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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投石机的石块就砸进了晋军营地。

第一块砸在土墙西侧三十步外,落地时轰然巨响,溅起一人高的泥土。守墙的士卒被震得身子一歪,随即站稳,握紧兵器——三天前那场血战活下来的人,已经不会为这种动静慌乱。

第二块、第三块接连飞来。这次准头好了些,一块砸在墙头,夯土墙被砸出个凹坑,碎石飞溅,几个弓手被擦伤;另一块越过墙头,落在营地里,砸翻了一顶空帐篷。

胡茬趴在了望台的垛口后,手里铜制望远镜盯着三里外那十二架投石机。晨雾中能看清轮廓:都是木质框架,用兽皮和绳索加固,每架旁边围着十几个草原士卒在忙碌装填。

“标定四百步。”胡茬对身边的床弩指挥沉声道,“先打投石机。”

四架床弩缓缓转动方向。粗大的弩箭装上滑槽,箭镞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这种特制的破城箭长六尺,重三十斤,弩臂用的是三层竹片夹牛筋的复合结构,金不换亲自调试的。

“放!”

绞盘松开,弩臂弹直。四支巨箭离弦时带起尖锐的呼啸,像四条黑色的怒龙扑向目标。

第一箭射偏了,扎进投石机旁的地面,入土三尺。第二箭正中一架投石机的木质框架——“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松木支柱应声断裂,整架投石机向一侧倾斜,轰然倒塌。

第三箭射穿了一架投石机的抛臂,牛皮筋绷断,抛臂软塌塌垂下来。第四箭最狠,从一架投石机的顶部贯穿而下,把操作它的三个草原士卒钉在一起。

十二架投石机,一照面就废了三架。

草原阵营起了骚动。但很快,剩下九架投石机又开始装填,而且这次装的是火油罐——陶罐里灌满火油,罐口塞着浸油的麻布,点燃后抛出来。

“弩炮——”胡茬嘶声吼道,“打火油罐!”

二十架弩炮同时调整仰角。这些单兵弩炮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够不到投石机,但打空中目标正好。

第一波火油罐刚抛到最高点,弩炮箭就到了。脆陶罐在空中炸开,火油四溅,遇火即燃,像下了一场火雨。大部分火雨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只有少数溅到晋军土墙前,很快被沙土扑灭。

但草原人显然不打算只靠投石机。

晨雾渐散时,胡茬看清了对方的阵型:正面是三千重步兵,持大盾长矛,排成密集方阵;两翼各两千轻骑兵,已经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后方还有约三千骑作为预备队。

最麻烦的是那三十辆冲车——木质车身,外包生牛皮,顶上蒙着浸湿的兽皮防火。每辆车由二十人推行,车头装着包铁撞木,专破城门。这里虽然没有城门,但土墙也经不住这么撞。

“弓骑兵——”胡茬对张嵩道,“袭扰两翼,别让轻骑包抄。”

“明白。”

号角响起。李顺率一千二百弓骑兵出营,分成四股扑向两翼。他们不接战,只是用骑射袭扰,箭矢专射马腿和人脸——这是胡茬交代的阴损打法:马伤了就跑不动,人脸中箭就算不死也会丧失战力。

草原轻骑想追,但晋军弓骑兵始终保持百步距离,你追我退,你停我扰。两翼的包抄被硬生生拖住。

正面,重步兵方阵已经推进到三百步。

“床弩——”胡茬举起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怕,是背上伤口疼得厉害,“标定两百五十步,打冲车!”

四架床弩再次装填。这次箭镞换了——不是破城箭,是带倒钩的阔刃箭,专为撕裂木质结构而造。

“放!”

四箭齐发。一支箭射偏了,扎进重步兵方阵,洞穿三面盾牌,把后面的士卒串成糖葫芦。另外三箭都命中目标——一辆冲车的车顶被整个掀开,另一辆的撞木被射断,第三辆最惨,箭矢从侧面贯入,把推车的草原士卒钉在车身上。

三十辆冲车,废了三辆。

但剩下的二十七辆还在推进。重步兵方阵已经进入两百步——这个距离,床弩来不及再装填。

“弩炮——”胡茬嘶吼,“放!”

二十架弩炮同时击发。这次射的是普通弩箭,但数量多,覆盖面大。重步兵方阵举起大盾格挡,叮叮当当响声密如骤雨。还是有数十人中箭倒下,但方阵没乱,踏着同伴尸体继续前进。

一百五十步。

“弓手——”王二狗站在墙头,铁皮喇叭抵在嘴边,“放箭!”

五百张弓同时开弦。箭雨腾空,划过弧线,像群迁徙的候鸟,然后狠狠扎进重步兵方阵。这个距离,这个密度,大盾也挡不住。方阵像被无形的镰刀划过,瞬间倒下一片。

但草原人显然发了狠。后面的士卒踩着尸体向前冲,方阵厚度不减反增。

一百步。

刘三儿的长矛队已经就位。四百长矛手分成四排,前排蹲,第二排半蹲,第三排站直,第四排预备。矛杆尾端抵地,矛尖前指,在晨光中连成一片死亡森林。

石锁的重步兵守在长矛队两侧,三百面大盾结成盾墙,护住长矛队的侧翼。

八十步。

草原重步兵开始加速。他们扔掉了碍事的大盾,双手握矛,嘶吼着冲锋。这些人都光着膀子,身上纹着狼头图腾,眼睛血红——显然是“狼主”的死士。

六十步。

“放箭——”王二狗再吼。

第二波箭雨落下。冲在最前的死士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踏着尸体继续冲。这些人已经疯了,不怕死,只想在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四十步。

刘三儿横刀前指:“第一排——刺!”

最前排一百支长矛同时突刺。动作整齐划一,矛尖寒光连成一片。冲在最前的几十个死士被捅穿,尸体挂在矛尖上,后面的收不住势头,撞上来,又被第二排长矛刺穿。

长矛阵像一台绞肉机,不断吞噬着冲上来的生命。但死士太多了,杀不完。有人临死前抱住矛杆,给同伴创造机会;有人被捅穿了还往前爬,想用牙咬晋军士卒的腿。

肉搏战在土墙前三十步展开。

石锁的重步兵顶了上去。大盾撞,战刀劈,每一击都用尽全力。一个重步兵盾牌被劈碎,胸口挨了一刀,但他临死前抱住对手,让旁边的同袍一刀砍下那人的脑袋。

血溅得满天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还有死亡的气息。

胡茬已经下了了望台,带着五百亲卫骑兵从侧翼杀出。他们不冲正面,专砍重步兵方阵的侧翼和后背。马刀起落,每次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但草原人实在太多。杀死一个,冲上来两个;杀死两个,冲上来四个。土墙前的尸体越堆越高,有些地方已经堆成小丘,后续的草原士卒就踩着尸体往上冲。

“胡校尉!”张嵩策马冲过来,脸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谁的,“东面墙段被冲开了!王二狗那边顶不住了!”

胡茬回头望去。东面那段墙——三天前就差点被冲开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尸体堆成斜坡,几十个草原死士正顺着斜坡往上爬。王二狗带着新兵在死守,刀都砍卷了刃。

“亲卫营——跟我来!”胡茬调转马头,五百骑如利箭般射向东墙。

马队冲上斜坡时,正好撞上爬上来的一波死士。胡茬马刀横扫,砍翻两个,第三个死士扑上来抱住马腿,战马人立而起,把他甩飞出去。胡茬趁机跃下马背,厚背刀抡圆了劈砍。

他背上伤口崩开了,血浸透皮甲,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他不能停,一停,这段墙就丢了。

王二狗已经杀红了眼。脸上那道新疤又裂开了,血糊了半张脸,但他手里的刀没停,砍、劈、撩、刺,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去。一个年轻新兵死在他身旁,胸口被捅了个窟窿,临死前还咬着一个草原死士的耳朵。

“二狗!”胡茬砍翻一个死士,冲到他身边,“带人退到第二道壕沟!这里守不住了!”

“放屁!”王二狗嘶吼,“老子死了也不退!”

“执行军令!”胡茬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死士,“退到第二道壕沟,重新组织防线!快去!”

王二狗咬牙,终于吼道:“新兵营——撤退!”

残存的一百多新兵开始后撤。他们退得很有章法——互相掩护,交替后退,退到第二道壕沟后立刻转身,长矛前指,弓手就位。

胡茬带着亲卫营断后。他们用尸体垒成临时工事,且战且退。每退一步,都要留下几具草原人的尸体。

退到第二道壕沟时,东面墙段已经失守。至少三百草原死士冲了进来,正在向营地纵深突进。

“床弩——”胡茬对传令兵吼道,“调两架过来,平射!”

很快,两架床弩被推到第二道壕沟后。弩手迅速装填,瞄准冲进来的死士群。

“放!”

两支巨箭平射而出。这个距离,这种威力,几乎是无坚不摧。第一箭洞穿了五个死士,把他们像串糖葫芦一样钉在地上;第二箭射进死士群最密集处,至少十人被拦腰截断。

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长矛队——反击!”刘三儿带着重整的长矛队从侧翼杀出。四百支长矛同时突刺,像一面移动的枪林,把冲进来的死士一步步逼退。

石锁的重步兵也从正面压上。大盾撞,战刀劈,每一步都踏着尸体。

战斗从辰时持续到午时。

当最后一个冲进营地的草原死士被乱矛捅死时,东面墙段前已经尸积如山。晋军重新夺回了这段墙,但墙已经残破不堪,多处坍塌。

胡茬靠在残墙边,大口喘气。背上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血顺着腿往下淌,在脚下汇成一滩。

张嵩走过来,递过水囊。胡茬接过,灌了一大口——水混着血,腥甜。

“伤亡……”胡茬哑着嗓子问。

“初步统计,”张岐声音低沉,“战死八百余,重伤五百,轻伤不计。新兵营……减员四成。”

胡茬闭了闭眼。八百条命,半天就打没了。

“草原人呢?”他问。

“至少两千。”张岐说,“但他们的主力还没动。刚才冲进来的只是死士,真正的重步兵方阵还在后面。”

胡茬望向北方。三里外,草原大阵依旧严整。投石机还在轰击,重步兵方阵在重新整队,两翼的轻骑兵在和李顺的弓骑兵缠斗。

这一上午的血战,对“狼主”来说,可能只是试探。

“传令,”胡茬咬牙站起来,“修补工事,补充箭矢,救治伤员。另外……派人回阴山,告诉将军,我们需要援军。”

“是。”

命令传下去。活着的士卒开始忙碌:把尸体拖走,修补土墙,重新布置弩炮和床弩。医护营帐篷里躺满了人,苏婉手上的白药粉已经用掉了大半,羊肠线只剩十卷。

王二狗坐在一具尸体旁,默默磨刀。他脸上那道疤彻底裂开了,苏婉给他缝了七针,线还没拆。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磨着刀,一下,又一下。

刘三儿在清点长矛队的人数。四百人,现在只剩两百三十七。他一个个点名,每念到一个战死的名字,就在木板上划一道。

石锁的大盾已经不能用了——盾面被砍得稀烂,边缘崩得不成样子。他找了面新盾,用粗布蘸了油,慢慢擦拭。

午后,草原阵营再次响起号角。

胡茬爬上了望台,举起望远镜。这次,重步兵方阵后面,出现了新的东西——云梯。简单的木梯,顶端装着铁钩,能勾住墙头。

“狼主”要总攻了。

胡茬放下望远镜,深吸口气,对身后的传令兵道:“告诉所有弟兄,这是最后一战。守住了,咱们活着回去;守不住,就死在这儿。”

号角声在晋军营地上空响起。

不是撤退的号角,是死战的号角。

土墙上,残存的晋军士卒握紧兵器,挺直腰杆。

他们身后是阴山,是北疆,是家。

胡茬拔出马刀,刀身映着午后的阳光,寒光刺眼。他脸上那道疤抽了抽,像在笑。“来吧。”他对着北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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