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相县县衙。
窗外寒鸦聒噪,檐角悬着的冰凌在北风中微微晃动。江河披着一件玄色锦袍,正对着案上摊开的舆图凝神细思。舆图上,泗水蜿蜒如带,将下相县与睢陵县分隔两岸,而睢陵城西三十里的凤凰山一带,被斥候用朱砂笔圈出了两个模糊的红点——那是黄巾余孽盘踞的踪迹。
“大人,斥候营王六求见。”亲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河抬眸:“让他进来。”
王六一身灰褐色劲装,甲胄上还沾着尘土,显然是刚从睢陵县赶回。他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一卷竹简:“启禀大人,睢陵县凤凰山深处确有两处贼巢。主峰鹰嘴崖上是一座大寨,寨墙高丈余,以青石混合夯土筑成,寨门悬着‘替天行道’的杏黄旗,正是山贼的标记。寨内炊烟连绵,初步估算有兵马三万余。”
“另一处呢?”江河指尖点在舆图上的第二个红点。
“在鹰嘴崖西南十里的黑风口,”王六咽了口唾沫,语气凝重,“那里原是一片荒村,如今被改造成了坞堡,墙头上插着‘恶人村’的黑旗。村口设鹿角拒马,堡内挖掘壕沟,守军约两万,旗号杂乱,既有黄巾旧部的‘太平道’符文,也有绣着‘史’字的私兵旗。斥候冒险靠近时,看到坞堡内有不少身着锦衣的人物出入,不似寻常贼寇——倒像是……玩家势力。”
“可有看到梁仲宁?”
“看到了。”王六肯定道,“三日前鹰嘴崖大寨举行祭天仪式,梁仲宁亲自登坛祝祷,头戴黄巾,身着紫绶仙衣,祭天结束后,他与一个身披黑氅的男子在寨门处密谈了半个时辰,那男子背影与史无常极为相似。”
“好。”江河将竹简卷起,“你率斥候小队继续监视,每日回报贼巢动向,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王六领命退下,江河转身看向身后的屏风:“都听到了?”
谢艾轻摇羽扇,“梁仲宁在黄巾旧部中声望极高,若让他整合凤凰山的贼寇,再加上他从兴国寺取出的财物,不出半年,便能打造出一支大军。睢陵县兵力空虚,县令是个文官,断无抵挡之力。一旦睢陵失守,下相县将直接面临兵锋,届时腹背受敌,局势凶险。”
“那便趁他立足未稳,一举荡平。”黄忠声如洪钟,“末将愿率射声营为先锋,三日之内拿下鹰嘴崖!”
江河却摇头:“贼众合计五万,我军现有兵力仅两万,硬攻恐伤亡惨重。且睢陵县是朝廷势力,未经允许不得入境,若擅自兴兵,恐被系统判定为‘侵略’,触发郡府的围剿令。”
“备文。”江河走到案前,提笔蘸墨,“以‘下相县县令江河’的名义,致书睢陵县县令王衍,言明凤凰山已发现越狱的黄巾余孽,现勾结玩家势力,意图颠覆汉室,恳请两县合兵围剿。言辞需恳切,许以‘战后贼巢物资分睢陵三成,俘虏由其处置’的条件。”
谢艾补充道:“再附一份《告睢陵父老书》,张贴于睢陵县各乡,历数黄巾贼寇烧杀抢掠之罪,激起民愤,迫使王衍不得不出兵。”说完,谢艾便书写一封《告睢陵父老书》。
江河颔首,将竹简交给亲兵:“快马送往睢陵县,务必在三日内带回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