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僵持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破庙横梁阴影中窜出,落地时悄无声息,一身纯黑劲装紧贴身形,只在眼周露出两道冷冽的眸光,正是影子安排的暗卫九泉。他横身挡在沈知言身前,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寒光映着风雪,直指持刃暗卫:“沈大人后退即可。” 声音低沉冷冽,不带一丝波澜,“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九泉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出,长剑挽出漫天剑花,银辉交织成网,瞬间笼罩住对面眼线。那眼线只觉眼前寒光刺眼,呼吸间已被剑风锁定,仓促挥刃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短刃竟被长剑震得脱手飞出。
另一侧盯着庙内的眼线见突然杀出这么一位高手,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与同伴眼神瞬间交汇,再无半分恋战之意,转身就要遁入风雪。
“现在想跑,未免太晚了些。” 九泉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弄,剑势陡然加快,如同流星赶月般刺向身前眼线。那眼线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心口一凉,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衣,直挺挺地倒在雪地里,气绝身亡。
另一暗卫见状魂飞魄散,急中生智,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对着同伴的尸体猛地撒出一团黑色粉末 —— 正是蚀骨散。粉末落地瞬间,便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响,他趁这间隙扭头狂奔,身影瞬间就要消失在密林之中。而此时,另一道更为隐秘的黑影从院墙后闪出,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正是九泉的同伴。
九泉并未追击,目光落在那团快速蔓延的蚀骨散上。他快步上前,趁着粉末尚未完全侵蚀尸体,指尖飞快地在死者衣襟、腰间摸索片刻,却未找到任何令牌、文书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不过瞬息之间,那具尸体便在蚀骨散的作用下化为一滩黑色脓水,渗入冻土之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九泉收剑入鞘,转身对着沈知言抱拳行礼,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提醒:“沈大人出门查案,还需多带些人手,免得再生凶险。”
沈知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又行事利落的暗卫,心中五味杂陈。虽感激他出手相救,可自己的行踪竟被人如此严密地掌控,连查案都在他人监视之下,这让身为京兆尹的他倍感不适。他沉了沉脸色,拱手回礼:“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但沈某职责在身,京城命案频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我必定查清真相,还京城百姓一个公道。”
九泉抬眼瞥了他一眼,眸光深邃,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淡淡道:“那便辛苦大人了。”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风雪笼罩的密林之中,只留下一道潇洒的残影。
沈知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雄黄酒银针,心中愈发坚定 —— 这京城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不仅有怨灵作祟,更有各方势力暗中角力,而他唯有迎难而上,才能不负身上的官印与百姓的期盼。
沈知言打发了赶来的衙役,让他们守住破庙外围,自己则快步踏入庙内。只见满地狼藉,断裂的梁柱横七竖八,碎石与冻结的蛛网混杂在一起,屋顶的破洞依旧漏着雪,在地面积起薄薄一层。玄阳子正盘腿坐在佛像前,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道袍大半被煞气腐蚀得焦黑,桃木剑斜插在身侧,剑身上的金光已然黯淡无光。
而在他身前,一张泛黄的符咒悬浮在空中,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笼,将那团怨灵黑气困在其中。黑气依旧在疯狂冲撞,却被符咒之力死死压制,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笼微微震颤,玄阳子的身子便跟着晃一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道长!” 沈知言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关切,“您伤势如何?”
玄阳子缓缓睁开眼,气息微弱:“无妨,只是灵力耗竭,需静养几日。” 他抬手指了指光笼中的怨灵,“此獠已被贫道用‘锁煞符’困住,短时间内无法作恶,但它沾染煞气极重,普通符咒困不了太久。”
沈知言看着那团翻滚的黑气,想起方才的凶险,忍不住问道:“道长,这怨灵究竟是何原因出现。?
玄阳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沈大人,此事说起来,便要牵扯到数百年前的四灵封印。当年先祖与几位同道,在暗市地下设下四灵祭坛,封印了一批从地脉深处涌出的阴煞怨灵。可如今祭坛崩塌,封印失效,怨灵出逃,其体内的煞气结晶蕴含着极强的阴邪之力,若被心术不正之人所得,既能用来修炼邪功,也能操控低阶怨灵,为祸一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些不知身份的人目标,恐怕不只是这只怨灵的煞气,更是四灵封印的核心线索。传说四灵封印不仅能镇煞,还藏着很多秘密。”
玄阳子摇了摇头,“贫道能感应到,怨灵的气息与姜府方向隐隐呼应。而且,要彻底镇压怨灵煞气,唯有‘心胎持有者’能做到 —— 此类人身怀先天灵胎,能容纳并净化阴煞,是天生的破煞之人。”
沈知言默默记下 先天灵胎这关键词,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他正欲再问,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九泉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那名追踪逃犯的暗卫。
“沈大人,道长。” 九泉对着两人抱拳,语气依旧冷冽,“追踪的兄弟已查明,逃犯最终潜入了城西废弃驿站。
九泉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去,沈知言连忙问道:“暗卫是否接到了陛下口谕,是否要参与怨灵作祟案?”
九泉脚步微顿,却未回头:“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说完他与同伴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