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深夜,萩原研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挪进家门,带来一身室外的凛冽寒气。
“欢迎回来。”白川见月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外面还在下雪,很冷吧。要喝点热的吗?牛奶还是可可?”
“嗯……拜托了,什么都好……”被繁重加班彻底榨干精力的人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软软地瘫倒在了沙发里——恰好是白川见月刚刚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令人安心的余温。
松田阵平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与正要去厨房的银发青年擦肩而过。他看着瘫成一团的幼驯染,不知不觉切换为了职场关怀模式,在一旁坐下:“辛苦了。”
萩原研二顺势歪倒过去,将沉重的脑袋靠在他肩上,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委屈和被工作摧残后的疲惫:“阵平酱感觉怎么样?明天能和我一起去上班吗?如你所见,我的能量槽已经濒临枯竭了……急需支援……”
松田阵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应该没问题。今天……断断续续想起了很多事。明天大概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萩原研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白川见月端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可可走了过来,无声地递给他。
萩原研二接过温度恰好的马克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温润甜香的液体瞬间滑过喉咙,驱散了四肢百骸残留的寒意与疲惫,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啊~活过来了……谢谢shiro酱。”
“那我先回房间了。”白川见月说着,便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等一下,”萩原研二忽然叫住他,语气恢复了些许工作时的认真,“今天傍晚,新宿站西口的那通匿名报警电话……是shiro酱打的吧?”
白川见月停下脚步,回过头:“嗯。”
萩原研二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但还是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打给我呢?”
白川见月:“不想去做笔录。”
旁边的卷毛青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哈?”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绝对干得出来……为了这种听起来极其“任性”且“无聊”的理由,而做出各种匪夷所思、挑战常识的事情。
“呃……不愧是shiro酱。”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顿了顿,神色稍正,继续开口道,“对了,关于那个被拆掉的炸弹……”
话说到一半,他却忽然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算了。已经很晚了。shiro酱要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白川见月转身回了房间。
听到房门闭合的轻响,松田阵平立刻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幼驯染:“hagi,你明明也怀疑那炸弹是那家伙擅自拆的……”
萩原研二笑着摊了摊手,“但是没有证据啊。而且,那个炸弹的结构并不复杂,以shiro酱的水平,最多三分钟就能搞定。而且,真要说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身旁的人一眼,“shiro酱那手漂亮的拆弹技术,还是阵平酱训练出来的呢。虽然现在的你大概不记得了。”
这巨大的信息量让松田阵平的大脑瞬间宕机。
萩原研二喝掉杯中最后一口可可,起身走向厨房清洗杯子。
松田阵平也跟了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幼驯染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我跟那家伙……关系很好吗?是……特别好的那种?”
“诶?那当然了。”萩原研二有些惊讶。他放下擦干的杯子,走出厨房,仔细打量着卷毛青年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怎么突然问这个?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有点事情……”松田阵平欲言又止,脑海里闪过那些混乱又令人心跳加速的片段,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说不定明天一早醒来,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晚安!”
他没头没脑地说完,也转身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萩原研二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砰一声关上的房门,一头雾水。
……
第二天清晨,萩原研二和白川见月都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只有松田阵平的房间里还迟迟没有动静,安静得有些反常。
萩原研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走到他门前轻轻敲了敲:“阵平酱?醒了吗?昨天不是说好一起去吃‘朝雾食堂’的特制生姜烧肉定食早餐吗?今天可是他们今年营业的最后一天了。错过就要等明年了。而且今天大概也是我们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天了~”
“阵平酱?我进来了哦。”迟迟等不到回应,萩原研二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卷毛青年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中央,整个人缩成一团,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背景灰暗得几乎能画出黑线,一副深受打击、怀疑人生的模样。
“hagi……”松田阵平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下巴周围带着一圈新长出来的胡茬,脸上仿佛也写着大大的“生无可恋”四个字。
萩原研二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阵平酱?!是头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这模样简直跟天塌下来似的,比前天突然失忆时还要糟糕。
他伸手摸了摸卷毛青年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没有发烧。倒是身体因为清晨的低温而显得有些冰凉。他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对方身上。
“这样会感冒的。”他安慰道,“是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吗?没关系的!这样阵平酱你反而能因祸得福,拥有连续八天的长假了呢,不是挺好吗?”
“不……”松田阵平把脸深深埋进掌心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充满了羞耻和懊恼,“记忆……基本都恢复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无地自容,尤其是昨晚那段……
“感觉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没脸见人了……”
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他裹着被子的厚实肩膀,“别太在意啦。那只是脑震荡后常见的认知功能暂时性失调而已,正常现象。没人会笑话你的!”
松田阵平听着幼驯染完全没搞清状况的安慰,绝望地把脸埋得更深了。
根本不是那种问题啊……笨蛋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