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曜惠民本草》“草部”初稿的墨香,仿佛携着医学馆内日夜不辍的研习与辩论气息,悄然弥漫于春意渐浓的宫苑。太医署旁那座新挂上“医学馆”匾额的院落,成为了继惠民药局之后,又一个承载着皇后仁心与帝国文治抱负的象征。每日晨间,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照亮堆积如山的典籍与图谱时,慕卿九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馆内,或与各局提调商榷,或伏案校阅,或指导画师描绘一株罕见草药的细微脉络。她的专注与博学,不仅令参与编纂的医者心悦诚服,也通过内侍宫女的只言片语,悄然传扬,成为朝野上下又一桩津津乐道的贤后佳话。
然而,就在医学馆的编纂工作渐入佳境,太医院、惠民药局体系因“本草”初稿的严谨与实用而振奋不已时,数封来自不同方向的奏报,却像几缕夹杂在春风中的阴寒气流,悄然而至,摆在了夜漠尘与慕卿九的御案之上。
第一封,来自西南边陲的黔中道。奏报称,道内一处名为“落魂谷”的偏僻山村,近月来连发数起“鬼祟”事件。先是村中牲畜接连无故暴毙,死状凄惨,似被吸干精血;继而数名村民夜半听闻“鬼哭”,精神恍惚,白日则胡言乱语,力大无穷,状若疯癫。当地请了巫医、道士做法,皆不奏效,反有愈演愈烈之势。地方官唯恐引发民变,急报朝廷,言辞间已隐有“恐非人力所能为”的惊惧。
第二封,来自江南沿海的明州府。有海商与渔民报称,近海一处名为“雾隐礁”的海域,近日频现异常。白日浓雾锁海,经久不散,误入船只常迷失方向,侥幸脱出者,皆言雾中闻有女子悲泣与金铁交鸣之声,令人毛骨悚然。更有传言,雾中有“鬼船”出没,船影幢幢,却不见人。明州水师曾派小艇探查,入雾后即失联,三日后方在百里外海滩发现空船,船上人员不知所踪,只留斑驳水渍与淡淡腥气。此事已引发沿海渔村恐慌,渔民不敢出海。
第三封,则是“玄门司”驻江南巡察使的密报。密报提及,在清查太湖邪窟后续、追查幽冥教残党时,发现江南多地近来有零星“精怪作祟”、“风水异常”的民间流言,虽未酿成大祸,但流言传播之快、描述之相似,颇有蹊跷。巡察使怀疑,或有未被肃清的幽冥教余孽,或新的邪道势力,在暗中散播恐慌,试探朝廷反应,甚至可能以此聚敛钱财、发展信众。
三封奏报,内容各异,地域分散,但隐隐指向同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那些隐匿在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的阴邪之力,并未因信王伏诛、幽冥教总坛被捣、太湖邪窟覆灭而彻底消亡。它们或许化整为零,或许改头换面,正以更隐蔽、更诡谲的方式,悄然侵蚀着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夜漠尘将奏报递给慕卿九,眉头深锁:“卿九,你看。山野、海滨、市井,皆有异动。虽不成气候,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放任不管,恐成祸患。然,若事事皆需朝廷派遣大军或高手处置,不仅疲于奔命,亦易引发更大恐慌。且寻常官吏、兵卒,对此等邪祟之事,往往束手无策。”
慕卿九仔细看完,沉吟片刻,道:“陛下所虑极是。此等事端,已非寻常刑名或医药所能解决。需得以玄制玄,以正压邪。以往朝廷对玄门术法,多持‘敬而远之’或‘严加防范’之态,然经信王、幽冥教之乱,可见玄术之力,用之正则益,用之邪则害。与其放任自流,或被邪道利用,不如由朝廷主动引导,将玄门正道之术,加以规范、普及,使其成为护国安民、驱邪镇煞的一股‘正力’。”
她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继续道:“‘玄门司’已立,凌虚子道长、慧明大师总领,登记、考核、授箓,此乃规范之基。然,仅规范修士,尚不足以应对民间层出不穷的邪祟异闻。需得将一些基础的、安全的、旨在‘防护’与‘辨识’的玄门知识,加以整理、简化,择其精要,编撰成册,配合《大曜医典》中‘奇毒辨治’之部,形成一套‘防、辨、治、救’的完整体系。此册可命名为《玄门正法辑要》,或《护民禳灾指南》。”
“《护民禳灾指南》?” 夜漠尘若有所思。
“正是。” 慕卿九点头,“此册不追求高深术法,旨在普及常识。内容可包括:常见邪祟、精怪、阴地、煞气的特征与辨识;简易实用的辟邪、净宅、安神符咒绘制与使用(需注明限制与禁忌);基础的望气、感应阴邪之法;遭遇寻常灵异事件时的应对守则与求助途径;以及与医药结合的,应对中邪、惊悸、失魂等症的急救与调理方剂。文字需通俗易懂,配以图示,务使粗通文墨者甚至里正、乡老,皆可参照使用。”
夜漠尘眼中亮起光芒:“妙!此举若成,便是将玄门正道之力,化入民间,使百姓有自保之基,使邪祟无所遁形,更使地方官吏处置此类事件时有章可循!然,编纂此册,人选与尺度需慎之又慎。内容过于浅显,则无用;过于深奥或不当,反易被歹人利用或引发混乱。”
“陛下放心。” 慕卿九成竹在胸,“此事可交由‘玄门司’主导,凌虚子道长、慧明大师把关,从已登记授箓、品行端正、且擅长此道的正道修士中遴选编者。臣妾可从医学馆抽调精通此道的太医(如云逸子、苦竹头陀)协助,确保其中医药相关内容的准确性。编纂原则,仍以‘防、辨、救’为主,绝不可涉及任何攻击性、操纵性或可能助长迷信的邪术。所有内容,需经‘玄门司’、医学馆及礼部(负责教化)三方联合审定,方可定稿。刊印后,先于各地惠民药局、官学、驿站及‘玄术研习所’试点传授,观察效果,再逐步推广。”
“好!便依卿九之策!” 夜漠尘拍案而定,“朕即刻下旨,命‘玄门司’着手编纂《护民禳灾指南》,凌虚子、慧明总领,卿九你从旁督导。至于黔中、明州之事……” 他目光转冷,“便以此为契机,检验‘玄门司’与新政成效。传旨,命凌虚子、慧明选派得力弟子,持‘玄门司’令牌,会同当地驻军、官府,前往两地查办。一为实战练兵,二为收集案例,三为安定民心。务求迅捷、稳妥,彰显朝廷正道之威!”
旨意迅速发出。数日后,凌虚子座下大弟子净玄,携两名精于符箓、阵法的师弟,以及“玄门司”派遣的两名巡察吏,快马赶赴黔中。慧明大师则派弟子了尘,会同明州水师一名参将及“玄门司”巡察,乘官船前往明州海域。两队人马皆携带了慕卿九特意让医学馆准备的解毒、宁神、辟瘴的成药,以及初步拟定的《指南》编纂提纲,旨在实战中检验与完善。
与此同时,编纂《护民禳灾指南》的筹备工作也在“玄门司”紧锣密鼓地展开。凌虚子与慧明接到圣旨与慕卿九的亲笔信后,极为重视,认为此乃“导人向善,护国佑民”之大功德,立刻动身进京。两位世外高人联袂而至,在京城再次引起不小轰动。夜漠尘与慕卿九在宫中设素宴款待,席间详细阐述了编纂《指南》的初衷、原则与框架。凌虚子与慧明深以为然,当即表示愿倾力相助,并推荐了数位在符箓、风水、驱邪、医药结合方面颇有建树的散修与佛道高人。
很快,以凌虚子、慧明为核心,云逸子、苦竹头陀、以及数位被“玄门司”考核通过的正道修士组成的《护民禳灾指南》编纂小组,便在“玄门司”衙门旁的一处清净院落内开始工作。慕卿九虽不常驻,但每隔一两日便会亲临,与众人商讨框架,审阅初稿,尤其对其中涉及医药、毒理以及与《大曜医典》衔接的部分,把关极严。她的许多见解,往往能打破玄门与医家的门户之见,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融合方案,令凌虚子与慧明也时常感叹“皇后娘娘实乃天授之智”。
就在京城的编纂工作稳步推进时,黔中与明州的消息,也陆续传回。
黔中“落魂谷”之事,净玄等人抵达后,经仔细勘察,发现村中地下竟有一处极阴的“聚煞之地”,因近年山体滑坡,地气泄露,加之当地有幽冥教残党暗中以邪术催动,才引来了些许游魂野鬼与阴煞之气,附体牲畜村民。净玄率人布下“清微破煞阵”,净化地脉,又以符咒驱散附体阴魂,辅以慕卿九配置的宁神汤药,不过数日,村中便恢复平静。作祟的幽冥教残党(一名侥幸逃脱的跛足道人同伙)也被擒获。净玄等人借此机会,向当地村民普及了识别阴地、简易辟邪之法,并将此事详细记录,作为《指南》中“地煞辨识与处理”的典型案例。
明州“雾隐礁”之事则更为诡异。了尘等人乘船探查,发现那浓雾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以邪法结合海市蜃楼之术,配合一种能致幻的深海藻类孢子布下的大阵。雾中“鬼哭”与“金铁交鸣”,实为阵法产生的幻听;“鬼船”则是迷失方向的船只被幻阵影响所见。布阵者,竟是盘踞附近海岛的一伙与幽冥教有勾连的海盗,他们借此阵法劫掠商船,掳掠人口,伪装成“海怪作祟”以掩人耳目。了尘以佛法破去幻阵核心,明州水师趁机攻上海岛,剿灭海盗,救出被掳百姓。此案例被详细记录,作为《指南》中“幻术辨识与破法”、“海上异象应对”的重要素材。
两地事件迅速、圆满的解决,不仅及时扑灭了可能蔓延的恐慌,更极大地增强了朝廷“玄门司”的威信,也让地方官府与百姓对“玄门正道”有了全新的认识。夜漠尘与慕卿九接到捷报,大为欣慰,重赏了净玄、了尘等有功之人,并将两地案例交由编纂小组,作为《指南》的核心例证。
时光荏苒,当柳絮纷飞、牡丹初绽时,《护民禳灾指南》的初稿,已赫然成形。这部被夜漠尘钦定为《玄门正法·护民篇》的册子,分为“识邪”、“辨煞”、“禳灾”、“安宅”、“宁神”、“急救”六章,图文并茂,语言平实,既收录了黔中、明州等真实案例,也详细说明了各种简易符咒的绘制(附有特殊朱砂配方,由朝廷控制)、常用辟邪物品的使用、以及遇到不同状况时的具体步骤。其中“宁神”、“急救”两章,更是与《大曜医典·奇毒辨治》篇多有呼应,列出了数种应对惊悸、失魂、轻微中邪的汤剂与针灸方。
这一日,御书房内,夜漠尘、慕卿九、凌虚子、慧明,以及徐太傅、刘院正等核心人物齐聚,对《护民篇》进行最后的审定。众人逐字逐句推敲,确保其内容安全、有效、无歧义。
“陛下,娘娘,” 凌虚子抚须道,“此篇所述,皆为正道基础之法,旨在护身保家,绝无伤天害理之内容。然,老道仍有一虑。此册若广为流传,恐有心思不正者,依样画葫芦,行欺诈之事,或浅尝辄止,妄动凶煞,反招祸端。”
慧明亦道:“阿弥陀佛。凌虚子道兄所虑,亦是老衲所忧。玄术之道,心性为重。若心术不正,纵是正道法门,亦可能用偏。需有配套之约束与教化。”
慕卿九早有准备,从容道:“二位大师所虑极是。故臣妾以为,此《护民篇》之传授,当有层次,有限度。可将其分为‘普及版’与‘授业版’。‘普及版’仅包含最基础的辨识、预防与求助知识,以图文、歌谣等形式,可广泛张贴于城乡村镇的公告处、驿站、药局、官学,甚至编入童蒙读物,旨在提高百姓常识,减少恐慌。而包含具体符咒绘制、简易阵法布置等内容的‘授业版’,则只发放至各地惠民药局、官学塾师、‘玄术研习所’学员、以及经过‘玄门司’简单培训并登记在册的‘乡间法事’人员(如一些品行端正的庙祝、阴阳生等)手中,并要求其立誓不得滥用,并接受定期核查。”
她顿了顿,继续道:“同时,朝廷可下旨,严令禁止任何人私授、私习此册未载之攻击性、操控性邪术,违者以‘左道乱政’论处。‘玄门司’需加强巡查,对民间法事活动进行规范。各地官府处理灵异事件时,需优先上报‘玄门司’或采用此册认可之法,不得私自延请不明来历的术士,以免被歹人利用。”
夜漠尘颔首:“皇后所虑周全。便如此办理。‘普及版’可尽快刊印,发往天下。‘授业版’的传授,需制定详细章程,由‘玄门司’与地方学政共同负责。徐太傅,刘院正,教化与医药衔接之事,还需二位多费心。”
“老臣(微臣)遵旨。” 徐太傅与刘院正齐声应道。
就在众人商议细节之际,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太子殿下在文华殿完成了今日功课,前来问安。夜漠尘宣他进来。
夜念宸穿着一身杏黄常服,步履沉稳地走入,先向父皇母后及诸位长辈行礼,举止大方得体。半年来的“监国”历练与文武学习,让他身上稚气稍褪,更添了几分沉稳气度。
“念念来了。” 慕卿九招手让他近前,将手中刚刚审定完毕的《玄门正法·护民篇》初稿递给他,“看看这个,这是你凌虚子师父、慧明师伯,还有好多叔叔伯伯一起编的,教百姓们如何识别邪祟、保护自己的书。”
念念双手接过,好奇地翻开。册子里的图画生动形象,文字也简明易懂。他看到“识邪”一章里画着几种常见的阴邪之气表现,有黑气、有红光,旁边还标注了可能伴随的体感,如“寒颤”、“心悸”、“幻听”等。“禳灾”一章里,则有简易的净宅步骤和一种“安神符”的画法,旁边用小字注明了绘制时需心念端正、材料需用特制朱砂等注意事项。
“母后,这书编得真好。” 念念看得认真,指着“安神符”道,“这个符,和儿臣平时佩戴的玉佩上的花纹,好像有些像?都是弯弯绕绕的,但不一样。”
凌虚子闻言,笑道:“殿下好眼力。殿下所佩玉佩,乃是陛下与娘娘请贫道与大师亲手炼制,内蕴清心辟邪之阵,效力自然非这简易符咒可比。这《护民篇》中所载,乃是最基础、人人稍加学习便可掌握的防身之法,旨在普及常识,安定民心。殿下身负净化灵光,乃邪祟克星,这些对殿下而言,自是浅显了些。”
念念却摇摇头,认真道:“凌虚子师父,儿臣觉得这书很好。虽然儿臣不怕那些坏黑气,但天下百姓怕。有了这本书,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坏东西,该怎么躲开,怎么求救,就不会那么害怕,也不会被坏人骗了。就像惠民药局,虽然母后和太医们医术最高,但有了药局和医书,很多寻常的病,普通大夫也能治了。这本书,就像是给天下百姓的一件‘防身的药’。对吗,母后?”
童声清脆,却直指核心。慕卿九心中暖流涌动,与夜漠尘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骄傲。她柔声道:“念念说得对极了。这《护民篇》,便是朝廷送给百姓的一件‘防身的药’、‘安心的符’。让它和《大曜医典》一起,一个治身,一个护心,让百姓们在这太平盛世里,活得更安稳,更踏实。”
夜漠尘也道:“念念能明白此中深意,朕心甚慰。治国之道,不仅在富国强兵,更在教化万民,使其明理、自立、有依仗。这《护民篇》与《大曜医典》,便是朝廷教化的延伸,是将父皇母后,还有诸位贤臣高士的智慧与仁心,化作涓涓细流,泽被苍生的尝试。你要记住,为君者,心中当有万民,更要想办法,将这份心意,变成实实在在、能让百姓触摸到、感受到的好处。”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念念郑重地合上册子,双手捧还母亲,小脸上是超越年龄的肃穆与了然。
数日后,经最后修订的《玄门正法·护民篇》(普及版)率先由皇家的“文萃阁”大量刊印。第一批十万册,通过驿站系统,迅速发往各州府县。按照圣旨,各地需在城门、集市、驿站、惠民药局、官学等醒目处张贴其中精选的图文告示,并将册子免费发放给里正、乡老、塾师,并鼓励百姓传抄学习。同时,朝廷宣布将在各地的“玄术研习所”开设短期“护民讲习班”,由“玄门司”派员或当地授箓修士,教授“授业版”中的简易法门,对象主要是惠民药局医官、官学师长、以及经推荐的可靠乡民。
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护民篇》的出现,迅速在民间引发巨大反响。许多被“鬼祟”、“怪事”困扰已久的百姓,按照书中方法尝试,竟真的缓解了恐惧,解决了一些小问题。黔中、明州的案例被广为传颂,更增添了此书的权威性。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谈论的话题,除了皇后娘娘的医术、皇上的英明,又多了“朝廷发的辟邪书真管用”、“原来那不是什么鬼,是地气不调”、“以后遇到怪事,知道先报官找药局了”之类的感慨。一种名为“心中有谱,遇事不慌”的踏实感,在民间悄然滋生。那些试图靠装神弄鬼、散播谣言敛财或生事的宵小之徒,顿时失去了市场。
而随着《护民篇》与《大曜医典》(先行编纂的部分)的初步推广,一个以朝廷为主导、融合正统医学与玄门正道、旨在全面提升百姓抵御疾病与邪祟能力的“护民网络”,已初现雏形。这网络以惠民药局为节点,以两套典籍为指南,以“玄门司”和官学体系为支撑,深入州府,辐射乡野。
站在皇宫高处,望着京城中因新书发放而显得格外热闹祥和的街市,夜漠尘揽着慕卿九的肩,低声道:“卿九,你看,这京城,这天下,正因你我,因这些踏实的政令与典籍,一点点变得不同。”
慕卿九靠在他怀中,望着夕阳下炊烟袅袅的万家灯火,眼中映照着温暖的光:“是啊,不同了。但这还不够。我们还要让这光,照得更亮,照得更远,照进每一个角落,让魑魅魍魉,永无藏身之地。让这盛世,不仅有锦衣玉食,更有朗朗乾坤,浩然正气。”
帝后同心,目光所及,是山河稳固,是正道昌明,是那触手可及的、真正的太平盛世,在点点滴滴的耕耘中,日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