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对手,是我!”
雅典娜的声音,在颤抖的极乐净土上空回荡,清亮而决绝。她将那面铭刻着美杜莎之首的埃癸斯神盾横在身前,金色的神力光辉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哈迪斯那足以湮灭一切的死亡能量,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哈迪斯的目光,终于从林枫和陈星身上,重新移回到了自己这位宿命的侄女身上。他俊美却带着病态兴奋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
“雅典娜,你总是这么碍事。”他收起了剑尖的能量球,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更加深沉的冰冷,“你以为,凭你现在这点残存的神力,和这面破盾,就能阻止我吗?”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雅典娜寸步不让,她身上的小宇宙在与哈迪斯神威的对抗中不断攀升,似无穷尽。
陈星扶着被黑金色火焰屏障隔开的林枫,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那个娇小却坚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妈的,到头来,还是要靠女人来保护。
陈星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句。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和林枫,一个脱力,一个暴走,别说战斗了,能站着都算是奇迹。星矢那五小强,虽然因为黄金圣斗士的意志加持,穿上了神圣衣,但刚刚和哈迪斯短暂的交手,也让他们消耗巨大,此刻正在远处艰难地调息,根本无法立刻投入战斗。
现在唯一能和哈迪斯正面抗衡的,只有雅典娜。
“真是愚蠢的执着。”哈迪斯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失去了和她废话的耐心。他没有再用那把剑,而是缓缓抬起了左手。
“就让你见识一下,你我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伸出的手掌心中,一个漆黑的,散发着无尽吸力的微型黑洞,凭空出现。
“伟大的日蚀(Greatest Eclipse)……”
哈迪斯轻声吟唱着招式的名字,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古老祭祀。
他掌心的那个黑洞,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周围的光线、空气,甚至连空间本身,都被疯狂地吸扯进去,扭曲、破碎!
这不是针对某个人的攻击,而是针对这片空间,乃至整个极乐净土的,无差别范围性毁灭!
“不好!”雅典娜脸色剧变,她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分解、吞噬。她立刻将神盾高高举起,金色的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神盾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幕,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他们所有人笼罩其中。
轰隆隆——!!!
黑色的吞噬之力,与金色的守护光幕,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整个世界,都在这两种极致法则的碰撞下,剧烈地摇晃!极乐净土那美丽的花海、清澈的溪流、宏伟的神殿,在这场神与神的对抗余波中,如同沙雕般,迅速地崩解、湮灭!
“噗!”
仅仅支撑了不到三秒,雅典娜便猛地喷出了一口金色的神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色光幕,也开始剧烈地闪烁,出现了无数道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差距太大了!
哈迪斯是完全苏醒的主神,神力处于巅峰状态。而雅典娜,从圣域十二宫开始,就不断消耗神力,之后又为了救星矢等人,燃烧神魂,此刻的她,早已是强弩之末。
“看到了吗,雅典娜?”哈迪斯的声音,从那片毁灭的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嘲弄,“这就是你守护的最终结局——与你所守护的一切,一同归于虚无。”
“可恶……”雅典娜咬紧牙关,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但她依然死死地支撑着。她知道,一旦她倒下,身后这些人,将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雅典娜!”
“纱织小姐!”
远处的星矢等人,看到雅典娜吐血,一个个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帮忙,但他们的小宇宙刚刚凝聚起来一点,就被那恐怖的法则风暴吹得七零八落,连站稳都做不到。
“没用的,放弃吧。”哈迪斯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金色的光幕,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绝望再次像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人的心。
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这最绝望的时刻。
“还没有结束!”
一个声音,突然在所有圣斗士的心底响起。
那不是任何人的声音,而是一种……意志的共鸣!
紧接着。
铿!铿!铿!铿!铿!
五声清脆的金属共鸣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只见星矢、紫龙、冰河、瞬、一辉,他们身上那刚刚进化完成,却又在与哈迪斯的战斗中变得有些暗淡的神圣衣,在这一刻,竟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夺目的光芒!
天马座、天龙座、白鸟座、仙女座、凤凰座……
五件神圣衣,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它们表面的星座图腾,如同活了过来,散发出各自独特的,却又彼此呼应的强大气息!
“这……这是……”星矢等人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正从圣衣中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体内,修复着他们的伤势,填充着他们枯竭的小宇宙!
“是雅典娜的神血!”紫龙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充满了震撼,“是残留在我们圣衣上的雅典娜之血,在与雅典娜女神的小宇宙,产生了共鸣!”
当初,正是因为沐浴了雅典娜的神血,他们的青铜圣衣,才能在小宇宙燃烧到极致时,进化为神圣衣。
而现在,当雅典娜为了守护他们,燃烧自己最后的神魂与生命时,这份沉睡在神圣衣深处的神血,被彻底唤醒了!
它们在回应着女神的觉悟!它们在为自己的主人,献上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星矢仰天长啸,他身上的天马座神圣衣,光芒万丈,一对巨大的光翼,在他背后猛然展开!
“为了雅典娜!”
“为了大地上的爱与正义!”
紫龙、冰河、瞬、一辉,也同时将自己的小宇宙,燃烧到了超越神明的最终境界!
五道蕴含着奇迹之力的光柱,冲天而起,竟然硬生生地,将哈迪斯那“伟大的日蚀”所带来的黑暗,撕开了五道巨大的口子!
这五道光柱,在半空中汇聚,然后化作一道洪流,注入了雅典娜那即将破碎的金色光幕之中!
嗡——!!!
原本摇摇欲坠的金色光幕,在得到这股力量的支援后,瞬间稳定了下来,并且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将哈迪斯的黑暗之力,反向推了回去!
“什么?!”哈迪斯那一直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无法理解,这几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虫子,为什么总能在他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时候,爆发出一次又一次,颠覆常理的力量?
“这就是……人类的羁绊吗?”哈迪斯看着那五位与雅典娜并肩而立,共同抵抗着自己的圣斗士,那双忧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不!不可能!
这丝情绪,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无聊的把戏!”哈迪斯怒吼一声,加大了神力的输出,“既然你们这么想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黑色的吞噬之力,变得更加狂暴!
然而,这一次,雅典娜和五位神圣衣圣斗士联手构建的防线,却稳如泰山,再也没有丝毫动摇!
战局,竟然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陷入了僵持!
“好机会!”
一直被隔绝在战场之外的陈星,看到这一幕,眼中精光一闪!
他知道,这种僵持,绝对不可能持久。星矢他们的爆发,是基于雅典娜神血的共鸣,是最后的辉煌,一旦力量耗尽,就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必须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找到打破僵局,一击制胜的方法!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战场上扫视。
哈迪斯……雅典娜……五小强……暴走的林枫……
等等!
林枫!
陈星猛地转头,看向身旁那个依旧被黑金色火焰包裹,痛苦挣扎的身影。
对啊!他怎么把这个最大的变数给忘了!
林枫体内暴走的泰坦神力,是与哈迪斯的死亡神力,完全对立的混沌之力!
如果……如果能将这股力量,有效地利用起来……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瞬间在陈星的脑海中形成!
“林枫!”陈星对着那团黑金色的火焰,大声吼道,“听得到我说话吗?!”
“星……哥……”火焰中,传来林枫痛苦的回应,他的理智,似乎正在被那股狂暴的力量,一点点吞噬。
“听着!别去抵抗那股力量!试着……去引导它!”陈星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那不是你的敌人!那是你的一部分!你不是想保护我吗?不是想守护大家吗?那就用这股力量,去实现它!”
“我……做不到……它太强了……我……啊!!!”林枫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身上的火焰,变得更加不稳定。
“你能做到!”陈星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忘了我们穿越前是干什么的了吗?我们是玩游戏的!你忘了你玩那些狂战士角色,是怎么控制怒气的吗?”
“把这股力量,当成你的怒气槽!它不是要吞噬你,它只是在等你给它一个宣泄的目标!”
“现在,我给你这个目标!”
陈星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在与哈迪斯对峙的雅典娜和星矢等人,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把,被哈迪斯丢弃的,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冥王之剑!
一个最大胆,也最有可能成功的战术,脱口而出!
“林枫!用你所有的力量,去攻击那把剑!哈迪斯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