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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对阵后的那个夜晚,聂九罗几乎整夜未眠。
不是因体内力量冲突的痛苦,而是另一种更陌生、更让她无所适从的躁动。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与沈寻相握时的温热触感,以及那根被自己笨拙拨动的“弦”所引发的、直抵灵魂深处的震颤。那种感觉太过清晰,太过……私人,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光,照进了她封闭已久、冰封混乱的内心角落,让她既渴望靠近那光源的温暖,又本能地畏缩于可能被灼伤或玷污的恐惧。
天蒙蒙亮时,她终于放弃调息,轻轻起身。沈寻在几步外的地铺上睡得正沉,眉头微蹙,似乎梦里也不甚安稳。聂九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几息,然后极其轻缓地走到窗边。
灰雾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缓缓流动,万籁俱寂。但她体内那三条混乱的“河流”,却从未真正平静。金色的“锁芯”之力沉凝却暗藏裂痕,暗红的“伪龙”核心在深处不安地涌动,银色的“影之匙”残留则像一道时隐时现的、试图连接却力不从心的细流。
银阑说,需要找到让这三种力量产生有序“共鸣”的方法。而沈寻……是她可以尝试去“抓住”的外部支点。
抓住。
这个词让聂九罗指尖微微发麻。她习惯了推开,习惯了独自承担,习惯了在失控前将可能被伤害的人远远隔绝。“抓住”意味着主动,意味着接近,意味着将另一个人纳入自己危险的领域。这违背了她所有的本能和自我保护机制。
可是……沈寻的手那么温暖,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她在阵中延伸过来的那些“弦”那么明亮坚韧……
聂九罗闭上眼,尝试像昨夜在阵中那样,去感知那些连接。没有了阵法的放大,那种感知变得极其微弱、模糊,像隔着厚重的水幕去看对岸的灯火。但她确实能“感觉”到——几缕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线”,从自己意识深处某个相对稳定的角落,延伸向身后熟睡之人的方向。
她试探着,用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精神意念,轻轻触碰了其中一根——那根带着暖意的金色丝线。
没有昨夜那样清晰的共鸣,只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微风拂过心弦的悸动。但足够了。这悸动让她混乱的意识核心,产生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近乎慰藉的安定感。
她像发现了某种新奇又危险的玩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遍遍重复这个微弱的触碰。每一次,都能带来那短暂却真实的心安。渐渐地,她发现,当她专注于此,尝试“跟随”这根金色丝线回流向沈寻的方向时(虽然无法真正触及沈寻的意识),体内那暗红色河流的躁动,似乎也会被这专注的动作稍稍分散、安抚。
这感觉……并不坏。
“你在做什么?”
沈寻带着睡意、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聂九罗浑身一僵,像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猛地收回所有精神触角,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热。
“没……什么。”她干巴巴地说,移开视线,“醒了?”
沈寻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聂九罗略显僵硬的身影和泛红的耳尖上,心中了然。她没有点破,只是伸了个懒腰,语气寻常:“嗯,醒了。感觉……昨晚睡得好像特别沉。”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好像做了个很安心的梦。”
聂九罗的睫毛快速扇动了两下,没接话,转身走向桌边去倒水,动作有些刻意板正。
沈寻看着她别扭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样的聂九罗,比之前那个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生动了不知多少倍。
接下来的几天,一种无声的、心照不宣的“练习”,在两人之间悄然展开。
没有银阑的阵法辅助,没有明确的指引,一切都靠最原始的直觉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寻会在递给聂九罗汤药或食物时,有意无意地让自己的手指与她有更久的接触,目光平静地迎上她下意识躲闪又强作镇定的眼神。
聂九罗则会趁着沈寻背对自己、或专注其他事情时,悄悄尝试用那微弱的精神触角,去“触碰”那些连接彼此的“弦”。开始时总是笨拙而慌乱,一有风吹草动(比如沈寻忽然转头)就立刻缩回,装作若无其事。后来胆子稍微大了一点,触碰的时间能延长几息,甚至尝试去分辨不同“弦”带来的细微感觉差异——金色的温暖稳定,绿色的生机勃勃,无色的坚韧执着……
她发现,当她专注于这些“弦”,尤其是那根无色的、代表沈寻固执呼唤和不肯放弃的“弦”时,体内那股暗红色的、充满侵蚀和吞噬欲望的躁动,会被一种奇异的、类似于“被需要”、“被记住”的踏实感所中和、稀释。
当然,这过程远非一帆风顺。
聂九罗在尝试跟随金色丝线“回流”感知时,不小心引动了体内一丝暗红能量,那能量仿佛有自主意识般,顺着她的精神触角就企图反向侵蚀、污染那根金色的连接!剧烈的灼痛和阴冷瞬间从意识深处炸开,聂九罗闷哼一声,脸色骤白,冷汗瞬间湿透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