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总司的签押房内,气氛肃杀。冷月一身公服,按刀而立,面前是十余名精锐捕快。
“根据线报,逆犯苏七藏匿于城西三十里外废弃农庄。”她的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完全接受了上峰的结论与命令,“此次行动,务求一击必中,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是!”众捕快齐声应和,杀气腾腾。
明线:虚假的围捕
队伍在夜色中疾行,马蹄包裹,人衔枚,马摘铃,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座孤悬于野外的农庄。冷月一马当先,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手下鱼贯而入,火把瞬间将院内照得亮如白昼。
然而,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受惊的老鼠吱吱窜逃。屋内,桌椅积着厚厚灰尘,灶台冰冷,角落里散落着几件带有欧冶谷标记的旧工具和一件墨痕常穿的、沾染了暗褐色污迹的外袍。
“大人,搜遍了,没有人!”手下回报。
冷月蹲下身,指尖拂过工具上的灰尘,又捡起那件外袍,鼻尖微动,除了尘土和一股淡淡的霉味,并无血腥或近日穿着的体味。这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布置好的“现场”,刻意留下指向苏七的物证,却又明确宣告“此人已去,线索至此中断”。
她面无表情地起身,下令:“证物封存,回衙禀报,目标……已潜逃无踪。” 这场大张旗鼓的围捕,果然如预期般,扑了个空。她知道,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这场“表演”,而她,必须将这场戏演完。
暗线:沈砚的追踪
就在冷月带队出城的同时,沈砚已如同鬼魅,出现在了汴梁城错综复杂的暗巷深处。他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打,脸上做了些许伪装,目标直指那个白日里故意“遗落”线索的“灰隼”的联络人——一个混迹于西市底层,专替人传递“特殊”消息的暗桩。
他没有选择跟踪,而是用了最直接的方法——蹲守、突袭、制服。在一个堆满废弃箩筐的死角里,沈砚的短刀抵在了暗桩的喉结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灰隼’让你散的消息?农庄里等着的是谁?真的苏七,在哪?”
那暗桩起初还想狡辩,但在沈砚毫不留情地用刀柄敲碎他腕骨后,剧痛和恐惧让他迅速崩溃。
“是…是上面让散的!说…说要把六扇门的鹰爪引开……”暗桩涕泪横流,“农庄里啥也没有,就是个空壳子!苏七…苏七早就被‘无尘’大师的人带走了,根本没想让他落在六扇门手里!”
“没灭口?”沈砚刀锋微紧。
“没…没有!听说…听说那苏七知道不少要紧事,‘无尘’大师说…说他‘还有用处’,被秘密送走了,具体去哪儿…小人…小人真不知道啊!只听押运的兄弟提过一嘴,像是…像是往南边水路去了……”
关键的汇合
汴梁城外,荒废的河神庙。
冷月已换下公服,一身便装,与悄然潜回的沈砚碰头。
“农庄是空的,只有几件刻意留下的旧物。”冷月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嘲弄。
“我这边问出来了,”沈砚靠坐在破旧的供桌上,“苏七被无尘的人秘密转移,往南边水路走了,说是……‘还有用处’,没被灭口。”
听到“无尘”的名字,冷月的眼神锐利了几分。这位摄政王赵胤身边最神秘的谋士兼爪牙,亲自出手转移苏七,意义非同小可。
“果然如此。他们需要苏七这个‘罪首’来结案,但又舍不得,或者说不敢,真正放弃他掌握的秘密。”冷月分析道,随即看向沈砚,“我这边虽‘行动失败’,但也借此向雷大人证明了证据链有问题,背后有人操纵。他默许了我进行有限的秘密调查。”
沈砚闻言,嗤笑一声,眼中却闪烁着洞察的光芒:“弃车保帅?我看不像。倒像是……‘贰先生’和他的伙伴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有人想快刀斩乱麻,有人却还想留着底牌。”
冷月点头,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他们的裂痕,就是我们的机会。苏七被转移,说明这条线还没断。往南……这或许就是下一个方向。”
夜色中,两人目光交汇,达成了新的共识。官面上的案子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但暗地里的调查,却因对手这一步“舍不得弃子”的棋,而窥见了一丝新的曙光。风波并未平息,只是转入了更暗、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