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班，苏璨刚走出公司旋转门，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她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Kevin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今天很好看。”他轻声赞美。
她今天穿了一条正红色的宽肩带连衣裙，搭配经典的黑色玛丽珍高跟鞋。头发用米色大肠发圈扎成了俏皮的丸子头，齐刘海下，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脸颊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白皙的锁骨间，正佩戴着他送的那枚梵克雅宝红色四叶草吊坠。
“走咯，带我的女朋友去吃好吃的。”Kevin心情愉悦地发动车子。
“你昨天几点睡的？”苏璨系好安全带，关心地问。
“洗完澡就睡了，特别听话。”他回答，语气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
“哇哦，的确很乖。”她配合地夸赞。
“那……这么听话的男朋友，女朋友是不是该给点奖励？”他趁势追问，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什么奖励？”她好奇地看向他。
“还没想好，”他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先攒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车厢里弥漫着轻松惬意的氛围。Kevin没有直接开往餐厅，而是绕道去了一家她提过想吃的甜品店，买了一份刚出炉的草莓挞。
“先垫垫肚子，那家餐厅位子订得晚，怕你饿。”他将散发着甜香的纸袋递给她。
苏璨接过还带着温度的草莓挞，心里像被这小小的惊喜熨帖得无比柔软。他总是能记住她随口说出的喜好。
晚餐选在一家氛围很好的法式小馆。Kevin细心地为她推荐菜品，帮她切好牛排，整个过程体贴入微，却又不会让她感到拘束。他们聊着各自一天中发生的琐事，分享着工作中的趣闻，就像任何一对普通又亲密的情侣。
吃完饭，时间还早，Kevin没有急着送她回家。
“散散步？前面江边的夜景不错。”
“好。”
初夏的晚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爽，他们沿着江岸并肩漫步。璀璨的灯火倒映在暗沉的水面上，随着波纹轻轻晃动。Kevin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这次，苏璨没有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紧张，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
走了一会儿，他们在一条长椅上坐下，看着对岸的霓虹闪烁。
“苏苏，”Kevin轻声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能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好。”
苏璨侧过头，对上他深邃而专注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收紧了一些。
这个细微的、主动的回应，让Kevin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他知道，他正一点一点，慢慢地，走进她的心里。
Kevin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隔着那层薄薄的刘海，珍重地落在她的额头上。这个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带着无限的怜惜与呵护。
苏璨没有躲闪，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感受到她的默许，Kevin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夜晚的江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苏璨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一种陌生的安心感战胜了迟疑，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
怀抱里的真实触感让Kevin的心跳失去了平稳的节奏。
“苏苏……”他在她发顶低声呢喃，声音里浸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情感。
“嗯？”她在他怀里轻声回应，“你说。”
那句盘桓在心底的、带着巨大渴望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他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他不能急，不能吓到她。他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最简单，却也最缠绵的：
“没事……就是忽然很想叫叫你。”
仿佛只要确认她在怀中，在回应，就已足够。
静默相拥了片刻，苏璨轻轻动了动，仰起头看他：“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家吧。”
“……好。”Kevin松开手臂，指尖眷恋地拂过她的发丝，牵起她的手，语气温和而顺从，“我送你回家。”
回程的车里比来时安静许多，却并非尴尬，而是一种共享了亲密后的静谧与满足。舒缓的音乐在车内流淌，Kevin的右手始终握着她的左手，拇指偶尔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车子平稳地停在她小区门口。Kevin侧过身，为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让她下车。
“明天见。”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
“明天见。”她点了点头，准备去开车门。
“等等，”他叫住她，俯身过去，这次是一个轻柔的、落在她脸颊的晚安吻，“做个好梦。”
看着她的身影安全地消失在单元门后，Kevin才缓缓驱车离开。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将车开到江边停下，刚才压抑下去的那句“同居”的渴望，此刻才敢放任它在心间汹涌。他知道这条路急不得，但怀抱过她的温暖，让他对那个有她的未来，产生了更深的向往。
他点开与程司晗的聊天界面，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发送了信息。
＞ Kevin：司晗，苏老师生日快到了，帮我想想送什么礼物合适？
＞ 程丝呱：这种事儿你还需要问我？这不应该是你的强项吗？[吃瓜]
＞ Kevin：别开玩笑了。说真的，你以前过生日，澈哥都是怎么给你准备的？
＞ 程丝呱：你又不是没参加过我的生日派对？
＞ Kevin：那都是你们结婚后的事儿了。我问的是你们谈恋爱那会儿，澈哥是怎么给你过生日的？
＞ 程丝呱：那时候啊……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谁还顾得上这个，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根本没正经庆祝过。
＞ Kevin：那必须让澈哥给你补上！[抠鼻] 好姐姐，好嫂子，快帮我出出主意。
＞ 程丝呱：明天再说，困死了，要睡觉。[困]
＞ Kevin：好吧，晚安。
看着程司晗那边迅速暗下去的头像，Kevin无奈地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一旁。他靠在椅背上，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知道问程司晗其实也问不出什么具体的答案，冯澈和程司晗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戏剧性与并肩作战的痕迹，与他和苏璨这种细水长流的模式并不完全相同。他只是……有点没底。
送包？送珠宝？这些他驾轻就熟，曾经用来打发那些女伴的套路，此刻却觉得无比肤浅，根本配不上苏璨。他回想起她收到那幅画时的惊喜，收到他亲手做的饭菜时的满足，还有她抱着程司晗做的点心时像小仓鼠一样的开心表情。
她似乎更珍视那些花了心思的、带着温度的东西，而不是冰冷的标价。
想到这里，Kevin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他重新拿起手机，没有再去打扰任何人，而是打开了备忘录，开始一点点记录下关于苏璨的喜好：她爱吃的食物、画画时常用什么牌子的工具、偶尔提起过想去哪里旅行、甚至她看向某样东西时眼里闪过光的瞬间……
这份礼物，或许不该是一件东西，而应该是一次精心准备的、完全属于她的体验。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这个念头让他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的、充满期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