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开锁进门又把门闩了起来,柳姨娘终于又见到了老爷,忙扑了上来,沈大人嫌弃的躲开了。
柳姨娘愣了愣跪了下来:“老爷,妾知道自己脏,不该再靠近老爷了。妾有错,老爷怎么待妾都可以。
可慧珍是您的骨血呀,你不能不管她。您让那贱人顶了慧珍算什么?您让慧珍以后怎么办?
还有妾说的都是真的,宁家那老婆子是骗您的,您不信去寻大夫问个清楚,那个孩子真是您的女儿,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与一个孩子无关,求老爷把孩子找回来,那老婆子又毒又狠,还不知要怎样折磨孩子。您不能让自己的骨血落到宁家呀。
老爷您嫌妾脏了,妾离女儿们远些还不行吗?那两个都是您的骨肉,您得管她们呀。”
沈大人气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你还有脸提慧珍,你还有脸提那个孩子,你害她们还不够吗?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本想留你一命,没想你如此不知进退。也罢,这里不是还有条床单吗,给自己留些体面吧。”
柳姨娘跌坐在地,面色苍白:“老爷,您什么意思?您要妾死吗?”
“你还有脸活吗?若有半丝羞耻之心,你早该了断。若真为两个女儿着想,你更不该活着。”
柳姨娘从最初的流泪,变成了讥讽的笑,又转成了疯癫的笑,笑得没了力气平坐到了地上:“沈鸿泽,沈老爷,沈大人。好一个仁义的君子,我柳家再帮不上你了对吗?柳家没了,我就没用了对吗?
好一个往日的情份,什么情份?是为了别人的几句话,连问都不问,就认定我红杏出墙的情份?是折磨一个孕妇想一尸两命的情份?
是一眼不看,要饿死那孩子的情份?还是宁家把我带走三个多月,你不管我死活的情份?
好一个为了两个女儿,为女儿,公堂之上已经认定了慧珍无罪,你还让她去于人为奴。
为女儿,明知孩子被宁家带走,你不管不顾不肯要回自己的骨肉。你谁都不为,你只为你自己。
慧珍脏了,慧珍没法再为你争什么了,所以你找个人来代替慧珍,慧珍你再不会管了对吗?
知道自己还是能生养,那个孩子对你并不重要,所以你不会管了对吗?
你让我死我便死,凭什么,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还有两个女儿,你不管,我得管她们。别忘了慧婷的身份还有人盯着,我还有人盯着,我真死了,你也落不到什么好。
沈大人冷笑:“别太看重自己了,之前我是有顾虑,但现下不同了。皇上明显忘了这事情,现下又有宁家的帮忙,我怕你什么,留着你日日疯癫,我才真落不到什么好了。”
柳姨娘也笑了出来:“果然是沈大人,果然计算得清楚。不止要除了我,还要我自己吊死,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沈大人好盘算。
可我偏不。你杀我也罢,毒我也好,饿死我沈大人也能轻松做到,你只管做便罢了。九泉之下柳茹胭等着你这个杀人的凶手。”
沈大人气得手抖,指着柳姨娘怒道:“贱妇,是谁毁了慧珍姻缘,又害她入了娼门,受尽屈辱。是谁抱着孩子逃走,让宁家带走了孩子。
慧珍好容易逃出一条命去,你又日日胡言,非要把话传出去害死慧珍,你才罢休吗?
我五个儿女,个个因你受害,你还有脸说要管谁。如何管?往死里管吗?
我是好盘算,可我不盘算成吗?由着你胡闹把我的儿女再祸害一次吗?
你该死,你死了,慧婷才能消了气,慧珍还有机会过点轻松日子,你死了慧珍的身份才能隐藏起来,不必一直背着娼名。
你死了宁家或许会把孩子还给我,我沈家的儿女,才不会再受你的连累。
给你体面你不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想让我因你脏了手,你还不佩。明日你还活着,我送你到宁家,是再去醉红楼或是其它,看你自己的命。
起码我还能向宁家表表歉意,让老夫人消消气,也算你再帮我一回了。”
沈鸿泽甩袖离开,柳茹姻呆坐不动。
清晨,天还未明,星辰还未全部隐去身影,梦新和另两个粗使的丫鬟都起了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梦新把女儿用被子包紧,背到了背上。
三个丫鬟得在主子没起之前,把院子先扫一遍,之后得帮着厨房烧火。再清洗衣物床单,在主子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忙碌。
甜甜很乖,在娘背上睡得香甜。院子打扫完,到了厨房帮忙,梦新抽空给孩子喂奶。另两个粗使对梦新很照顾,抢着替她做些活,让她能照顾一下孩子。
夫人待下宽容,梦新生产之后,容她休息了四十多天,巧巧又多番照顾,梦新月子里没受半点委屈。
厨娘对梦新母女也不错,梦新的饭食和奶娘们是一样的。梦新吃的好,奶水充足,甜甜吃的白白胖胖。
孩子吃饱冲着娘甜甜的笑,梦新满心都是满足。抱着孩子到了灶前,一边添着木柴,一边逗着孩子。
粗使和厨娘有空也逗逗孩子,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巧巧按时来取夫人和九夫人的饭菜,抽空也抱抱小甜甜,孩子一笑便是两个酒窝巧巧喜欢个没够。
该取的饭菜都已经取走,下人们围坐在厨房一起用过了饭,又各自去忙。
梦新回到偏院,把孩子放回屋里,开了窗,开始清洗衣物。
清洗都在偏院,为照顾梦新,其它两个粗使包了外面的粗活,清洗衣物都归梦新。
梦新把水盆放到了窗下,孩子哭了随时都能照顾。洗好了衣物,晾晒的地方要稍远一些。梦新先回屋看到孩子睡得香甜,忙端着洗好的衣物去晾晒。
梦新动作飞快,晾好衣物就急着往回跑,等到窗前见孩子还在甜睡,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进到屋里,一脸笑意的看几眼熟睡的女儿,就算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