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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妲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叶轩和荧都毫无察觉。

荧这次跟来,纯粹是出于对这位传闻中被囚禁的“小吉祥草王”的好奇,想亲眼看看这位须弥现任神明的模样和状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头标志性的“金发”,在纳西妲那被某些虚空信息“熏陶”过的认知里,已经被悄然贴上了某种略带威胁的标签,成了她眼中潜在的“不速之客”和“讨厌的黄毛”。

进入净善宫后,荧礼貌地向纳西妲打了招呼,自我介绍是叶轩的伴侣,名字叫荧。纳西妲也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礼貌,轻声回应,那份疏离和警惕,却被她很好地隐藏在乖巧的外表之下。

为了缓解初次见面的些许尴尬,叶轩像往常一样,拿出了几本从教令院图书馆借来的书籍,提议大家可以一起看看。

他自己在软垫上坐下,很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荧便依言坐了过去,两人肩并肩,头挨着头,开始翻阅那本厚重的古籍,偶尔就书中的某个符号或理论低声交流几句,气氛融洽而自然。荧甚至因为看得入神,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靠向叶轩,叶轩也习以为常,并未躲闪。

在纳西妲眼里,这幅画面却如同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她坐在他们对面的软垫上,手里也捧着一本叶轩之前给她带的读物,但书页上的文字却一个也没看进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眼角的余光上,紧紧追随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靠得好近……说话的声音那么低,只有彼此能听见……叶轩看那个金发女孩的眼神,好温柔……他还对她笑了,不是对自己那种带着安抚和鼓励的笑,而是更放松、更自然的笑……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

一种酸涩的、陌生的情绪在她胸腔里膨胀,让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又有些想逃离这个房间。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地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就在纳西妲心神不宁、暗自神伤之时,房间内翠绿色的微光轻轻一闪,一直在虚空深处监控数据流向的大慈树王布耶尔,暂时收回了部分意识,显化出半虚幻的身影,准备和叶轩同步一下最新的发现。

然而,她刚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幅奇异的构图。

叶轩和荧亲密地靠在一起看书——这很正常,布耶尔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但对面那位……布耶尔的目光落在了纳西妲身上。

只见这位小小的草神,虽然手里拿着书,眼睛也盯着书页方向,但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却明显没有焦距,瞳孔微微放大,注意力显然不在书本上。她的身体姿态看似乖巧安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边缘,嘴唇也微微抿着。最重要的是,布耶尔能清晰地“读”到此刻从纳西妲灵魂中散发出的情感波动——那是一种极其鲜明的、针对荧的敌意和……醋意?

醋意?!

布耶尔那温柔娴静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充满问号的表情。

她翠绿色的眼眸眨了眨,又仔细“感应”了一下。

没错……虽然还很稚嫩,很朦胧,甚至可能纳西妲自己都未能完全理解这份情绪,但那确确实实是吃醋!是看到在意之人与他人亲近时产生的、带有独占欲的酸涩与不快!

这……这怎么回事?!

布耶尔感觉自己的智慧都有些不够用了。从主人叶轩第一次进入净善宫到现在,满打满算才多久?几天?一周?就算主人温柔体贴,给了纳西妲前所未有的关怀和安全感,但这种情感发展的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知道自家主人魅力非凡,很受女性欢迎,看看稻妻和璃月蒙德那边的情况就知道了,但纳西妲还是心智相对单纯的神明,长期处于情感荒漠,按理说,更应该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庇护视为类似“长辈”、“亲人”或“特别的朋友”才对啊!怎么会这么快就滑向“爱慕”的轨道?

布耶尔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这个巨大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现在纳西妲在场,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决定等晚些时候,找个纳西妲不在的机会,再详细询问叶轩。

又过了一会儿,叶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和荧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照例安抚了纳西妲几句,告诉她晚上会再来看她,并带来了新的读物和点心。

纳西妲虽然心中依旧不是滋味,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在荧的背影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了一些。

……

是夜,确认纳西妲已经休息,叶轩在自己的房间内,再次唤出了大慈树王。

布耶尔刚一现身,脸上就带着一种罕见的困惑和一丝好笑的复杂表情。

“主人,有件事……我觉得需要跟您说一下。”布耶尔斟酌着开口。

“嗯?是虚空那边有新的发现?还是教令院的计划有变?”叶轩问道,一旁的荧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不,不是那些。”布耶尔摇了摇头,目光在叶轩和荧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叶轩身上,语气有些微妙,“是关于……纳西妲的。”

“纳西妲?她怎么了?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叶轩立刻关切起来。荧也竖起了耳朵。

“精神方面……确实有点‘小问题’。”布耶尔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我今天下午,感应到她的情绪……有些异常。特别是,在荧也在场的时候。”

叶轩和荧都愣了一下。

“我?”荧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我做什么了吗?我挺注意的啊,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呀。”

“不是您说了或做了什么,”布耶尔看向荧,表情更加古怪了,“而是纳西妲她对您,产生了一种……嗯,类似于‘敌意’和‘醋意’的情绪。”

“醋意?”荧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轩,脱口而出:“她……吃我的醋?!对你?!”

叶轩也是一脸懵逼,完全没跟上节奏:“什么?吃醋?对我?布耶尔,你没感应错吧?这怎么可能?她还是个孩子……”

“她的身体和心智确实偏向幼年,但她的情感本质是神明的层次,只是长期被压抑和扭曲了。”布耶尔解释道,语气带着无奈,“而且,我反复确认过,那种情绪波动,确实是针对荧小姐出现的、带有情感竞争性质的酸涩感,或者说……是朦胧的爱慕之情受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叶轩:“……”

他感觉自己有点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只是按照布耶尔的建议,去陪伴、照顾、保护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怎么几天功夫,就照顾出“爱慕之情”来了?

一旁的荧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叶轩那副茫然又无辜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喂,没看出来啊,叶轩。你还……还好这一口?”

叶轩被荧这火上浇油的调侃弄得哭笑不得,随手拿起桌上那本他们下午一起看过的书籍,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荧的额头:“胡说什么呢!”

镇压住唯恐天下不乱的荧后,叶轩才深吸一口气,转向布耶尔,表情无比认真:“布耶尔,你这些天也一直在观察,你说说,我到底干什么了?我发誓,我对纳西妲绝对没有超出长辈……呃,或者说是朋友、保护者之外的任何言行!我给她带吃的,陪她说话,听她倾诉,偶尔解答她的疑问,最多就是揉了揉她的头?这也能产生那种感情?”

他是真的想不通。这些行为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布耶尔也露出了深有同感的疑惑表情:“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主人的言行,我都看在眼里。您对纳西妲的关怀,更像是……嗯,一位温柔可靠的兄长,或者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守护者。充满了保护欲和怜惜,但确实没有掺杂男女之情的那种暧昧或引导。按理说,以纳西妲目前的心智和情感需求,她更应该将您视为‘亲人’、或者‘特别的朋友’,产生依赖和孺慕之情,而不是……”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爱慕之情。这其中的情感投射路径,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或加速。”

“那现在怎么办?”叶轩感到有些头疼。他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复杂。

布耶尔沉思了片刻,翠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或许,我们需要稍微调整一下策略。”她看向叶轩,提出了建议,“既然目前这种‘温柔守护者’的陪伴模式,可能在不经意间催化了错误的情感投射,那么,或许可以尝试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叶轩皱眉。

“是的,我们可以这样……”

叶轩听着布耶尔的建议,若有所思。这听起来,似乎更符合他原本帮助纳西妲成长的初衷,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感情纠葛。

“好吧,”他点了点头,“那就试试看。不过,具体怎么做,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净善宫,对外界的了解也有限。”

“嗯,这个我们可以慢慢来。”布耶尔也松了口气,希望这个调整能及时纠正那刚刚萌芽就跑偏的幼苗。

只有一旁的荧,还在小声嘀咕着:“啧啧,‘黄毛’竟是我自己……这剧情发展,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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