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笑过后,我立刻联系了糯随,让他去接应茉莉。我们几人则先行一步,赶到营区附近的一处隐蔽点汇合。
夜色渐深,营区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野兽窥伺的眼睛。没过多久,糯随的车到了,茉莉敏捷地跳下车,脸上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看来恢复的不错。
我将当前局势告诉她,最后压低声音问:“以你对敏文莱的了解,你觉得这只老狐狸,今晚会出洞吗?”
茉莉几乎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会。他生性多疑,今天营地接连出事,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他会不会把你的那些人带在身边?”
“会。”茉莉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每次逃命,都会把我们都推在前面当人肉盾牌。这是他保命的习惯。”
“明白了。”我环顾身边仅剩的四位同伴,沉声部署,“我们只有五个人,不能再分兵了,必须一击即中。”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茉莉脸上:“你是关键。敏文莱很可能会用好几辆车故布疑阵,我们一旦跟错,满盘皆输。”
茉莉迎上我的目光,眼神笃定:“放心,我跟了他十年,他撅起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他的那些花样,我熟。”
有她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大半。我转向蒙子:“蒙子,你马上联系小杨,让逸恒再送一笔钱过来。这边事了,我们得跟糯登去毒虫寨子一趟,那条路,说不定以后还得用。”
蒙子点点头,立刻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我看向剩下三人,夜色中,他们的面孔显得格外坚毅。这些天的蛰伏、筹划、步步为营,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此刻。
“兄弟们,”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不住的狠劲,“收网的时刻到了。今晚,必须把敏文莱给我拿下!”
众人没有吭声,只是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燃着同样的火。
这时,茉莉的目光扫过我们的车,注意到了车内的奈束,疑惑道:“办这么险的事,你怎么还带个孩子?”
我打趣道:“这不是给你省事儿嘛,嫁过来连现成的娃都有了。”
茉莉眉毛一挑,笑道:“好啊,我这就告诉逸恒,说你让我嫁给你。”
我赶紧讨饶:“别别别,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茉莉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哼,还治不了你了?”
我收起玩笑,正色将奈束的来历告诉她。茉莉听后,看着奈束感慨道:“这孩子,确实厉害!”
这时,蒙子打完电话走过来,向我点头示意事情办妥。我也点了点头:“现在,就只能等了。希望敏文莱别让我们失望。”
不到半小时,几辆车从营区内驶出。蒙子有些激动地低喊:“朱,有车出来了!”
我摆摆手让他稳住,目光投向茉莉。茉莉只是摇了摇头:“不是敏文莱。他会先放烟雾弹,继续等。”
我对蒙子低声道:“看你激动的,听我茉莉姐的准没错。”
蒙子撇嘴一笑:“你茉莉姐?咋的,以后你管逸恒叫哥呗?”
茉莉笑骂一句:“蒙子,其实我喜欢的是你。我俩这儿八字没一撇,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蒙子连忙摆手告饶:“茉莉姐,你也是我姐,惹不起惹不起!”
我哈哈一笑,对蒙子说:“唯女子与小人……”
蒙子立刻接道:“难养也!”
茉莉没好气地瞪了我俩一眼:“谁用你俩养了?!” 她话音未落,神色猛地一凛,低喝道:“出来了!”
众人立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营区内再次驶出三辆车。茉莉语气笃定:“就是这三辆!副驾驶坐的是我姐妹。”
“上车!”我立刻下令,“跟上去,保持距离!”
几人迅速上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我扭头对后座的奈束叮嘱:“小子,等会儿要是打起来,趴低别露头,子弹可不长眼。”
奈束歪着头,一脸满不在乎:“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办你的事,完事了记得给我买西瓜吃就行。”
我忍不住吐槽:“就知道西瓜,小贪吃鬼。”
奈束冲我扮了个鬼脸,便缩回座位,望着窗外出神。
蒙子车开得极稳,远远吊在三辆车后面,如同潜行的猎豹。刚驶出城郊,道路变得开阔而僻静。我心知不能再等,对蒙子下令:“跟上去!再不动手,进了山地就没机会了!”
蒙子会意,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出。敏文莱的车队立刻察觉,最后一辆车迅速减速,死死卡在我们车前,试图为前车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茉莉突然探出大半身子,夜风呼啸吹起她的头发,她对着前方那辆阻挡我们的车奋力大喊:“我是茉莉!姐妹们,我是来救你们的!”
她连喊数遍,声音在空旷的夜路上格外清晰。只见前车内部似乎发生了剧烈的争执,方向盘被人争夺,车辆开始诡异地在路上画起龙来。蒙子看准这个空档,一个精准的变向加速,堪堪从侧面超了过去!
我立刻从副驾探身,举枪瞄准前车的轮胎。“砰!”一声枪响,轮胎应声爆裂,车辆顿时失控减速。几乎同时,前车两侧车窗伸出几支枪管,子弹如雨点般向我们泼来。车内其他兄弟也立刻开火还击,枪声顿时响成一片。夜色和蒙子刻意保持的灯光角度成了我们的掩护,对方在强光直射下很难瞄准,而我们却能看清他们的轮廓。
“敏文莱在哪辆车?”我趁着换弹夹的间隙急问茉莉。
“应该就在这辆!快打!”茉莉指着我们正在攻击的这辆车喊道。
除了紧握方向盘的蒙子,我们所有人集中火力向那辆车倾泻子弹。又一声精准的射击,前车的另一个轮胎也被打爆,它歪歪扭扭地最终停在了路边。我立刻推门下车,端枪谨慎地逼近。茉莉紧跟在我身侧,她透过破碎的车窗向内一看,脸色骤变:“坏了!敏文莱不在这车里!快!继续追前面那两辆!”
我心里一沉,连忙撤回车上:“蒙子!快追!敏文莱肯定跑到前面去了!”
车内气氛瞬间紧绷。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奈束却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冽:“他肯定在后面那辆车上。”
我们几人都是一愣,看向他。
奈束迎着我们不信任的目光,平静地补充:“你们没发现吗?刚才堵我们那辆车,车窗玻璃颜色特别深,根本看不见里面。逃命的时候,谁会坐一辆那么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人的车?前面那两辆,才是吸引火力的。”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一个小孩的判断,能信吗?这风险太大了。
奈束见我们犹豫,语气笃定地又说了一遍:“信我,他一定在后面那辆里。”
时间刻不容缓。直觉告诉我,这孩子不简单。我当机立断:“蒙子!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