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套房,陆沉星反锁房门,第一时间检查了镜子,倒影正常。她又仔细感知房间每个角落,确认没有异常的被窥伺感。
然后她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快速写下关键信息:
1.声望值达到千位数关口必触发隐藏陷阱。
2.24小时内声望波动超500也会触发。
3.陷阱形式:强制性的剧本演出,对手可能是鬼怪或受控玩家,剧本往往导向悲剧结局。
4.破解方式:破坏剧本逻辑。
5.观众是重要因素——他们的认可会直接奖励声望,也可能引来更多关注与危险。
她放下笔,看向窗外。
海面依旧永恒黄昏,但云层中的暗紫色愈发浓郁,几乎压到海平面。远处有雷光无声闪烁。
第二波陷阱随时会来。这次会是什么形式?
她想起霍华德的话,“小麻烦”,到底能麻烦成什么样?
正思索间,敲门声响起。
“客房服务。”
陆沉星握紧袖中餐刀,走到门边。猫眼外是个陌生男侍者,推着清洁车。
“我没叫服务。”
“是例行清洁,女士。”侍者微笑,“所有套房每日下午进行深度清洁。这是规定。”
他手腕声望:【120】。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服务生。
陆沉星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开了门。
侍者推车进入,开始熟练地更换床品、擦拭家具。动作麻利,全程低头不语。
陆沉星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暗中观察。一切似乎正常。
直到侍者清洁到书桌附近。
他拿起陆沉星刚才写字的纸,动作自然地将其对折,塞进垃圾袋。
“等等。”陆沉星出声,“那张纸我还要。”
侍者动作一顿,转身,脸上笑容依旧:“抱歉女士,我以为这是废纸。”
他将纸取出,递还。但在交接纸张的刹那,陆沉星感觉到他指尖冰凉的触感,不像活人的温度。
她接过纸,迅速扫了一眼。
字迹还在。
侍者继续工作,十五分钟后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陆沉星展开纸,瞳孔骤缩。
纸的背面,多了一行用银色墨水写下的小字:
“波动触发陷阱后,你有三小时安全期。三小时后,第二轮陷阱会从你最不设防的方向袭来。
是谁在提醒她?为什么?
陆沉星看向时钟:下午两点十分。
如果纸条属实,安全期到五点十分结束。
她需要在这三小时内,做好应对第二轮陷阱的准备。而这次,对方会从她最不设防的方向攻击。
什么是最不设防的方向?
她皱眉思索,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平安。
她至今还没找到平安。如果第二轮陷阱利用她对平安的担忧……
必须主动出击。
陆沉星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将餐刀藏于袖中,又用丝巾遮住手腕的声望手环,低调是第一要务。
她决定去声望榜上红发女巫可能出现的区域寻找。赌场、剧院、高级酒吧,或是魔法、神秘学相关的场所。
临出门前,她再次检查了那张纸条。银色字迹在光线下微微反光,指尖摩挲,能感到细微的凸起,不像是墨水,更像是某种能量凝结。
可信吗?
至少是对规则的提醒,值得一试。
陆沉星推门而出。
走廊空无一人,墙上的肖像画依旧用某种不可言说的眼神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类。她快步走向电梯,按下通往二层甲板的按钮。
飞手张说千位关口必触发的应该就是副本的针对剧情,他自己在突破3000后遭遇生死赌局,虽然惨胜,却付出了几乎全部声望。
阿尔贝的陷阱明显针对的是浪漫邂逅剧本,目标可能是将她拖入某种情感纠葛悲剧。
那么第二轮陷阱,如果真如纸条所说从最不设防的方向来,很可能利用她在意的人或事。平安是首选,也可能是她正在调查的某个秘密,比如两个系统的冲突,以及尉迟恪的真实意图。
电梯停在二层。
门开瞬间,陆沉星脚步顿住。
走廊里站着一个人。
尉迟恪。
他依旧穿着那身暗银色西装,衬衫领口敞开,深棕色短发略显凌乱,银灰色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腕声望值:【5755】。看来他今天一天也是收获满满。
“陆小姐,”他开口,语调轻松得像是老友偶遇,“真巧。”
陆沉星握紧袖中的餐刀,表面却表现得十分平静:“银狐先生。”
“别那么紧张。”尉迟恪走近,他身上那股清冽又慵懒的古龙水味再次飘来,“我只是想问问,关于我弟弟玄墨,你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比如,他具体在完成什么赎罪任务?”
他在试探。
陆沉星直视他:“我说过了,我不知道细节。他被副本机制滞留,仅此而已。”
“是吗?”尉迟恪歪头,银灰色眼眸里掠过一丝锐光,“可我怎么听说,兽语迷森副本结算时,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而你和那位红头发的小姑娘,是唯二活着出来的玩家。”
他向前半步,压低声音:“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凭借黎明灯塔给你的道具?还是别的什么?”
黎明灯塔,正是自己在完成第二个副本时结交的苏玉芮所在的公会,但是自己并没有同意,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黎明灯塔的人接触过呢?
陆沉星能感觉到尉迟恪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这不是普通玩家该有的气场,他的实力远超表象,目前还不能确定深浅。
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运气好而已。银狐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尉迟恪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多了点别的东西,“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是来提醒你的。”
“提醒?”
“你今天的声望波动应该很大吧。”尉迟恪看向她被丝巾遮盖住的手腕,“提醒你一句,声望值的波动超500,会引来‘它们’的特别关注。第二轮的陷阱,通常比第一轮更隐蔽,也更致命。”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它们喜欢攻击这里。用你最放不下的记忆,内心深处的恐惧,或者想见的人。”
陆沉星心脏一跳。
尉迟恪凑近,声音轻得像在耳语:“就比如……一个红头发、会玩火的小姑娘?”
陆沉星猛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