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回璟王府去
秦慕苏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言萝月还是搞不清楚这个问题。
师父催眠了她，抹去了她关于衡王的记忆，让她只记得璟王。
定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问题，师父知道，师兄怕是也知道，衡王似乎也知道。
但他们都不告诉她。
她的直觉，这个问题的源头，定然与两位殿下的顽疾相关。
秦慕苏见言萝月陷入思考，微笑着打断她的思路。
“小月儿，我以为你会向我要秦慕甫。”
言萝月默默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去，想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秦慕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他没有动，任由言萝月拿下了面具。
是她无比熟悉的那张脸。
与她脑海里印刻的那张面庞毫无二致。
言萝月看着那双幽深的眸子。
喃喃开口：“殿下，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吧？”
秦慕苏眸色深邃，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随即被笑意掩盖，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言萝月的脑袋，笑道：
“怎么？认错了人？”
言萝月却没有笑，她将手中面具盖在自己脸上，透过面具回望着秦慕苏。
“我知道最近京城很多人戴面具，难不成你也想戴？但是本王这块，不适合你。”
言萝月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秦慕苏，似乎要将他看透。
秦慕苏被盯的莫名不自在起来。
“月儿为何一直这样看我？”
“原来藏在面具之下，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掌控一切的感觉。”
秦慕苏笑了起来，“月儿想掌控谁？”
言萝月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桌子上那只突兀的锦盒。
“这里是什么？”
“一味药。”
秦慕苏说是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言萝月将面具拿下，不满道：
“殿下说这是一个正式的谈话，可殿下没有诚意。”
秦慕苏却不接话，他看向锦盒。
这药，就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璟王殿下为何会在衡王府？”
“璟王殿下何时到的衡王府？他是不是昏迷着？”
“你是从何时开始冒充璟王殿下的？”
“你冒充璟王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璟王殿下在衡王府，那我是不是可以带他回去？”
言萝月一连串问了很多，她知道，秦慕苏应该不会回答她。
为了他口中的那个“他”。
果然，秦慕苏只是说：“小月儿，你对我，果真一点情意都没有吗？小时候，你对我很好的，你总是保护我。
“眼下，秦慕甫有的我都有，你想做王妃也成，想做太子妃也成，甚至你若想做皇后，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心中只有你，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人，我只想要一个与他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小月儿，你可不可以分出一点心思，看看我？”
秦慕苏说的赤诚，说的小心翼翼，那如水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乞求，像一个讨好人的小孩儿。
又像一尊极其珍贵的玉瓷，仿佛只要她说一句重话，他就会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言萝月都看在眼里，她眼神悲悯，情不自禁道：
“殿下，你不要再让我做选择了。”
秦慕苏脑袋里突然“轰”的一声，一个带着哭腔的童声闯入脑海：
“殿下，你不要再让我做选择了！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谁也不能失去！”
“小月儿……”
秦慕苏眼中突然滑出一颗泪。
不要逼她，不要为难她，不要利用她的善良，否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
秦慕苏突然悲伤地说：“小月儿，你走吧，回璟王府去。你想见的人，应该回去了。”
言萝月不可置信，“当真？”
“嗯。”
言萝月深深看了秦慕苏一眼，起身便要离开，刚走出幽亭半步，又突然停下脚步。
她回头，透过随风舞动的白纱帘看着若隐若现的秦慕苏。
“衡王殿下，当日你我双双身中情毒，你为何没有毁我清白？”
没有毁她，却骗她，甚至还在她身下留下一滩血迷惑她。
幽亭里的男人没有说话，白纱帘来回摆动，言萝月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言萝月最终失了耐心，转身跑走了。
当日的正阳殿格外安静，窗外的蝉鸣清晰可闻。
言萝月终于失去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沉沦在情欲空间。
这时候的秦慕苏，却强撑起即将消弭的意志，脱下外袍将意乱情迷的言萝月包裹住，艰难地爬到矮榻下。
然后他吹响口哨。
冥凌很快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趴在地上的秦慕苏，快速冲上去将他扶起。
“解药……”
秦慕苏喉咙干哑，呼吸沉重，看起来非常痛苦。
冥凌拿出一粒药丸，喂进他嘴里，语气带着心疼：
“殿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我怎么忍心伤她……”
秦慕苏缓了一会，从冥凌手中接过另外的解药，晃悠悠走向言萝月……
言萝月一刻不停的回到邀月阁，冥凌已经等在那里。
“冥大人，我要回……”
“马车已经备好，璟王妃若要回去，随时可走。”
“……”
言萝月想了一下，“若弋呢？她是璟王府的人，我带她回去。”
“若弋是自由的，她若想回去，自会回去，璟王妃不必忧心。”
言萝月猜测，若弋定然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她不能说，干脆就避开她。
也罢！
言萝月不再停留，请冥凌代她向师兄道别后，跟着冥凌从后门出了衡王府。
马车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一路疾驰，很快到了璟王府侧门。
言萝月迅速下了马车，无视门内小厮的请安，提着裙摆便往吉沐阁跑去。
吉沐阁如今戒备森严，见到言萝月，守门侍卫们刚喊了一句“王妃”，就见那抹鲜亮的身影从眼前飞驰而过。
晏安正在廊下安排事务。
“殿下呢？”言萝月上来就问。
晏安一愣，将几个侍卫打发走，才压低声音道：
“王妃，你回来了？是不是有了殿下的消息？”
言萝月沉默一瞬，突然绕过晏安，往寝殿走去。
晏安摸不着头脑，但也紧随其后进了寝殿。
寝殿内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棂打下一束束光辉，将整个寝殿衬托的空旷而寂寥。
言萝月脚步停在床前。
硕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正静静躺着一人，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还穿着离开那日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