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且说叶青儿手持那封灵玉为底、金丝镶边的请帖,如同被一道无声的玄冰神雷劈中,呆立在自己洞府门前,半晌未能回神。
脑海中翻来覆去,尽是那寥寥数行字迹,以及落款处“江浅梦”三个字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江浅梦要结道侣了?对象还是个名叫邢浩的男子?并且邀请她前去观礼?
这消息的荒谬程度,简直堪比告诉她太阳其实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
那个行事莫测、时而清冷如霜、时而妩媚入骨,且前世为男性、今生却似乎对男性并无兴趣,反而屡次让她感到棘手和……嗯,某种难以启齿的压迫感的江浅梦,竟然要嫁人了?
叶青儿的第一反应并非祝福,而是深深的怀疑与警惕。
她几乎能立刻脑补出一连串的画面:
这绝对是江浅梦新一轮捉弄她的开端!那女人定是闲极无聊,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折辱她。
或许这请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目的就是骗她自投罗网,前往江家那个对她而言堪称“龙潭虎穴”的地方,然后……重演或者升级多年前那不堪回首的“同性强奸”戏码?
一想到江浅梦那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间便能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再联想到可能发生的后续,叶青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险些将手中这做工精美的“催命符”给丢出去。
“不去了,绝对不去!”
叶青儿心中立刻下了决断:
“这分明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
她宁愿再去九霄雷狱挨上几天几夜的雷劈,也不想再主动踏入江浅梦的势力范围,去面对那难以预测的“惊喜”。
她拿着请帖,心事重重地开启洞府阵法,走了进去。熟悉的药香与宁静气息扑面而来,稍稍抚平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将请帖随手放在石桌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然后开始检查洞府情况,确认自己离开这一年多并无异常。
待到稍事安顿,脑海中便响起了魏无极的声音:
“丫头,看你心神不宁的,可是那请帖有何问题?”魏无极虽大部分时间在养魂,但对叶青儿的情绪波动还是颇为敏感。
叶青儿叹了口气,将请帖的内容以及自己的担忧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魏无极。
魏无极听完,沉默了片刻,方才沉吟道:
“唔……江家那小丫头,行事确实跳脱,不循常理。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叶青儿连忙附和:
“师父明鉴!所以弟子觉得,还是借口闭关,推脱了为好。”
“然而……”
魏无极话锋一转:
“青儿,你如今已非吴下阿蒙。经历九霄雷狱锻体,你肉身强度大增,修为亦更加精进,单凭实力,即便那江浅梦真要为难于你,你也未必没有自保甚至反击之力。
如此畏首畏尾,岂是强者之心?再者,她若真有心算计于你,你以为躲得过这次,便能高枕无忧?
以她的性子与手段,只怕后续更有烦不胜烦的纠缠。不如趁此机会,前去一探究竟。若真是喜宴,你到场观礼,全了礼数,日后也好相见。
若真是陷阱……哼,正好让她知晓,如今的你,已非昔日可任她拿捏之辈!”
魏无极的话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与力量,点醒了叶青儿。
是啊,自己刚刚历经雷狱锻体,脱胎换骨,实力大涨,正是信心最为充沛之时,怎能因对江浅梦的习惯性恐惧而裹足不前?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更何况,师父说得对,若江浅梦铁了心要纠缠,躲是躲不掉的。
“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想岔了。”
叶青儿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那便去一趟!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既然决定赴约,叶青儿便不再犹豫。
距离五月十五日尚有一个多月时间,正好用来巩固和消化此次雷鸣海之行的巨大收获。她先是花费了数日时间,彻底驱散了因深度昏迷和身体透支而产生的残留酸痛感,让肉身与神识达到完美协调的状态。
随后,她开始仔细体悟和熟悉这具焕然一新的强大肉身。
静室之内,她或演练拳脚,感受着纯粹肉体力量带来的音爆与气浪;或内视己身,观察着如汞血液奔流、如玉骨骼生辉的奇异景象;她甚至尝试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仅凭肉身力量捏碎一块坚硬的矿石,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化为了齑粉。
这种力量充盈全身的感觉,让她安心了不少。同时,她也未放松对元婴的温养,以及自身神通的演练。确保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局面。
在闭关巩固之余,叶青儿也没有忘记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那个名叫邢浩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之前从未听江浅梦提起过,也似乎从未在宁州修仙界有什么显赫名声?江浅梦为何会选择他?
出于谨慎,也出于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叶青儿动用了救世军的情报网络。她下达的命令很明确:
调查名为邢浩的修士的有关记录,重点是其出身、修炼历程、人际关系等一切可用信息。
面对她的亲自下令,救世军的效率颇高,不过十余日,关于邢浩的初步情报便陆续汇总到了叶青儿手中。
然而,看完这些情报后,叶青儿非但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根据调查,这邢浩竟与她同出一宗,都是竹山宗修士,只不过比她晚了整整一百二十年才入门。
其灵根资质仅为三灵根,在修真界中算是中等之资,不上不下。
然而此人却在三十岁时成功筑基,在当时宗内的低阶弟子中,也算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轰动,并因此得以拜入竹山宗内花舞一系的授业长老兼领头人紫菱大长老门下。
但奇怪的是,自筑基之后,邢浩在竹山宗内便几乎成了隐形人。
他极少在山门内现身,常常是二三十年才偶尔露面一次,行踪颇为神秘。
宗门内对此猜测纷纷,有的认为他可能在外出历练时遭遇不测早已陨落,有的则猜测他或许是在外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机缘,故而低调行事,不愿引人注目。
而从叶青儿调查到的后续来看,情况似乎更倾向于后者——这邢浩从入门到现在,不过两百一十二年,其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甚至隐隐有触及金丹圆满的迹象!
这个修炼速度,让叶青儿不禁蹙起了眉头。平心而论,两百多年修至金丹后期,虽然堪称天才,但在浩瀚修真界也并非绝无仅有。可问题是,邢浩只是三灵根资质啊!
叶青儿并非抱有灵根歧视,她深知机缘、心性、功法等因素对修炼的影响至关重要,绝非灵根一项可以定论。
她自己虽是木属性天灵根,但能有今日成就,更多是依靠数次生死边缘的搏杀、诸多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以及焚天炎帝遗留的秘术。
可一个三灵根修士,在没有显赫背景(至少明面上没有)的情况下,修炼速度能如此之快,快得甚至有些……不合常理?这背后定然有些蹊跷。
是获得了某种逆天的传承?还是服用了什么透支潜力换取修为的禁忌丹药?亦或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叶青儿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情报有限,她也无法具体判断问题出在哪里。只是将这个疑虑暗暗记在了心中。
时间在修炼与等待中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叶青儿修仙历三百三十二年,五月十五日。
这一日,广陵城江家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喜庆之中透着一股异样的冷清。江府大门虽然敞开,却并无寻常修仙大族办喜事时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景象。
叶青儿依约前来,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既不失礼数,也不会过于抢眼。
来到江府大门前,递上请帖,自有容貌清秀的侍女恭敬地将她引入府内。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举办典礼的大堂。叶青儿目光一扫,心中那丝异样感更浓了。大堂之内,宾客寥寥无几,与她预想中江浅梦会大张旗鼓、广邀宾朋的场景截然不同。
在场之人,屈指可数。主位之上,端坐着两位气息渊深的长者,一位是叶青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竹山宗掌门青竹道人。
另一位则是身负长剑、气质温和中带着一丝凌厉的星河剑派掌门云玑天师。这二位算是宁州修仙界的顶尖人物,且江浅梦出自星河剑派,邢浩出自竹山宗,两位出席此种场合倒也合乎身份。
旁边是江浅梦的母亲福兰氏,脸上带着有些复杂的笑容。
此外,便是与江浅梦交好的白露道友,以及一位神情呆滞、宛如人形傀儡般静立不动的女子——陈婉月道友。叶青儿早年听江浅梦说过,这位陈道友因误服过量幻心玄丹,生活难以自理,一直由江浅梦照料。没想到今日江浅梦也让她来了。
还有一位,则是广陵城百里家的少主百里奇。
叶青儿算是知晓,百里奇似乎对江浅梦颇有倾慕之心,此刻见他独自坐在角落,面色郁郁,手持酒杯,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倒还……挺可怜的。
最后,便是今日的主角了。新郎官邢浩,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身姿挺拔,面容确实称得上俊朗,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柔之气,与他身上那袭象征阳刚的喜袍略有些不协调。
而新娘江浅梦,则披着大红盖头,安静地站在邢浩身侧,虽看不清面容,但那窈窕的身姿依旧引人注目。
叶青儿的到来,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青竹掌门和云玑天师对她微微颔首示意,白露道友投来友善的目光,福兰氏也对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而那位新郎官邢浩,在叶青儿进入大堂的瞬间,目光似乎不易察觉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虽然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依旧集中在身旁的江浅梦身上,但那偶尔瞟来的视线,还是让叶青儿感到一丝莫名的不自在。
这人……似乎颇为在意自己?
典礼的流程倒是与叶青儿当年和倪旭欣结为道侣时大同小异:
共分灵牛肉象征同甘共苦,共劈蕴含道韵的葫芦寓意福禄共享,同饮一杯特制的苦酒表示不畏艰辛,最后便是夫妻对拜,礼成后由侍女引领着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庄重而简洁,并无任何枝节。叶青儿全程紧绷着神经,密切观察着江浅梦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突然搞出什么幺蛾子。然而,直到江浅梦披着盖头,被邢浩牵着离开大堂,一切都风平浪静。
“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叶青儿直到此刻,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似乎落下了一半。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混杂着“江浅梦终于有人收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来‘祸害’我了”的庆幸,悄然涌上心头。
她甚至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那场未能完成的典礼,与倪旭欣还未及洞房,便遭古神教袭击,此后颠沛流离,至今也未曾有机会补上那最后的仪式,心中不免掠过一丝淡淡的怅惘。
接下来的宴席规模很小,就在大堂旁的偏厅进行。
气氛算不上十分热烈,但也还算融洽。叶青儿心情放松之下,也随众人饮了几杯灵酒,并未刻意用修为去化解酒力。
微醺之感袭来,让她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薄红,更添几分娇艳。
到了向新人敬酒的环节,叶青儿端着酒杯走到邢浩和已经揭去盖头、更显明艳照人的江浅梦面前。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长久以来对江浅梦的“畏惧”突然得以释放,她竟一时情绪有些激动,做出了一个连自己事后都觉得有些失态的举动——她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邢浩的手,语气带着由衷的(甚至有点过于热情的)感激,说道:
“邢浩师侄,你可真有本事啊!我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了!”
这话一出,邢浩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汗颜,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江浅梦,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仿佛在说:
“你以前到底对叶前辈做了什么?竟让她怕你怕到这种程度,见我‘收’了你,感激成这样?”
一旁的青竹掌门、云玑天师等人,也纷纷侧目,面露诧异之色。
白露道友更是掩口轻笑,百里奇则表情古怪。
叶青儿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颊更红,连忙松开手,有些尴尬地举杯道:
“呃……恭喜二位,永结同心,大道同行。”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浅梦看着叶青儿,眼神复杂,有无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语,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情绪,但最终只是化为平静的一瞥。
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优雅地举杯回礼,浅浅抿了一口,然后便转向星河剑派掌门云玑天师那边交谈去了。众人见当事人并未计较,也只当是叶青儿酒后真言,一笑置之,并未深究。
然而,短暂的轻松和庆幸过后,叶青儿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打消,反而因为江浅梦那复杂的眼神,以及这场过于“低调”甚至显得有些“仓促”的婚礼,而重新浮现。
江浅梦转变如此之大,背后定有缘由。那个邢浩,也依旧透着神秘。
宴席散后,叶青儿本想告辞离去,但想到心中未解的谜团,又有些犹豫。
就在她思忖是否要找机会再探探口风时,一道细微的传音悄然在她耳边响起,正是江浅梦的声音:
“叶妹妹,稍安勿躁。今夜子时,来我房中一叙。”
叶青儿心中一动,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定了定神,回复道:
“好。”
是夜,月明星稀。叶青儿依约来到江浅梦的闺房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内布置雅致,燃着淡淡的宁神香。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男主角邢浩却不见踪影,只有江浅梦一人,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喜袍,穿着素雅的常服,正静静地坐在茶桌前,慢条斯理地冲泡着一壶灵茶。氤氲的茶香弥漫开来,气氛平和得有些诡异。
“来了?坐吧。”
江浅梦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无波,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叶青儿依言坐下,身体依旧有些紧绷,暗自戒备着。
江浅梦将一杯沏好的灵茶推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好了好了,莫要如此紧张。今夜找你过来,不是要对你怎样,只是觉得,有些事,应当让你知晓。”
叶青儿没有去碰那杯茶,只是看着江浅梦,静待下文。
江浅梦也不在意,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缓缓开口道:
“想必,叶妹妹此刻心中定然充满了疑问,尤其是我,一个前世……嗯,算是个还算成功的资本家的中年大叔吧,为何今生转了性子,竟愿意与男子结为道侣?”
叶青儿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最大的困惑之一。
江浅梦放下茶杯,目光似乎透过窗棂,望向了遥远的夜空,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平静与坦诚:
“这第一件事,便是我选择邢浩的原因。他……与你我一样,也是一位穿越者。”
“什么?!”
叶青儿闻言,霍然抬头,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邢浩也是穿越者?这怎么可能?!
看到叶青儿震惊的模样,江浅梦似乎颇为满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难以言喻的笑容,继续道:
“而且,与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是这个世界里,极少数……不,或许是唯一能真正听懂我说话,理解我想法的人。
他能看懂我为江月楼制定的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商业计划,能理解我每一步布局背后的深意,甚至能在此基础上提出更精妙的见解。
我发现,我这个前世饱经沧桑、自以为早已心硬如铁的老男人,竟然会像怀春的少女一般,对他动了心。”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也有一丝认命般的坦然:
“当我向他挑明了穿越者的身份,并坦言我的心意后,他……竟就那么波澜不惊地接受了,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后来……在一次冲动之下,我们行了双修之举……我发现,与男子……嗯,似乎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甚至……还不错。”
江浅梦说到这里,目光转回叶青儿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而你呢?叶妹妹?你自从那日起,看着我时,眼神里总是带着警惕、疏离,甚至……或许还有一丝你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正义感’?
你大概总觉得我行事乖张,离经叛道,心里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把我这个‘资本家’吊上路灯——哪怕是在这个连资本萌芽都能算作进步势力的世界。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性别,更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壁垒。”
“所以……”
江浅梦总结道,语气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我最终选择邢浩的原因。灵魂的共鸣,远比肉身的形态更重要。在此之后,若无意外,你便真正自由了,我大概……不会再如以往那般‘打扰’你了。”
听完江浅梦这番坦诚得近乎赤裸的剖白,叶青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邢浩是穿越者?江浅梦是因为找到了“同类”和“知音”才选择了他?
是因为灵魂的共鸣而接受了性别的转换?这听起来虽然依旧有些惊世骇俗,但结合江浅梦离奇的经历,似乎……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她看着江浅梦,此刻的江浅梦褪去了平日里的那种或清冷或妩媚的面具,显得格外真实,甚至带着一丝脆弱。
叶青儿心中的戒备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理解,甚至……一丝微妙的同情?她沉默许久,最终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我……明白了。祝……祝你们幸福。”
无论如何,江浅梦这屑人能找到一个灵魂契合的伴侣,终究是件幸事。叶青儿心中的一块大石,似乎终于彻底落地了。
然而,就在叶青儿心神放松,准备端起那杯早已微凉的灵茶喝一口,以掩饰内心波澜之际,江浅梦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叶青儿耳边:
“至于这第二件事……叶妹妹,我得向你坦白。邢浩,除了是竹山宗的花舞派长老之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江浅梦的目光直视叶青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还是古神教的奴籍金丹长老。”
“什么?!”
话音未落,叶青儿瞳孔骤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体内灵力轰然爆发,身形暴退的同时,双手已然掐起青蛇劲的法诀,翠绿色的灵光瞬间凝聚,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息锁定了桌前的江浅梦,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