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派弗朗宁，其他人也没有面子能求到人情。”
“说的也是。”
弗朗宁的资历在那儿，跟哪个势力都能说上一句“我还抱过你小时候”或“我还抱过你祖父小时候”。
安南坐进沙发里，问起蓝龙盟友的近况。
破碎山脉的情况要从安南从恶魔营地回来说起。
鼠人长老死了，死在安南手中。为避免夜长梦多，安南回来就立刻让伊莉摩雅丝通知族群，吞掉鼠人在破碎山脉的份额。
他的计划是把鼠人长老背后的势力引出来，牵上线，将其腐化，发展成自己鼠。
但现在看有一些失策——这么久过去，没有一只鼠人找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破碎山脉的那一份是鼠人长老吃独食，它背后的鼠人根本不知道。
总之，在吞并了鼠人长老那份之后，破碎山脉变成安南和蓝龙一家一半平分。
赚的钱变多了，蓝龙就有了些野心——不是对安南，而是对破碎山脉。
看到安南的储金所赚的盆满钵满，蓝龙族长希望族群也能在破碎山脉开一座储金所。
“这是好事啊。”安南得知消息时欣然同意。
它们能接受自由城的知识，就迟早能接受自由城的贵族，到最后成为自由城的一份子，或是拥有自由城精神的蓝龙。
但在派官员过去指导时出了差错。
援助官员是按照建一座所有权是蓝龙的储金所的规格来的，但蓝龙不想要这种储金所。
它们想要只能存不能取，还没有利息的储金所——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他们苦口婆心地解释什么叫“储金所”，好不容易让蓝龙们接受“存进来的钱可以被取走”，但又卡在了利息。
哪怕他们翻来覆去地说“客户选择钱存在储金所要么出于信任，要么存在利益，没有第三种可能。没有信任基础就只能利诱”，以及“这笔钱你拿来去经营和投资，会赚到比利息多得多的钱”，蓝龙们依然不能接受。
所以说巨龙是艾伦大陆最有钱的群体，但不是最会做生意的群体是有原因的。
说服不了所有人，自由城官员就建议储金所改为投资制，让蓝龙们自己选择投不投资。
至于那些要求只能存不能取的抢劫蓝龙，让它们自己玩去吧。
在自由城待了一个多月，见识了人类社会花花绿绿的伊莉摩雅丝一家龙想也不想就拿出家底投资，外加拉拢来亲朋好友，很快凑够了建一座小储金所所需资金。
契约是首领威尔逊签的，工人是当地雇的，宣传是佣兵协会干的，自由城一点没掺和，撇的干干净净。
因为英格丽特评估，蓝龙储金所绝对会卷款潜逃，到时候蓝龙们拍拍屁股钻进山里分赃，受害者们不敢找蓝龙，就只能找自由城。
同样切割的还有伊莉摩雅丝。成为金库守护者的伊莉摩雅丝决心脱离原生家庭，结束无止尽的索取。瑟琉斯大表哥还想仗着关系去打秋风，浑身焦黑着从金库里出来。
据说大表哥不想去，奈何龙父龙母逼它去试探。
安南站在伊莉摩雅丝这边，蓝龙一家没少仗着和自己的关系在城里作威作福，吃东西不给钱，还恐吓要账的商人。给伊莉摩雅丝搭盖的水晶巢穴也被它们鸠占鹊巢，搞得蓝龙公主有家不能回。
要不是处于战时，自由城需要守卫，安南早就把这对便宜伯父伯母送回破碎山脉。
为了哄伊莉摩雅丝，安南隔几天就得弄“丢”一袋钱，还要安抚伊莉摩雅丝：“战争结束后我就把它们送回去。”
除此之外，鼠人长老的份额被安南和蓝龙吞了，不过采矿的活儿还是鼠人在干。
这些鼠人工匠安南还有用，就叫来黑鼹鼠。
凯茜跟它一起来，还把黑鼹鼠放在肩膀上，一副熟络的模样。
“安南爸爸，杰瑞现在是我小弟！”凯茜骄傲地挺起胸脯。
连名字都起了，看来她们关系很好。
安南说：“我有事要和杰瑞说，你先出去吧。”
“我不能一起听吗？”
安南提起声调：“你作业做了吗？”
“苏珊大婶让我帮忙给苹果削皮，那我削完皮再去写作业。”
“你去做作业吧，削皮不用你了。”
耶！
凯茜用力一挥拳头，把黑鼹鼠放在桌上，转头跑了出去。
今天根本没有作业。
不管计划得逞的凯茜，安南换上一副沉重脸孔，和天真烂漫的黑鼹鼠说：“黑鼹鼠，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黑鼹鼠紧张地揪着尖爪，缩成一团黑煤球：“您、您要赶我走吗？”
“不，是你的叔叔……它被大祭司控制，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我试图救你叔叔，但还是晚了一步……”
安南把鼠人长老被控制着自爆，只是隐去前因说给黑鼹鼠——如今也叫杰瑞。
“它临死前让我照顾好你。”
杰瑞听完后就在抽泣，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呜咽不停，豆大的泪珠打湿桌面。
莉莉听到哭声喵喵叫着跑来，围绕小杰瑞转了几圈，帮它舔舐毛发安慰。
“呜呜……安……安南……我的叔叔……呜呜……有东西留给您……它说、它说如果它遇到意外……吸，就把一封信拿给你。”
嗯？鼠人长老有信给自己？
“什么时候？信在哪里？”
杰瑞说鼠人长老告诉它一个地址，要是自己失踪就去那里拿。
地址在破碎山脉，安南喊来洛西，让他去一趟黑鼹鼠给的地址取信，还有让他小心一点。
女仆长艾比从厨房拿来些甜点。毕竟是小孩子，黑鼹鼠很快被分散了注意，沉浸在食物中，但还是很低落，时不时地掉眼泪。
“放心吧，你叔叔没了，你还可以在自由城生活。”
安南倒没有赶走黑鼹鼠的打算，而且它和凯茜玩的也很好。
喊来凯茜帮忙安慰，凯茜抱着小杰瑞，说自己在底巢的时候养过好几回老鼠，给它们取了好听的名字，但都是养几个月就不见了。
她当时还小不懂。现在想来，她养的老鼠都不怕人，而在底巢……老鼠也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