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传来一下猛烈的撞击,然后感觉有东西从自己的后背钻入,而后前端从胸前露出,乌科巴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支锋利的尖端。
接下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从马匹上摘了下来,而他的战马也非常通灵,拖动乌克巴几步后迅速停下了脚下的步伐,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乌科克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了看前方大营的方向,努力向前方爬动两下,然后眼前一黑,动作一下子定格了。
陆川带着手下几名将领迅速来到乌克科巴身旁,见他此时早已没有了生命气息,但却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动作,双目圆睁努力地看着前方。
而在后方的战场上,战斗已接近了尾声,一千多北蛮士兵此时仅有几十人还在努力支撑着,但让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博望坡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所有的北蛮骑兵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烈鹰军将士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眼中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眼前敌人的表现让他们由衷的敬佩。
“都是些真汉子,埋了他们吧!”陆川静静地扫视了整个战场,这一仗打得特别漂亮,没有让一个敌人逃脱。他虽然敬重眼前这些敌人,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居然会选择让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听了陆川的话,所有的烈鹰军将士全部行动起来,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地等在地上挖了几个大坑,将己方阵亡的士兵,和北蛮人分别扔入坑中埋葬。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少说话,但他们眼中的不是悲伤,而是坚定。作为军人他们早已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也许这才是他们最崇高无上的结局吧。
满头银发的聂子达坐在军帐之中,静静地盯着眼前的行军地图,看样子十分平静,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和叶鹰达成协议以快一个月了,可是烈鹰军却一直没有出兵的迹象,若是没有烈鹰军牵制蛮人战力最强的铜川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发起全面进攻的。狂狮军军战力虽然不错,但要向人数和己方差不多的北蛮人主动发起攻击,那还是有些差距的,这么多年领兵作战,他在北蛮人手上吃的亏不算少。
“大帅,烈鹰军那边有动静了。”一名将领从帐外匆匆跑入,兴奋地朝聂子达喊道。
“他们来了多少人,是叶鹰亲自领兵吗?”听到对方的话,聂子达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大声朝对方问道。
“叶鹰没有来,领兵的是祁娇,带领的只有祁娇麾下烈鹰黄字军三万余人。”那将领的话让聂子达一愣,脸上好不容易绽出的笑容一下子静止了。
“这叶鹰是飘了吧,和北蛮人打了几个胜仗,有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狂狮军手下将领很快齐聚一堂,当听到情报通报之后,一个大胡子将领不由自主地嚷嚷道。
“三万多步兵,想要对抗五万北蛮骑兵,我看这是想找死吧!”这将领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将在营中说道。
一时间,整个大帐中人声鼎沸,都是一边倒的发言,认为烈鹰军只凭三万多步兵,就想去挑战五万以彪悍着称的北蛮骑兵,那是根本没有胜算的。
“咳咳……”几声轻咳让大帐很快恢复了安静,这是聂子达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众将的喧闹。
“这是先生怎么看?”聂子达将头偏向了右侧,那边站着的都是一些文官,此时,他的目光正看着文官中最前面的一个长须文士。
听到聂子达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那文士的身上,因为这个人是聂子达最看重的智囊,许多事情聂子达几乎对此人言听计从。
“大帅,此事有些蹊跷,从这些年的战例来看,叶鹰并不是一个冒进之人,他是不可能让手下士兵轻易涉险的。还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既然已经出兵,便已达到牵制铜川部的目的,他们之间的战事谁胜谁负,其实并不重要。”这长须文士能得到聂子达的信任,也非泛泛之辈,他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大帅,若是此战能让烈鹰军损兵折将,甚至折了叶鹰视着左膀右臂的祁娇,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这长须文士的话音刚落,他后面一名有些尖嘴猴腮的谋士又阴阴地说道。
听到这谋士的话,在场众将中好心人连连点头,在他们的心中,烈鹰军和北蛮人一样,都是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势力。
这两名智囊先后的发言,很快为这场讨论定下了调子,聂子达很快做出决定,派人和祁娇进行接洽,双方约定好时间,两条战线同时向北蛮人发起进攻。
在北蛮的大营中,铜川部落族长沃克库,也收到了烈鹰军出兵的消息,派出的斥候,也很快打探出这只,军队的领兵将领和人数。
收到消息之后,沃克库和手下众将显得十分兴奋,这些年和烈鹰军作战,基本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沃克库认为,出现这一状况的最大原因是,这些年烈鹰军主要处于守势,凭借城关做防御战,而这些恰好是北蛮人的劣势。
冲起来的北蛮骑兵势不可当,而这一次,烈鹰军主动出战,沃克库和他手下铜川部落的骑兵,正好可以在这种遭遇战中一雪前耻。
肩上扛着那根标志性的大铁棒,行走在整支队伍的前列,祁娇不知道的是,他和手下的烈鹰洪字军,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算计的对象。
经过这么些年战争的洗礼,祁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青年,只不过有一点他一直未变,那就是老大叶鹰永远是他心目中的神,这些年对于叶鹰发布的任何一个命令,他总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甚至根本不问为什么,因为他相信,老大是永远不会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