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血焰标记,殷红如血,烫得李晚宁眼底寒光骤裂!
信笺在她指尖捏得发颤,可面上却淡得像拂了层灰。
“慌什么?”
她扫过玉箥发白的脸,声音冷得掉冰碴,“一点见不得光的老把戏,也值得你腿软?”
转身拂袖,内室帘子“哗啦”一响,隔绝了所有窥探。
独处时,她才拆了信——一行字如淬毒的针,直扎心口!
“三日后酉时,城西废祠,故人约见。独来,否则李侍郎性命难保。”
落款处,血焰标记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眼疼。
“故人?”
李晚宁嗤笑出声,指尖一搓,信纸碎成齑粉。
前世今生,她的“故人”不是索命的鬼,就是饮血的魍魉!
拿李侍郎的命要挟她?
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名义上的爹,当年看着她娘咽气时都没皱过眉,如今倒成了别人手中的“软肋”?
可这信来得太巧——前脚“赤焰萝”的毒刚现端倪,后脚娘家逼银的闹剧就上演,如今又扣个“弑父”的帽子逼她入局……
分明是有人织了张蛛网,要缠死她!
“王爷怎么看?”
她抬眸,看向书房中负手而立的君墨寒。
暮色透过窗棂,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玄色蟒袍衬得身形如松,可眼底的杀意却压得烛火都晃。
“陷阱。”
君墨寒转身,指尖叩在案上那几包搜出的“赤焰萝”上,“东宫急了,想用李家做饵,逼你孤身犯险。”
“可若真要我死,何必提前三日预警?”
李晚宁捡起一枚暗格中搜出的东宫私印,摩挲着冰冷的纹路,“这‘故人’,倒像要借刀杀人,再递个投名状。”
君墨寒眼底寒芒一闪:“那就去看看,这把刀究竟砍向谁!”
他忽的逼近,气息拂过她耳畔,“晚宁,三日后,你猜梁上藏的是箭,还是‘故人’的舌头?”
李晚宁唇角一扬:“王爷不妨赌一把——若是箭,我剥了箭手的皮;若是舌头……”
她指尖划过他掌心,“我撬出东宫的秘密,给王爷下酒!”
三日后,酉时。
城西废祠荒草没膝,残阳如血,鸦群在枯树上聒噪。
李晚宁一身素白斗篷,立在断墙前,像幅被遗弃的宣纸画。
风过处,草丛里黑影如鬼魅合围。
“嗖——!”
弩箭破空!直刺后心!
她却像背后长眼,斗篷一扬露出乌金软甲,“铿”地撞飞冷箭!
同时袖中银针激射,三名扑来的刺客喉间溅血!
“留活口!”
她冷喝,暗处顿时杀声震天
——赵莽率亲兵如铁桶合围,刀光卷着残肢断臂!
突然,梁上一道阴风袭面!
一支玄铁箭直取眉心,快得避无可避!
电光石火间,剑芒如龙卷过,“铛”地斩断箭矢!
君墨寒玄衣翻飞,护在她身前,目光如刃刮向梁上:“本王的人,你也配动?”
那箭手见势不妙欲逃,却被赵莽一刀劈落!
人刚坠地,李晚宁已踩住他咽喉,俯身扯出半块火焰纹玉佩——
“东宫的死士,竟戴着太子心腹的旧物?”
她轻笑,“怎么,君凌天连条像样的新狗都养不起了?”
地牢里,烛火舔过血污。
箭手熬不住刑,嘶声道:“太子……太子要活捉王妃,逼王爷交北境兵权!若不成便灭口……‘赤焰萝’是周显仁奉命散播,但、但蛊毒来源只有东宫核心知晓……”
君墨寒碾碎供词,冷笑:“皇兄这是逼本王掀了他的棺材板!”
李晚宁却盯着那半块玉佩,瞳孔骤缩——前世,她正是在太子宠妾身上见过另一半!
所以这场局,从一开始就不止是争权……
三日后,李侍郎府库房突发大火,烧得寸瓦不剩。
李侍郎捶胸嚎哭,王氏却瘫在灰烬里,攥着一枚烧变形的珍珠耳坠面如死灰
——那是她侄女王婉儿的贴身物!
“天干物燥?”
李晚宁立在府外高楼上,远远瞧着那团焦黑,“我添的这把火,可是专烧蛀虫的。”
身旁,君墨寒递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北境将士联名上书,揭发军需蛊毒案——明日早朝,该东宫‘接招’了。”
当夜,东宫书房。
君凌天捏着密信暴怒,纸上八字如刀剜心:“饵已吞下,钩索命来!”
落款处,一枚血焰标记,竟被朱砂狠狠划破,像道血淋淋的索命符!
章末:
烛火“噼啪”一爆,映亮李晚宁眼底的冰霜。
她摩挲着那半块玉佩,忽对窗外暗影道:“去查查太子身边那个新来的幕僚——特别是他腰间那块……缺了角的火焰纹玉佩。”
暗卫领命遁入夜色。
而她指节一收,玉佩应声而裂,碎屑从掌心簌簌落下。
“王爷,你说‘故人’下次现身,是会带着解药……”
她转身,看向屏风后走出的君墨寒,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还是自己的棺材?”
(第044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