,你通知其他人准备一下。”
格里菲斯低声说道。
内堡的议事厅,将军坐在中央,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他看着眼前全副武装、刚经历过一番恶战的鹰之团众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我已经将战果汇报上去了,关于你们在这场战斗中所发挥的作用我也做了详细的总结。”
将军开口说道。
“很快上边就会派人过来嘉奖你们。你们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在座的诸位都看在眼里。”
“感谢您,将军阁下,没有您的任用,城堡也不会这么快被攻克。”
在一旁的格里菲斯立刻上前行礼,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尊敬与感激,然而格斯跟着他这些日子,他这种表情大概率就是装的。
“不用这么谦虚。”
将军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
“该属于你们的报酬,我一枚铜币也不会差你们。你们为米特兰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你们应得的。”
他抬了抬手,一旁便有两名士兵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将军走到箱子旁,打开箱盖,刹那间,箱子里密密麻麻的银币和金币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银币和金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你们这场战斗中的战利品,不算合同工资。”
将军指着箱子说道。
“国王陛下下达过指令,要对为米特兰军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要大加奖赏,我不会也不屑于做那种克扣军饷的事情。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收下吧。”
……
“哈哈哈,我们有钱了!”
返程的途中,马车内哥尔卡斯一屁股坐在装满银币金币的箱子上,抓起一把金属币甩得哗啦响,乐得见牙不见眼。
旁边的格斯靠在木桩上,望着帐顶晃动的阳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虽然加入鹰之团不过一个月,但此刻胸腔里涌动的归属感,比过去几年在几个佣兵团辗转时加起来都强烈。
“这些钱等回到驻地,除了发军饷、修装备,剩下的必须存起来。”
格里菲斯蹲在箱边,指尖轻轻拨弄着金币上的纹路。
“米特兰军方的关系网,比咱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存钱?存那么多钱干什么!”
哥尔卡斯撇嘴关上箱盖。
“佣兵不就是当天赚钱当天花吗?”
“但想出头就得打点。”
捷渡叼着草茎,慢悠悠地解释。
“想提高合同薪水得打点后勤官,想加入正规军得有贵族引荐,甚至想混个骑士爵位,也得有人替你在国王面前美言几句,想往上爬处处都要人脉,咱们又不是生在贵族世家,不拿钱砸,没人认咱们这些满脸血污的佣兵。”
“都停下!”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众人掀开帐帘,只见一支由二十辆厢式马车组成的队伍横冲直撞,硬生生从军队行进路线中撕开缺口。
“谁这么大胆子!”
哥尔卡斯瞪圆了眼睛。
“连米特兰的军队都敢拦?”
“厢式马车……全是高级货。”
捷渡眯起眼睛。
“怕不是哪个大贵族的家眷。”
车队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队伍才继续前行。
“我打听清楚了。”
前去打听消息的捷渡骑马回来后解释道:
“是黑色守望佣兵团的车队,他们接了罗纳城附近要塞的攻城任务,正赶去增援。”
“黑色守望?”
“那帮人可是米特兰佣兵界的天花板!连贵族都不敢招惹,豪横一点也算正常。”
其他人听到后也便不再讨论,只有格里菲斯眼神动了一下,随后便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