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军事学院的杏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砖路上,像铺了层薄薄的雪。
吴邪站在新建的教学楼前,看着工人师傅们吊装“空军系”和“海军系”的木牌,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来,在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军系的教材都备齐了?”吴邪转头问身后的参谋,手里捏着一份课程表,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飞行原理、空中格斗、地勤维护等课程。
“回院长,教材和模拟器都已到位,就在西配楼三层。”参谋指着不远处一栋圆顶建筑,“沈队长昨天刚从医院出来,今天一早就去那边了,说要亲自检查每一台设备。”
吴邪点点头,脚步不由朝西配楼走去。
沈玉薇的伤恢复得不算快,肩膀的弹片虽然取了出来,但抬臂时还带着明显的滞涩。
医生说她至少还要休养一个月才能上天,可她偏要拖着伤臂来筹备空军系,说“不能让孩子们等”。
刚走到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推开门,只见沈玉薇正踮着脚调试飞行模拟器,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飞行服,左臂还缠着绷带,却用右手死死攥着操纵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说了让你多休息。”吴邪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沈玉薇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脸颊泛起微红:“军长怎么来了?我看这模拟器的参数有点问题,得调准了才能给学员用。”
她指着屏幕上的飞行轨迹,“你看,爬升角度稍微有点偏差,实战中可能就是生死之别。”
吴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泛起暖意。
空军系是沈玉薇的心血,从选址到教材,她几乎事必躬亲。
模拟器是系统兑换的最新款,能模拟各种天气和空战场景,屏幕清晰得像真的驾驶舱舷窗,连气流颠簸的震动都能精准还原。
“学员选好了吗?”吴邪问。
“选了一百个,都是从各部队挑的机灵孩子,视力好、反应快,昨天测试了臂力和平衡感,个个都是好苗子。”沈玉薇眼里闪着光,像在说自己的孩子,等他们学出来,咱们的航空大队就能重建了,到时候不仅能守着东北的天空,还要飞到关内去,把小鬼子的飞机都打下来!
正说着,一个小战士抱着一摞飞行头盔跑进来,头盔上还印着新一军的军徽。“沈队长,您要的头盔!”他看到吴邪,慌忙立正敬礼,脸颊涨得通红。
沈玉薇接过头盔,拿起一个扣在小战士头上,笑着说:“好好学,将来给你开最好的飞机。”
吴邪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有沈玉薇在,空军系一定能撑起东北的天空。而另一边的海军系,还等着那位特殊的人才来掌舵。
三天后,天津卫的一家小酒馆里,周明远将最后一块银元拍在桌上,酒保麻利地给他满上二锅头。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陆军制服,肩章上的“辎重营营长”字样格外刺眼,与他挺直的脊梁格格不入。
“周营长,又来喝酒啊?”邻桌的军官打趣,听说你那辎重营连骡马都管不好,还想当海军司令?
周明远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毕业于德国基尔海军学院,主修巡洋舰战术,回国前还在纳粹海军实习过半年,满脑子都是炮舰、鱼雷和制海权。
可抗战打响后,他满腔热血投奔国军,得到的却是个陆军辎重营营长的职位,每天跟粮草、骡马打交道,别说军舰,连像样的炮艇都没见过。
“老子迟早能摸到军舰!”他仰头灌下一杯烈酒,酒液呛得他咳嗽起来,眼里却泛起湿意。
他写了十七份关于海军建设的建议书,全被扔进了废纸篓,顶头上司还嘲笑他“痴心妄想”。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便装的汉子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他对面,为首的掏出一张名片,低声说:“周先生,我们是新一军的,奉吴军长之命来请您。”
周明远眯起眼睛,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颤抖。
名片上没有头衔,只印着“龙魂军事学院”六个字,下面是一行小字:“海军系筹建处”。
“新一军?”他心脏猛地一跳,收复东北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国,连天津卫的茶馆里都在说吴邪的厉害,你们找我做什么?
“军长要组建海军,”汉子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打听到您是基尔毕业的高材生,专门研究海军战术。
军长说,东北有松花江、黑龙江,将来还要出海,不能没有自己的海军,想请您来主持海军系,帮我们培养第一批海军军官。
周明远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发抖。
组建海军!培养军官!这些话像电流般击中了他,比任何烈酒都让他热血沸腾。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说的是真的?吴军长真的愿意让我搞海军?”
“千真万确。”另一个汉子拿出一份聘书,上面盖着龙魂军事学院的红印,“军长说,只要您愿意来,海军系主任的位置就是您的,教材、设备、学员,您要什么给什么。”
周明远看着聘书上的字,眼眶突然红了。
他终于等到有人认可他的价值,还是在他最敬佩的新一军。
他抓起聘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去!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眉头:“我这辎重营的职务……”
“这个好办。”为首的汉子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这里是五条小黄鱼,您拿去打点一下团长,他肯定会‘高高兴兴’放您走。
周明远看着布包,又看了看聘书,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抓起布包,转身就往团部跑,连没喝完的酒都忘了拿。
团长办公室里,周明远把大洋往桌上一推,挺直腰板说:“团长,我不干了,辞职!”
团长掂着沉甸甸小黄鱼,眼睛都直了,哪还管什么挽留,挥挥手就写了放行条,嘴里还嘟囔着:“早看你不顺眼了,赶紧滚,别耽误老子发财。”
周明远接过放行条,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冲出团部。
天津卫的码头已经有新一军的船在等他,踏上跳板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眼国军的营地,心里没有丝毫留恋,只剩下奔向新生的激动。
七天后,周明远穿着崭新的海军制服,站在了龙魂军事学院的“海军系”教学楼前。
楼前的操场上,已经竖起了几座木质的军舰模型,从巡洋舰到鱼雷艇,样样俱全,都是按系统兑换的图纸搭建的。
“周主任,这是第一批学员,一百五十人,都是从松花江沿岸招的渔民子弟,熟悉水性,还有一些学生。”负责接待的教官指着列队的年轻人,他们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眼神却像江水般清澈。
周明远走到学员面前,突然敬了个标准的海军礼:“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中国海军的种子!我会教你们掌舵、开炮、看海图,教你们怎么把军舰开向大洋,把侵略者赶出去!”
学员们虽然不懂海军礼节,却被他眼里的光芒感染,纷纷挺直了脊梁,齐声喊道:“是!”
吴邪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周明远果然没让人失望,短短几天就把海军系的架子搭了起来,课程表排得比空军系还满,从船舶原理到海战史,甚至还有德语课——他说要把德国海军的精华都教给学员。
“院长,周主任说想申请建个模拟靶场,用汽艇当靶船,练实弹射击。”参谋递来一份申请单。
“批。”吴邪毫不犹豫,“让兵工厂给他造一批小口径炮,他又从系统里兑点鱼雷模拟器,别让他觉得咱们亏待了海军。”
夕阳西下时,空军系和海军系的灯都亮了起来。
空军系的模拟器前,沈玉薇正手把手教学员操作,绷带勒得她肩膀发红,却依旧耐心地纠正着:“拉杆要稳,别太用力,想象自己真的在天上……”
海军系的教室里,周明远在黑板上画着海图,用粉笔敲着“巡洋舰”模型:“看到这个主炮位没?射程十七公里,瞄准的时候要算上水流和风速……”
吴邪站在两院之间的小路上,听着两边传来的讲课声,心里一片安宁。
杏花还在簌簌飘落,落在他的军帽上,像撒了把碎雪。
他知道,空军系的雏鹰终会翱翔蓝天,海军系的潜龙终将劈波斩浪,而这所军事学院,终将为新一军、为中国,培养出无数能撑起江山的栋梁。
远处的练兵场上,六十万大军正在进行夜间演练,口号声此起彼伏。
吴邪望着那片涌动的黑影,又看了看亮着灯的两座教学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东北的复兴,不仅需要钢铁和粮食,更需要能守护这片土地的军队和人才。现在,这一切都在慢慢成型。
夜风拂过,带来杏花的清香,也带来了远方的炮声——那是关内的日军还在负隅顽抗。吴邪握紧了腰间的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等这些雏鹰和潜龙成长起来,就是新一军挥师入关,彻底把侵略者赶出去的那天。而那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