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位“监护猫猫”日复一日的严密“盯梢”下,白川见月漫长而枯燥的复健之路终于抵达了终点。
最后一次复健评估,他的右手稳稳地托着一杯几乎满溢的清水,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足足坚持了五分钟,杯面水波不兴,不见丝毫颤抖。这堪称完美的康复成果,落在经验丰富的治疗师眼中,无异于见证了一场生命的奇迹。
“真是太好了……shiro酱。”萩原研二声音轻颤,紫眸中水光潋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悠长叹息。他下意识地想去触碰那只手,又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在半空微微蜷缩。
“这段时间,辛苦了。”松田阵平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凫青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欣慰。
而作为“奇迹”本身的白川见月,则被激动过头的两人夹抱在中间,同样“憋”了整整五分钟——这场面一度让旁边的护士小姐忍俊不禁,掩嘴轻笑。
束缚手臂许久的固定带也被彻底去除。这样出门调查那个尚未落网的炸弹犯时,至少不会因显眼的护具而过于引人注目。可惜,那个狡猾的犯人如同泥鳅入水,留下的线索依旧模糊不清。在东京这座钢筋水泥构成的巨大迷宫中,短时间内将其揪出,无异于大海捞针。
白川见月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眼眸半阖,漫不经心地思考着,是否该在法律边界小小“蹦跶”一下?比如建个匿名黑客身份进行地毯式信息筛查,或者用点非常规手段把人吓出来……不过,在两位职业嗅觉敏锐的猫猫警官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难度系数略微有点高。
嗯……遇到困难,先睡觉吧。
……
“喂!”松田阵平忍无可忍,一把将刚放下碗筷没多久、又试图缩回被窝化身一滩液态史莱姆的银发青年揪了出来,“梅雨季早就结束了!再这么睡下去,我看你骨头缝里都要长出蘑菇了!”
白川见月浑身软绵绵的,仿佛真的没了骨头,含糊地嘟囔:“……已经长出来了……”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额角青筋一跳,揪着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那张越看越让人火大的脸颊。
“好疼哦……阵酱……”银发青年蹙起眉头,发出微弱的抗议。
“疼你倒是睁开眼睛啊!”松田阵平没好气道。
萩原研二适时地上前,将白川见月被揪得泛红的脸颊从松田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好啦好啦,阵平酱~”他安抚性地揉了揉银发青年的头顶,提议道,“shiro酱,这个周末天气特别好,我们开车出去兜风吧?换换心情。”
白川见月迷迷糊糊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应答:“唔……”
……
敞开的车窗灌进夏日带着草木与阳光气息的暖风,调皮地撩拨着白川见月额前的碎发。萩原研二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白色马自达Rx-7流畅地滑过海岸公路,车载音响流淌着轻快跳跃的旋律。松田阵平放松地陷在副驾座椅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与速度感。
车沿着蜿蜒的海岸线飞驰。湛蓝的海面在炽烈的阳光下碎裂成亿万片跃动的金鳞,咸湿而自由的海风扑面而来,卷走了城市积郁的沉闷。
他们在一片相对僻静的宁静海湾停下。细软的沙粒在脚下温柔铺展。海浪如同情人的絮语,带着规律的节奏,一遍遍温柔地亲吻着岸边,留下转瞬即逝的白色泡沫。
白川见月刚寻了块光滑的礁石坐下,海风拂面,还没来得及沉浸于这片蔚蓝,就被两个结伴而来的热情女孩搭讪。
萩原研二如同最称职的护花使者(护草使者?),瞬间闪身挡在银发青年面前,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言辞风趣又不失礼貌,三言两语便婉拒了搭讪,顺带夸得两个女孩脸颊微红,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她们临走前,目光还恋恋不舍地飘向旁边那位戴着墨镜、气质冷峻神秘、一直沉默不语的卷发青年,终究慑于那无形的、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带着一丝遗憾迈步远去。
没过多久,几个身材健硕、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大学生走了过来,是附近大学排球社的成员。因为临时有同伴爽约,人数不够,便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打沙滩排球。
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银发青年的右臂,正要开口婉拒:“不好意思……”
“好啊。”白川见月却先一步开口应下。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轻轻握住他的右手腕,“可是shiro酱……”
“hagi你紧张过头了。”松田阵平直接揽住白川见月的肩膀走上前,朝几人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右手有旧伤的事情,不宜剧烈发力或承受撞击。
因此,虽然白川见月(作为凑数人员)被安排站在了相对轻松的角落位置,队友们也很少会把球特意喂给他。
而且,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两只“肌肉猫猫”凭借惊人的弹跳力、爆发力和快如闪电的反应速度在场上纵横驰骋,根本轮不到他出手救险。两人默契的配合和强悍的实力,引得对手和围观者阵阵喝彩。
然而,在一次眼看排球即将擦着边线落地失分的紧要关头,那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的银发身影却如同鬼魅般骤然闪现。只见他一个迅捷的垫步侧滑,身体压到极低,紧接着不可思议地腾空跃起。左手以一种极其精准、堪称教科书般的姿势,稳稳垫住了眼看就要落地的排球,随即手腕灵巧地一抖,借力打力,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一记角度刁钻、迅捷有力的斜线扣杀!
“砰!”球狠狠砸在对方空地上。
一瞬间,场上场下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张大了嘴,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哗哗声。时间凝固了,只剩下那个轻盈落地的银发身影,在阳光下仿佛镀着一层微光。
对上萩原研二那双写满惊讶与更深担忧的眼眸,白川见月随意地拨开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刘海,笑得狡黠,语气带着点傲然:“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别忘了我才是主角。”
“可恶……这也太帅了!”不知道是谁低低地感叹了一声。
萩原研二瞬间回神,立刻高举双手,笑容灿烂地大声附和道:“那当然了!我们shiro酱最帅了!”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嘛,保持住!”松田阵平走过来,笑着伸拳与他碰了一下,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关切,“但也别太勉强啊。”
“我知道。”白川见月点了点头。
于是,白川见月的参与虽算不上积极,但偶尔恰到好处的接球和精妙的传球,总能化险为夷或制造得分良机,引得队友们阵阵喝彩与惊叹。
汗水混合着海风咸湿的气息,在炽热的阳光下蒸腾,是酣畅淋漓的青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