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费恩斯的心情有些复杂，在得到伊芙琳.绍特的消息之后，他立刻就对这段时间里公司的行动进行了复盘。
但，他还是没想明白，徐川，他们的老板是怎么提前预判到这些突发情况的。
也许，boss还有其他的情报来源？
徐川把平板电脑递了回去，“伊芙琳.绍特有没有联系那位克劳斯教授？”
费恩斯点头，“他们最后一次通话是两个小时之前，那时候伊芙琳女士刚把兰利的纽约情报机构给炸了。”
他迅速在平板电脑上找到一段音频数据，“这是他们的通话录音。”
伊芙琳的呼吸有些急促，背景中隐约有警笛的声音。
“麦克，你还在巴西吗？”
麦克.克劳斯的语气很轻松。
“我在圣保罗，有一所大学邀请我做一个关于亚马逊新发现的鳞翅目亚种的学术交流活动，亲爱的，怎么了？”
伊芙琳明显松了口气，“我这里出了点事，听着，待在巴西！别回来！不要相信任何人，明白吗？任何人！过几天…过几天我会去找你。”
麦克.克劳斯有些困惑，“哦……等等，伊芙，到底……”
没等麦克.克劳斯，绍特已经‘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徐川托着下巴，眼神看向窗外华盛顿的街景，‘这是……剧情要开始了吗？’
他心里无声地掠过一句，带着点看戏的意味。
随即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费恩斯，“先回收绍特家里的监听设备。”
“我们的人已经在去的路上了。”费恩斯立刻点头。
在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启动了预案，清除安布雷拉的痕迹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很好！”
徐川立刻赞赏了一句，“下一步，盯紧中情局在纽约这帮人，看看能不能搞清楚伊芙琳为什么要叛逃。”
费恩斯立刻答应了下来，在把工作布置下去之后，他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boss，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徐川很认真的想了想，“没什么，我就是对这个世界未来的历史走向，有一些好奇。”
剧情里，伊芙琳.绍特因为丈夫被绑架，只能执行刺杀俄国总统的任务。
但现在的问题是麦克.克劳斯被安布雷拉保下来了。
那么绍特还有什么理由去执行这个刺杀任务呢？
在这种情况下她将做出哪种选择，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期待。
……
“乌迪诺夫女士，这边请。”
艾丽克丝换上了一身样式简单的黑色小礼服，在侍者的指引下缓步走进了希尔顿酒店的宴会厅。
这里正在举行专门为俄方代表团准备的晚宴。
艾丽克丝的视线扫过宴会厅的每个角落，人群分成了很多个小圈子。
美方代表依万卡.唐尼正挂着得体的微笑，周旋于娥国总统外交政策顾问和几位企业家之间。
娥方代表团的核心成员们同样端着香槟杯，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外交表情。
“真是无聊透顶！”
艾丽克丝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抱怨了一句。
几个小时前跟“主人”那通电话所带来的隐秘兴奋感，让她想要立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用最快的速度去扮演自己‘小宠物’的角色。
而不是在这里扮演什么‘石油女王。’
可惜，现实是冰冷的。
俄方代表团中的一些人和美利坚的一些能源行业的企业家，正隔着人群向她投来若有若无的注视。
没办法，在元首峰会的光环下，任何潜在的商务合作意向，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她也绝不能缺席。
泽特洛夫的董事会需要她这块“活招牌”杵在这里。
她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再次掠过依万卡略显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合作？哈！难道指望这群人坐下来谈怎么联手开发北极冰层下的油田？
还是商量着，怎么把白宫东翼的砖头运去莫斯科，砌克里姆林宫的墙？
她抿了一口寡淡的香槟，更加觉得这场精心筹备的晚宴，是那么的无聊。
……
卡嘉.佩楚科维奇当然没有参加这场所谓的宴会，她刚下飞机就坐上车直接进了娥国大史馆的情报室。
房间里光线偏暗，空气凝滞，墙上贴着的照片如同时间切片，从青年到暮年，清晰地勾勒出艾力克.瓦西里.奥洛夫跨越数十载的轨迹。
名字下方的标注，是KA12计划的代号。
“这家伙还没有消息吗？”
卡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站在她对面的对外情报局特工脊背下意识地绷直了些，严肃地摇头。
“将军，我们的人今天在纽约发现了他。但……目标进入了兰利的一个情报站。”
“进去了？”卡嘉.佩楚科维奇的心里一紧，立刻眉毛倒竖，“你们就这么看着他走进去吗？”
“将军，那种情况下……”特工试图解释，声音也很无奈，“除非我们准备和cIA正面开战……”
卡嘉猛地抬手打断，“够了！我不想听理由！之后呢？”
那个特工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后，那个情报站突然发生爆炸，按照现在公开的情报来看，兰利的一名特工突然叛逃。”
“现在全美利坚都在通缉她。”
他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冲着电视按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新闻。
“伊芙琳.绍特？”
卡嘉的眯着眼睛，双手抱在身前，“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从哪里听到过？”
对方立刻解释，“几年前，这个女人在北寒边境被捕，被关了一年多，最后是通过交换程序才被放回来的。”
卡嘉随即想了起来，“原来是她……”
“那奥洛夫呢？”
特工再次摇头，“暂时……还没有进一步消息。我们正在动用一切资源……”
卡嘉盯着他，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对眼前这含糊其辞的汇报和低效的工作感到一阵强烈的烦躁。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她的直属地盘，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不再言语，转身大步离开了情报室。
刚走到光线稍亮的大厅，一个庞大得几乎堵住通道的身影斜倚在那里，脸上堆着熟稔的笑容。
“卡嘉！”浑厚的声音带着笑意，“来华盛顿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太不够意思了。”
看清来人，卡嘉紧绷的脸上瞬间转怒为喜，甚至绽开一个难得的真切笑容。
她快步上前，与这体重超过三百磅、满面横肉的壮硕男人用力拥抱了一下，手掌拍在对方厚实的背上发出闷响。
她的语气轻松了不少，“伊万！你这老家伙，躲在这儿享清福呢？”
这个胖子名叫伊万.西蒙诺夫，也是一个从KGb时期活跃到现在的资深情报人员。
如果用美利坚这边标准的说法，他绝对是够资格被列入“R.E.d.”（Retired， Extremely dangerous\/已退休，极度危险）名单的角色。
两人寒暄着走进伊万那间堆满书籍和文件、弥漫着淡淡烟草与酒精味道的办公室。
伊万熟稔地从抽屉深处摸出一瓶包装简朴却酒香浓烈的伏特加，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先给卡嘉满上。
“喝一杯，暖暖身子。”他推过酒杯，小眼睛在肉褶里闪着精光，打量着卡嘉依旧有些紧绷的表情。
“瞧你现在的样子，看来差事不太顺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卡嘉挑眉，“怎么，你竟然不知道？”
伊万摊着手，“知道什么？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给史馆看大门的‘安全问题顾问’。”
卡嘉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
“得了吧，老家伙！”
别看眼前这个家伙的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微笑，但要是被这幅臃肿的模样骗了可是会死的很难看的。
“哈哈……”
伊万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奥洛夫，艾力克.瓦西里.奥洛夫。”
“那个传说中的KA12计划。”
卡嘉点头，“没错，那个连KGb资料室里都没有，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计划。”
伊万用手指敲着桌面，用一种近乎朗诵、又带着明显讽刺的口吻继续道。
“从小被秘密圈养、训练的完美间谍，像种子一样撒进敌国的土壤深处，几十年如一日地潜伏、生根……只等一声令下，就化身致命的毒刺，刺杀高官，颠覆政权……”
他夸张的做了一个被吓到的表情，配合着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滑稽。
“所以，当年我们输了不是没有原因的，太多的资源被投到了这种骗钱的项目上。”
卡嘉双臂抱在胸前，眉头紧锁，神情远没有伊万那么轻松。
“你真的认为KA12是在骗资源？那可是奥洛夫！”
“奥洛夫又怎么样？”
伊万咂摸了一口杯子中的伏特加，喉结滚动咽下火辣的液体，脸上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纹丝未动，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个年代类似的项目至少有几十个，每一个项目的负责人都不比奥洛夫资历浅。”
他放下酒杯，抬起手挥动了两下，“现在呢？KGb都进博物馆了。那些人，那些计划，早特么化成灰了。”
卡嘉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半年前我们发现了奥洛夫的踪迹，而现在他却出现在了纽约，一头扎进cIA的情报站。”
“你告诉我，这特么是巧合？”
伊万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在评估卡嘉的怒火到了什么程度。
半晌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所以呢？他到底要干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横跨半个地球，就是为了背着炸弹把纽约的情报站给炸了？”
“嘭！”他故意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然后困难的向前探身，“卡嘉，就算他想去炸掉白宫，你就让他去炸吧。”
卡嘉当然不能接受对方这种荒诞的想法，“他想炸哪里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在总统出访的时候进行。”
伊万用跟胡萝卜差不多粗细的手指，抓了两下额头，“好吧，好吧……”
他连忙把卡嘉的怒火压下去。
“既然这样，我让我的私人关系打听一下……”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卡嘉的得逞的声音打断，“那好，咱们说定了。”
伊万看着对方风轻云淡的样子，立刻用俄语低声的骂了两句。
卡嘉的目的得逞，立刻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给对方的杯子里重新满上。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伊万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有时候可能比整个对外情报局还要好用。
他们打听不出来的消息，对伊万来说很可能就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
……
晚宴临近尾声，依万卡.唐尼端着半杯香槟，脸颊浮着两团淡粉色的红晕。
“乌迪诺夫女士，希望你对这次的晚宴满意。”
艾丽克丝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跟对方碰了一下，“依万卡，叫我艾丽克丝吧。”
她的语气自然亲昵，仿佛两人已是相识多年的密友。
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深处，却闪烁着一种洞悉秘密后的、近乎恶作剧般的意味。
这个女孩儿经历过最严格的特工培训，对于怎么拉近人际关系其实很有一套。
不到一个晚上，她就已经跟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混熟了。
“好啊，艾丽克丝。”
因为喝了酒，依万卡说话的样子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时刻注意着礼仪。
她微微歪头打量了一番艾丽克丝，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极佳。
“你是怎么…嗯…驾驭泽特洛夫这样庞大的集团的？”
然后瘪了瘪嘴，似乎有些委屈，“我父亲就从来不让我碰公司的业务。”
艾丽克丝隐蔽的挑了挑眉，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脚。
她捕捉到对方话语里那份被娇养出的天真，以及……对权力的无知和渴望。
她的神情立刻黯淡了下去，声音都轻了几分。
“其实…我更羡慕你，依万卡。”她微微叹息。
“如果我父亲还在，或许…我也能像你一样，只操心下午茶该配哪款甜点，或者下一场派对该穿哪条裙子。”
依万卡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哦，天哪，艾丽克丝，真对不起！我……”
艾丽克丝迅速敛去那抹转瞬即逝的哀伤，换上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低落只是错觉。
“没什么。”
她换上了有些可以的轻快语气，“说真的，和闺蜜一起逛街血拼、做SpA、然后再办几场能上头条的派对……这样的日子，听起来难道不美妙吗？”
她亲昵地靠近一步，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依万卡的腰侧，指尖若有似无地，再次精准地压在那片曾让对方瞬间僵硬的区域，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