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了，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承受不起。”为首的婆子不耐烦了，秦氏可是跟她说了的，要将小芝卖一个好价钱，她看小芝姿色不错，找到了一处妓馆，果然价格比平常丫鬟贵了好几倍，秦氏一高兴，许给她不少赏钱，她现在就等着将小芝卖出去，去秦氏那里领赏了。
“小芝是我的丫鬟，为什么都不问我就直接将她发卖了？”阮悠然气得不行，拉着小芝的手，道，“走，我们一同去见母亲！”
“小姐……”小芝乞求地看着她，“我不敢去，我对不起你，小芝，小芝没有脸见你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阮悠然又好气又心疼，“你没有对不起我，听话，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说着，就拉着她去了秦氏处。
那些丫鬟婆子无法，只得跟着她一起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秦氏那边，张嬷嬷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笑：“少夫人，您这是怎么啦？”
阮悠然不理她，只是沉着脸往里走，张嬷嬷讨了个没趣，也不计较，自从柳依依被赶出去之后，她往阮悠然那里送了几次东西，可是阮悠然对她都是淡淡的，她知道阮悠然大概是知道了她跟柳依依的事情，但是现在柳依依不在了，她要想捞点油水，就只能从阮悠然这里下手了。
就连今天去报信的丫头巧云，也是她授意的，她无非就是想给阮悠然卖个人情，但阮悠然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会她那些小九九。
秦氏正坐在那里喝茶，见阮悠然进来，脸色沉了下来：“还有没有规矩？”
阮悠然勉强行了个礼，之前那个婆子就急哄哄地上前告状。
“老夫人，老夫人，老婆子按照您的吩咐去抓小芝，可是少夫人她拦着不让老婆子拿人，老夫人，您可要为老婆子做主啊！”
秦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又看了阮悠然一眼，道：“我们家这个少夫人，向来都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这句话说得极重，就是指她目无尊长，肆意妄为，要是传出去，她阮悠然就是犯了七出之条了。
“母亲，悠然只是想弄明白，小芝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母亲告诉媳妇，媳妇的丫鬟，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这一番话绵里藏针，小芝是她的陪嫁丫鬟，就算要罚，也该她来罚才是，秦氏背着她就要将小芝卖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秦氏冷笑一声：“你管？你管教出来的好丫头，把我们程家的家风都给败坏了，这样的丫头，我还留着过年吗？”
阮悠然一头雾水，小芝在那里养病，怎么就扯出败坏家风这样的事情来了？
“母亲，小芝这段时间受了伤，有偷懒的地方，还望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计较。”阮悠然知道秦氏小肚鸡肠，这时候，只能低下头来说几句好话。
“偷懒？她怎么会偷懒？我看她是勤快得很呢！”看阮悠然一脸茫然，秦氏心情大好，“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说得好听是个小姐，可是不过是个庶女，家里的那些规矩，自然学得少一些，可是也不能让人骑到头上去吧。”
感觉到身边的小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阮悠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拍了拍小芝的背，小芝几近绝望地看着她，眼中的悲伤抑制不住随着泪水一起落了下来。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阮悠然转向秦氏。
秦氏看着她们主仆的模样，只觉心情大好，又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事，我还真不好意思说，不如，让你这位好丫头跟你讲吧！”
她这故意卖关子让阮悠然恨得咬牙，不过却毫无办法，只好问小芝：“小芝，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小芝不断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芝，你别怕，有我呢！”阮悠然握紧她的手给她打气，这才发现小芝的手冰凉，手心里全都是汗。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原本开朗的孩子如此害怕。
小芝还是不肯说，身子也在不断地后退，眼见她要退出门外了，秦氏突然道：“抓住她！”
几个婆子一听，很快就一拥而上将小芝押了回来，一个婆子毫不客气地往她膝弯处踹了一脚，小芝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阮悠然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那个婆子，怒道：“你做什么！”
“小姐，小芝该死，小芝该死，求小姐不要管我了！”小芝突然将头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下去，只几下额头便破了，阮悠然都惊呆了，赶紧去扶她：“小芝，你做什么，你先起来啊。”
小芝却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秦氏冷眼看着这一切，好整以暇地道：“一个背叛了主子的人，怎么好意思起来，我看啊，你最好别管她，将她卖了，还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阮悠然被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哑谜给惹恼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母亲，不管小芝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她！”
因为她了解小芝，相信小芝对她的忠心，所以，小芝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哦，阮悠然，你可真大度啊！”秦氏扬了扬眉，“既然你都愿意将自己的夫君与她人分享，怎么对柳依依还那么狠心呢？”
分享夫君，这跟小芝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想，就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小姐，求您别问了，求您了！”小芝都快昏厥过去了，她爬过来抓住了阮悠然的裙摆，乞求道。
“小芝，你别这样，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的，你相信我可以吗？”阮悠然根本就不会把小芝和程之吟联系起来，小芝比她还小，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平时就喜欢吃点零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小姐……”小芝眼角的泪混着嫣红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阮悠然急忙叫人去请府医为小芝止血，有人心有不忍，可是碍于秦氏，都没有动。
秦氏瞥了一眼满脸鲜血的小芝，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好丫头，就在昨天晚上，爬上了吟儿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