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天日,嗬嗬,你们想多了,一阵阴冷的瑟笑声自石道后方响起,柳飞容退开一步,将三兄弟护在身后道,何方妖邪在此装神弄鬼。
噫,小娃儿胆色倒壮,眼光也不错,你说对了,我是妖,是妖娆魅惑,万种风情的川岚睛子,尔等临死之前,还能见识到我绝代风华的模样,亦算是艳福不浅了。
随着声音,一俊俏得近乎邪异的年轻公子正扭动腰肢,款款行来,临得众人近前时,兰花指轻拂额际,躬身浅笑道,各位公子万福金安。
四人只瞧得恶心欲呕,柳飞容率先忍不住道,呸,你个死人妖,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偏偏摆出这副中人作呕的丑态,我宁愿对着甬道内的万千僵尸,也不愿看到你,真让我恶心到姥姥家了。
是吗,那就如你所愿好了,川岚睛子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一挥衣袖,整个儿消失不见,连带着身后的甬道,柳飞容只觉眼前景物突变,一片辽阔的广场上,各式各样丑陋无匹的僵尸,或挥戈刺,或是张牙舞爪,向他冲杀过来,长长的獠牙掀起,闪动着一片摄人的寒光,再回头一看,身后亦是如此,而三兄弟却不知去哪儿了,心中惊疑,却浑然不惧。
神州元泱气顷刻游走全身,明知和这些力大无穷的僵尸相拼,只有唯死而已,胸中神州傲然气傲性激发,决不馁息而坐已待毙,双手反握,正欲抽出无形剑胆殊死一搏。
突然间,只觉背后一只无形的手搭于其上,心惊之下,刚要作势反击,却听到子驭的声音道,二哥是我,你中了那妖人的幻术,险些暴走,嗖的一下,柳飞容只觉眼前景物又是一变,石道重现,所有僵尸全部消失,那个名为川岚睛子的妖人又复归眼帘内。
正一脸哂笑道,难得,真是难得,区区书生竟然有几分血性,还有你旁边的那位小和尚,倒有些眼力,竟然能看穿我的幻境。既然如此,那就再试试我的红粉烟罗障。
说话间,只见一大团玫瑰色的香雾从其衣袖中散出,罩向四人,一时间,四兄弟只觉得眼前时空变幻,神智意识全部迷失,只剩下本性尚未泯灭。
此时,柳飞容和苏旷,只觉得正置身于御香楼上,二人把酒吟诗,好不潇洒快活,突然一骑快马来报,马上驭者锦衣织体,将手中金色诏卷展开,却是一枚圣旨,高声宣道,钦点神州柳飞容殿试及第一甲,恩科大考状元郎,钦点苏地苏旷殿试及第一甲,恩科大考探花郎。
紧接着,满楼的考生,驿站侍者,全都上前道贺,在众人羡慕崇拜的眼神中,楼外宽阔的青石马路上,锣鼓声声,鞭炮齐鸣,两匹金鞍银辔的高头大马,并肩缓缓驶来,全身雪白,不着一丝杂色,马下面,两位俊俏的绣官正在那儿齐声欢呼,恭请两位公子踏马游街,遍赏西京城中无尽繁华,然后,圣上赐宴华明宫,拜官封爵,享受无边荣华富贵。
柳飞容一扯耳朵,疼痛感是那样真实,而心头却是火起,他奶奶的,怎么回事,这是哪跟哪,自己明明文墨丝毫不通,和大哥喝酒尚可,偏偏吟的哪门子诗,还有这高中状元。
踏马游街,干自己屁事,吾自幼嗜于武道,引为生平第一乐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苏旷与柳飞容见到的情形亦是一模一样,但感受却有所不同,高中探花么,苏旷喃喃自语道,虽然以自己的文采才气,就算是状元也不为过,但是踏马游街,像小丑般供人观赏就非自己所愿了。
而圣上所谓的封官赐爵,享受富贵荣华更令自己不喜,自己出身王侯世家,丝毫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饱读诗书,也只是为了一展所学,能够振国安邦,兼济万民。
然而,子驭与止憨眼中所看到的却中另外一番情景,粉红色光芒摇曳的香房中,红烛辉映,喜字高张,满是花团锦簇,一身披大红盖头,身段娇柔的女子正羞涩坐在牙床一角,此时的止憨,正胸带红花,上前将新娘子的盖头轻轻掀起。
但在止憨内心深处,却感到莫名其妙,挑这小姐姐的盖纱玩儿,这有意思么,我是不是中邪了,这盖纱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拿去跳大神吗。这可不是我的作风,右手不由自主的搔搔头,却大惊道,真是怪事,我什么时候长头发了,心中发慌,大声叫道,驭哥,驭哥,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的子驭,虽然眼中所见与止憨完全一样,但他却定定站在香房正中,双目微闭,一动也不动,牙床上的娇柔女子动情呼唤,郎君,快上来嘛,春宵一刻值千金额,娇躯扭动,摆出各种不同的诱人姿态,或骚动,或含羞,或妩媚,子驭心中唯有冷笑,一元之眼笼罩下,幻魔迷相皆无所遁形,他能清楚地看到娇小女子的本体,乃是噬人的丑陋妖物,一旦接触它,绝难脱其毒手。
此刻的川岚晴子,正站在红色迷障纱外,看着红粉轻雾中若中魔怔的四个人,嘴角边浮现一丝讥笑,有道是人间至乐当中,就有和尚洞房花烛夜,书生金榜题名时。我用至乐幻境诱惑尔等,还怕你们不中招么,唉,你们能够在此温柔富贵乡中死去,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碰到我真是你们的福气,谁让我是个又善良,又妖饶的美人儿呢,一边自语,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作出孤芳自赏的样子。
陡然间,只听见叭叭……四声崩响,如同泡泡炸开的声音,红色烟罗障竟裂散开来,川岚睛子急忙看去,四个年青人正并肩一起,冷冷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四方幻境竟然没有一个成功的,人性不都是好色贪利么,难道他们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