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对别人的家务伦理悲剧,并没有太多探究的兴趣,她转向霍山和玄云,语气森然:
“已经查清楚了。这帮人并非只接这一单生意,他们手上沾了不少无辜者的鲜血,还长期干着掳掠年轻女子贩卖的肮脏勾当,恶贯满盈,死不足惜。留着他们也是祸害,处理掉吧,干净利落点。”
“是,师叔祖!”霍山和玄云齐声应道,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
他们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手法娴熟利落地依次撬开每个杀手的嘴,不由分说地分别向他们口中塞入一粒药丸。
那药丸入口即化,瞬间便顺着喉咙滑下。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些黑衣杀手便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虾,身体剧烈地痛苦抽搐起来,面容扭曲狰狞,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叫,紧接着,便七窍流血,双腿一蹬,彻底没了声息。
霍山和玄云面不改色,又各自取出另一个颜色较深的褐色小瓶,拔开塞子,小心翼翼地在每一具刚刚断气的尸体上,分别滴上了几滴看似清澈透明的粘稠液体。
只听一阵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响过,那些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冒起白沫,不过片刻功夫,便化作了一滩滩黄水。
连衣物都未能幸免,真正做到了毁尸灭迹
在霍山他们刚开始给黑衣人喂毒之时,年轻夫人就已反应极快地将小男孩紧紧搂在怀里,并用宽大的衣袖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骇人的一幕。
处理完所有杀手,慕容晴目光转向那群依旧处于震惊和目瞪口呆的护卫:“事情已经解决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若不走,麻烦尽快把你们的马车挪到路边,别挡着道。”
年轻夫人听见慕容晴的话,连忙将脸上泪痕擦干,带着恳求:“这位姑娘,诸位恩公,大恩不言谢!不知……不知恩公们欲往何处去?我们母子……能否有幸与诸位同行一段路程?只要平安到了乐丰郡地界,我丰郡王府上下,必有重谢!”
她怕慕容晴嫌麻烦直接拒绝,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增加筹码,同时也带着一丝倾诉的悲愤:
“我乃乐丰郡郡王之女楚轻语,也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心乐郡主。实不相瞒,此番……是被我那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夫婿,永安府知府林栖之买凶追杀……”
她声音哽咽,却也条理清晰地将林栖之当初如何费尽心机巴结郡王府求娶她,实则早已在外豢养外室并育有私生子,如今因外室野心膨胀。
林栖之怕她回娘家告知父王,影响其前程,竟在他们回乐丰郡探亲的路上,狠心做出杀妻灭子之事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慕容晴听完,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再次印证了那句“高门贵女低嫁多悲剧”的俗语。
她看着楚轻语母子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以及仅剩的几名身上带伤的护卫,心中了然——这位心乐郡主是怕她那狠心的夫婿贼心不死,在半路上再派遣第二批、第三批杀手追来。
跟着自己这队人,无非是想借他们刚才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和强大实力,求得一路平安罢了。
想到前往宾海国确实会途经乐丰郡,也算是顺路,而且对方毕竟是皇室宗亲,结个善缘也未尝不可,便开口道:
“原来是心乐县主。罢了,既然同路,你们可以跟着。但丑话说在前头,食宿自理,各管各的行程用度,我们只是同路而行,并非你们的护卫。”
楚轻语闻言,如蒙大赦,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一些,连连点头,语气充满了感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成全!一切皆依姑娘所言,绝不敢给姑娘添麻烦!”
霍山在一旁看着那四个浑身挂彩的护卫,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两个小巧的瓷瓶,递了过去,语气虽仍带着几分医者的严肃,却已温和许多:
“这瓶是上好的金疮药,外敷止血生肌;这瓶是疗伤固元的药丸,内服调理气血。你们伤势不轻,赶紧处理一下,莫要留下隐患。”
那护卫领头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涌出浓浓的感激之色,连忙双手恭敬地接过瓷瓶,声音沙哑地道谢:“多谢前辈赠药!此恩我等铭记在心!”
说罢,他立刻与同伴相互扶持着,先各自服下那香气清冽的疗伤丸,顿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舒缓了内腑的疼痛。
随后,他们又互相清理伤口,将那金疮药粉末均匀撒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粉触及皮肉,带来一阵清凉,血竟真的很快止住了。
待伤势被简单处理妥当后,四人便迅速钻进树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狼狈之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从容与利落。
他们各自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原本因刚才激战受惊跑远的马匹听到熟悉的哨音,立刻从远处奔了回来。
车夫见护卫们的坐骑归位,连忙将横在路中央的马车挪到路边。
慕容晴一行人的两辆马车率先启动,楚轻语的车驾则紧随其后,四名护卫依旧骑着高头大马,护在楚轻语的马车两侧。
一支临时的队伍,就这样重新整合,缓缓驶上了继续前往乐丰郡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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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又行进了两日,一路倒也平静。
这日中午时分,前方出现了梦云县那不算高大的城墙轮廓。
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入城队伍,移动缓慢。
把守城门的官兵数量明显多于往常,他们正逐一、极为仔细地检查着过往行人的路引和户籍文书,态度严厉,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谷主,前方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盘查异常严格,官兵数量也远超寻常。属下观察了片刻,觉得这阵仗有些不对劲。”聂风的声音传进了车厢。
慕容晴闻言,精神力迅速向前方城门口蔓延探去。
精神力所及之处,官兵们严厉的盘问声、行人不安的低语,种种细节瞬间清晰地反馈回她的脑海。
确实不对劲,”慕容晴收回精神力,声音清冷,“这盘查的架势,与我们之前经过的那些城门截然不同,针对性太强了。”
霍山在另一辆马车里,听见了他们的交谈,接过话茬道:
“此地离边境尚远,并非军事要塞或交通枢纽,往常经过的类似城镇,盘查都远没有如此严格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