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拦着他呢。”
林青青看着天边那盏清冷的月亮，“我也想，可总不能一直让他疼下去吧...”
安妮走过来，挨着她在门口地板上坐下：“没事，你别多想了，他不是答应要一起过圣诞节的嘛，所以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绷带，“要一起过圣诞节....”
安妮闭上眼，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莉亚的修复咒用的很好哦，成为治疗师的话，一定能救很多人呢。”
林青青吸了下鼻子，“我才不要做那么麻烦的工作。”
安妮勾起唇角，轻轻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啊，莉亚快看。”
林青青猛的抬眸，细碎的白絮正从天幕里飘下来，一片，两片……随后越来越密，像一张朦胧的网。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下雪了。”
——
阿尔巴尼亚森林，雾气环绕，月光破碎地洒在地上。
大地震动，一座黑石庄园从虚无中升起，蛇形浮雕在墙壁上蠕动，窗内闪着幽绿的火光。
小巴蒂望着那座熟悉的庄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他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伏地魔的黑袍在夜风中飘动，苍白的面容半掩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红眼睛亮得可怕。
这个强大而残酷的男人，比他那冷酷的父亲更值得追随。老巴蒂只会用规则束缚他，而伏地魔给了他力量、自由和存在的意义。
“主人...”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虔诚的狂热，他苍白的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黑袍翻涌的身影。
几道黑影接连降落在腐朽的枯叶上，小巴蒂的笑容僵在脸上。
斯内普的黑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微微欠身，声音平稳无波：“主人，您召唤我。”
伏地魔缓缓转身，纳吉尼从他脚边蜿蜒而过，贝拉快步上前，她凌乱的黑发间沾着血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主人。”她单膝跪地，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这是我为您带来的祭品。”
魔杖轻挥，三个被魔法束缚的麻瓜漂浮到半空，他们的眼皮被咒语缝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小巴蒂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看着贝拉邀功似的笑容，胸口涌起一阵酸涩的嫉妒。
“先进去吧。”伏地魔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西弗勒斯。”他突然开口，红瞳在阴影中闪烁，“我让你监视的那个女孩，为何缺席？”
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手指不安分地抚摸着魔杖，小巴蒂则死死盯着斯内普，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斯内普微微低头：“据我所知，她正在全力执行您的任务，只是邓布利多设下的防护咒语异常复杂，需要更多时间破解。”
贝拉突然尖笑起来：“我早说过她不可靠！主人，让我去——”
“安静，贝拉。”伏地魔轻声说，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始终未从斯内普脸上移开：“告诉她，三天之内，否则...”红瞳转向那几个仍在呜咽的麻瓜，“她知道后果。”
西奥多静立在阴影处，最后时间赶来的他黑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月光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
听到伏地魔的问话时，他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深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波动。
当贝拉发出刺耳的笑声时，他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绷带，视线扫过那些悬空的祭品，又迅速垂下，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
凤凰社的训练室里，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
赫敏推开门时，哈利正独自坐在角落，手中攥着一封被揉皱的信——那是他写给莉亚的道歉信，却始终没有勇气寄出。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指节上还残留着几道未愈的伤痕，像是被某种黑暗力量反噬的痕迹。
“哈利？”赫敏轻声叫他，将一杯热可可放在他面前。
他猛地回神，绿眸里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将信塞进口袋，“赫敏，你来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赫敏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上，“你又在勉强自己训练？”
哈利沉默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什么？
是体内那个该死的魂片？还是那天对莉亚做的事？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的画面——莉亚苍白的脸，她后退的脚步....
哈利抿了抿唇，下意识攥紧指尖。
也许格林德沃说的对，他这样的人只适合战斗——只有当咒语划破空气，当肾上腺素压过一切杂念时，他才不会多想，才不会像个疯子一样。
“你应该去找她。”赫敏突然说。
哈利猛地抬头。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总得把话说清楚，说不定莉亚也有难处，但如果再拖下去，或许真就来不及了。”
哈利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赫敏是对的，可他该说什么？
“对不起，差点失控伤到你”？还是“我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变成他”？
壁炉里的火焰 “噼啪” 响了一声，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事。
不管如何训练，那些恐惧依然停留在心上：害怕被抛弃，怕莉亚不会原谅他，怕自己失控伤到别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罗恩一样...
可如果不能打败伏地魔，那枚寄生在血液里的魂片迟早会啃噬掉最后一点理智。
到那时，他会变成什么？一个眼睛发红、只会嘶吼的怪物？光是想想，指尖就泛出凉意。
赫敏担忧的望着他：“哈利..”
“嗯，我知道。”
哈利松开手。
你瞧，就算是众人称道的救世主也会害怕未来陷入荒芜，可这些恐惧加起来，竟抵不过那天莉亚后退时，他心底裂开的空洞。
所有器官都叫嚣着 “不能失去”，甚至比黑暗还要执拗。
他控制不住。
想要靠近莉亚的心情，从一开始就有。
——
阴冷的石厅里，食死徒们黑袍垂落，像一群蛰伏的蝙蝠。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肃杀，只有伏地魔的蛇杖在石座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回响。
突然，石厅入口的魔法屏障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穿着熨帖巫师长袍的男人缓步走入，袖口绣着魔法部的银质徽章，在昏暗中闪着冷光。
“嗡——” 数道绿光骤亮如蛇信，齐刷刷指向来者。
男人毫不在意，直抵厅中，对高座黑影欠身：“主人。”
伏地魔的红瞳在兜帽下收缩了一瞬，随即缓缓抬了抬蛇杖，绿光尽灭，只剩黑袍摩擦的窸窣。
男人目光如鹰隼扫过全场，掠过斯内普紧绷的下颌、贝拉狂热的眼神、小巴蒂探究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角落几个年轻人身上。
“还真是不少新面孔呢。”他开口。
“安东尼，” 伏地魔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朽木，“你有什么问题？”
男人摇头，视线划过好奇张望的威尔格雷特，嘴角勾起淡而嘲讽的笑：“没什么，主人。”
顿了顿，他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一种感慨：“只是觉得…太年轻了。”
石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的目光落在威尔身边，视线从未抬眸的西奥多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易碎的瓷器：“年轻人的心，就像未凝固的岩浆，谁知道下一秒会流向哪里？”
西奥多睫毛轻颤，仍未抬头，袖中手却悄悄攥紧。
安东尼收回目光，转向高座：“主人，有件事需禀报，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暗地里去了阿兹卡班。”
伏地魔斜靠在座位上，眼底多了几分兴致。
“他去见了卢修斯。” 安东尼的声音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据眼线回报，两人在牢房里单独待了近一个小时。”
斯内普的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动，贝拉特里克斯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戾气取代。
西奥多依旧低着头，但攥紧的指节，已泛出青白。
且不说那些冰冷的吻会不会逼他吐出食死徒的名单？拉拢？用自由换背叛？
新部长的举动不言而喻。
卢修斯若真点头，整个食死徒的根基都要晃一晃，谁也说不清，他藏着多少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无论哪种，背叛的阴影已像藤蔓缠上石厅的梁柱。
西奥多呼吸滞了半秒，卢修斯……德拉科的父亲，他几乎能想象到，莉亚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总放不下马尔福家的事。
伏地魔微微抬头，红瞳里闪烁着诡异的光：“那个女人还是这么心机深重。”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安东尼，蛇杖在石座上轻轻一点：“安东尼，去霍格沃茨吧。”
安东尼立刻挺直了身板，静待下文。
“去看看那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死，” 伏地魔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笃定，“中了我的诅咒，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石厅再次沉寂，他的话语如冰冷毒液蔓延，斯内普身形微僵，他知道说的是谁，说到底，邓布利多才是伏地魔最大的阻碍。
安东尼躬身领命：“是，主人。”
小巴蒂上前一步，开口道：“主人，为何现在让戴维斯大人进霍格沃茨，魔法部那边...” 他一边说着，余光不自觉地瞥向斯内普——主人这是开始不信任他了吗？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半晌，他才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
散场时，黑袍们像潮水般退去，安东尼刻意放慢脚步，在走廊拐角拦住了正欲离开的小巴蒂。
他斜倚在冰冷的石壁上，指尖转着魔杖，嘴角噙着惯有的浅笑，眼神却冷如寒冰：“想爬到我头上来？”
小巴蒂猛地顿住，低头：“没有。”
“没有？” 安东尼轻笑，站直身逼近一步，两人距离骤缩，“刚才那番话可不是下属对上司该说的，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急于表现，长不大吗？”
语气里的调侃毫不掩饰，像在逗弄不自量力的幼兽。
小巴蒂抿唇——自己确实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大人，您这么多年去哪儿了？”
安东尼笑了：“怎么，我该和埃弗里他们一样，在庄园里养老等死？”
他拍了拍小巴蒂的肩：“不该问的别问，执行命令就好。” 随即压低声音，带着秘而不宣的得意，“谁告诉你主人的部属只有我一个？”
他对小巴蒂眨眨眼：“魔法部？呵，几乎每个部门都有我们的人，你以为，主人的眼睛只盯着霍格沃茨？”
——
作为一个南方人，其实林青青并不是很能接受与人一起泡澡，但——架不住某个金发妞一小时的软磨硬泡。
“哇哦～莉亚的皮肤好软哦。”
“你不要凑过来啦。”林青青别过脸，身体几乎快贴到浴缸边缘了。
安妮挑眉，故意把脑袋往她这边凑了凑：“干嘛这么害羞，我们不都一样吗？你们宿舍的女生——”
“我们斯莱特林从不会这样。”
“好吧。”见她脸红得不行，安妮终于收敛了些，往浴缸深处靠了靠：“对了莉亚，我一直很好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林青青想了想：“差不多算是傲罗吧。”
“这样啊。”安妮点头。
“嗯，我们国家也有像霍格沃茨一样的学校，但他们培养学生只有一个目的——守护国土和人民。我家族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们享受资源也有逃不开的义务。”
“可是中国不是很和平吗？”
“嗯，目前水灾和地震多一些，我父母那代人负责管辖，我和我哥小时候基本见不到他们。”
安妮突然凑过来：“好可怜哦，还以为你很幸福呢。”
林青青连忙躲开：“别靠过来，还有我本来就很幸福。”
安妮半倚在浴缸边缘，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面的泡沫：“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被分去斯莱特林的，和我一样求了分院帽？”
林青青垂眸：“帽子会根据人的内心进行分配。”
“——可是莉亚很温柔啊。”安妮忽然没头没脑地插了句话。
林青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呢，我们斯莱特林的人都很温柔，只是你们没去了解而已。”
说话时，她脑海里冒出许多画面，嘴角不自觉上扬，连声音都轻了些：“反正我最喜欢我们学院了。”
她仰了仰头，“至于分院嘛，其实那时候我没有想过要去哪儿，只是潜意识想着把所有咒语学完，这样就再也没人能强迫我干活，不用像爸妈那样，一辈子被家族的责任捆得喘不过气…”
她顿了顿，指尖在水面划出一圈圈涟漪：“现在想来，那帽子大概是把这份执念当成了对力量的渴望吧。”
安妮望着天花板上凝结的水珠笑出声，“真是个蠢帽子。”
“但也差不多，我就是讨厌被别人威胁控制，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好双标哦～”
“你说什么？？”林青青伸手就去挠她的腰，水花 “哗啦” 溅起一片。
“我错了女王大人！” 安妮连忙告饶，笑着往浴缸另一头缩，水里的泡沫被搅得漫天飞，“小的有眼无珠，您温柔又霸气，斯莱特林第一好！”
窗外的雪还在下，浴室里的笑声却裹着暖意，像是要将这寒意融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