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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公审的布置与氛围

青阳宗的执法大殿,建在宗门主峰“青阳峰”的半山腰,通体由墨黑色的“玄铁岩”砌成,殿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琉璃瓦,瓦檐下悬挂着三十六枚青铜铃铛——这是青阳宗的“镇邪铃”,遇邪祟之气便会自动鸣响,寻常弟子平日里连大殿百米范围都不敢靠近。

天还未亮,执法大殿外就已布满了戒律堂的弟子。他们身着灰黑色劲装,腰间系着刻有“律”字的铜牌,手持玄铁杖,杖身缠绕着淡金色的“锁灵符文”,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殿门两侧,立着两尊丈高的石狮子,狮子眼中嵌着红色的“定魂石”,在晨雾中泛着冷光,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殿内的布置更是透着威严与压迫。正前方的高台上,摆放着三张紫檀木案几,案几后是三把铺着玄色锦缎的座椅——这是给宗门三位内门长老准备的。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枚半尺见方的玉印,印面刻着“青阳执法”四个篆字,玉印旁是一本泛黄的典籍,正是《青阳宗规》,书页间夹着一枚银色的书签,停留在“惩戒篇”的章节。

高台下方,左右两侧各摆着十张木桌,左侧是戒律堂执事的位置,右侧则留给了此次参与公审的外门长老与判官殿使者。最下方的大殿中央,竖着一根两人合抱粗的玄铁柱,柱子上缠绕着三道黑色的“锁灵镣”,镣链上的符文在微弱的晨光中缓缓流转——这是专门用来束缚修为较高弟子的刑具,今日,它显然是为陆昭准备的。

辰时初刻,晨雾渐渐散去,各方人物开始陆续进入大殿。

最先到场的是戒律堂的执事们,为首的是王长老,他依旧穿着那身灰黑色的长袍,花白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只是脸色比往日更加严肃,手中的玄铁杖每敲一下地面,都能让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一分。他身后跟着十二名戒律堂弟子,依次在左侧的木桌后坐下,手中的笔砚早已备好,显然是要记录下公审的每一个细节。

紧接着,外门长老们也到了。他们大多穿着青色道袍,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毕竟此次公审涉及判官殿,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给青阳宗引来灭顶之灾。其中,李长老的身影格外显眼,他是外门长老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也是赵乾父亲的至交好友,此刻他坐在右侧木桌的首位,眼神时不时瞟向殿门方向,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随后,判官殿使者踏入了大殿。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袍,衣摆处的冥纹在殿内的烛火下泛着幽绿的光,腰间的黑色令牌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令牌上刻着的“判官”二字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他没有看两侧的长老,径直走到右侧木桌的最前方坐下,将手中的巡天镜子镜放在桌上,镜面朝下,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赵乾跟在使者身后,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外门弟子服,腰间系着一枚银色的玉佩——这是他父亲给他的“护心佩”,据说能抵挡凝气境修士的全力一击。他昂首挺胸,眼神中满是得意,路过左侧木桌时,还特意朝戒律堂的执事们拱了拱手,仿佛自己已是这场公审的胜利者。

最后到场的,是陆昭。

他被两名戒律堂弟子架着走进大殿,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锁灵镣,镣链拖动地面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身上的杂役弟子服早已洗得发白,秘境中留下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领口处隐约能看到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平静地扫过殿内的众人,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在看到赵乾与李长老交换眼神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陆昭,跪下!”架着陆昭的戒律堂弟子大喝一声,伸手就要按他的肩膀。

陆昭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手,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未定罪,为何要跪?”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王长老皱了皱眉,手中的玄铁杖敲了敲地面:“放肆!执法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

“王长老,”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墨渊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门口,他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手中握着一把玉柄长剑,剑鞘上刻着淡淡的云纹,“宗门规矩中,只有定罪后的弟子才需下跪。陆昭今日是被传唤而来,并非已定罪之人,不跪,合情合理。”

墨渊的话让王长老的脸色微微一滞,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毕竟墨渊说的是事实,而且墨渊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在宗门内的威望也极高。

使者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墨渊一眼:“墨渊长老倒是很维护这个小子,只是不知,等会儿证据摆出来,长老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墨渊没有理会使者的嘲讽,径直走到高台上的中间座椅旁坐下,目光落在陆昭身上,眼神中没有明显的偏向,却让陆昭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柳萱挤在人群中,想要进入大殿,却被戒律堂弟子拦在了门外。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外门弟子服,脸上满是焦急,眼神紧紧地盯着殿内的陆昭,嘴唇抿得发白——她昨晚想了一夜,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为陆昭作证,可没想到连大殿的门都进不来。

陆昭看到了柳萱的身影,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柳萱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停在了殿外,只是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手心满是汗水。

辰时三刻,王长老看了一眼殿外的日头,手中的玄铁杖重重地敲了三下地面:“肃静!今日公审陆昭,案由——涉嫌修炼邪功、勾结冥煞,危害宗门安危。现将各方证人与证据呈上,务必查清真相,还宗门一个公道,也给判官殿一个交代!”

随着王长老的话音落下,殿内的空气彻底凝固。烛火的光芒在众人脸上跳动,映出不同的神色——有冷漠,有得意,有凝重,也有担忧。陆昭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铁片,却发现铁片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发烫,仿佛在感知着殿内的某种气息。

他知道,这场公审,不仅是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更是他与赵乾、与判官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而他胸口的铁片,或许会成为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这枚看似普通的铁片,早已将他与一个更大的秘密,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第二节:赵乾的恶毒指控与伪证

王长老的话音刚落,赵乾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弟子服,清了清嗓子,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目光怨毒地看向陆昭。

“各位长老,使者大人,”赵乾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激昂,“我与陆昭同是青阳宗弟子,本不愿相信他会做出危害宗门之事。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站出来——陆昭此人,表面上是个无法感炁的杂役弟子,实则心机深沉,暗中修炼邪功,甚至勾结冥煞,若不早日将他惩处,必为我青阳宗心腹大患!”

“哦?”王长老眉头一挑,“赵乾,你说陆昭修炼邪功、勾结冥煞,可有证据?”

“当然有!”赵乾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木牌呈黑色,上面刻着一道扭曲的符号,看起来与陆昭在幽影门遗迹中见过的符号有几分相似,却又明显刻反了方向。他将木牌举过头顶,对着殿内的众人说道:“各位请看!这是我前几日在后山禁地附近捡到的木牌,上面刻着的,正是邪修门派‘幽影门’的符号!而我曾多次看到陆昭深夜前往后山禁地,此木牌,定然是他掉落的!”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幽影门的名号,在场的长老们大多听说过——那是三百年前被九域各大宗门联合剿灭的邪修门派,以修炼冥煞之气闻名,手段残忍,臭名昭着。如今赵乾拿出刻有幽影门符号的木牌,还说陆昭深夜去后山禁地,这无疑给陆昭扣上了一个“邪修”的大帽子。

李长老立刻附和道:“王长老,幽影门的邪功确实以冥煞为根基,与判官殿使者大人检测到的气息正好吻合。陆昭深夜去后山禁地,恐怕就是为了修炼邪功,此木牌便是铁证!”

陆昭看着赵乾手中的木牌,心中冷笑——这木牌上的符号明显刻反了,一看就是仓促伪造的,而且后山禁地有宗门阵法守护,他若真的深夜前往,早就被戒律堂发现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他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地说道:“赵乾,你说这木牌是我掉落的,可有证据?后山禁地有宗门阵法,我一个杂役弟子,如何能突破阵法进入?况且,你这木牌上的符号刻反了,真正的幽影门符号,并非如此。”

“你胡说!”赵乾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反驳道,“我怎么知道符号是不是刻反了?说不定是你故意刻反,想混淆视听!至于你如何进入后山禁地——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手段?毕竟你连感炁都做不到,却能在外门大比中击败凝气境弟子,若不是修炼了邪功,怎么可能做到?”

“外门大比我靠的是肉身力量与技巧,宗门弟子皆可作证,并非什么邪功。”陆昭依旧平静,“况且,若我真的修炼了邪功,为何戒律堂之前从未检测到?”

赵乾见陆昭反驳得有理有据,心中有些慌乱,连忙话锋一转:“好!就算木牌不能完全证明,那我再请一位证人出来——杂役院的张小三,他曾亲眼看到陆昭的异常!”

随着赵乾的话音落下,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从殿外走了进来,正是杂役院的张小三。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杂役服,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看起来十分紧张。

“张小三,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赵乾对着张小三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张小三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前几日深夜,看到陆昭师兄偷偷摸摸地从杂役院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像是邪器。我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往后山禁地的方向走……”

“你说谎!”陆昭立刻打断了张小三的话,“前几日深夜我一直在杂役院的房间修炼基础拳法,同屋的三个杂役弟子都能作证,你怎么可能看到我出去?而且,你说我拿着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你能说清楚吗?”

张小三被陆昭问得一噎,眼神慌乱地看向赵乾,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太黑,我只看到是黑色的……”

“记不清?”陆昭冷笑一声,“张小三,你是不是收了赵乾的好处,才来诬陷我?前几日我还看到你从赵乾那里拿了两枚蕴炁丹,可有此事?”

张小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殿内的长老们也看出了端倪,看向赵乾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张小三的证词明显漏洞百出,一看就是被收买的。

赵乾见状,心中又急又怒,他没想到张小三这么不中用,竟然被陆昭几句话就问得露了馅。他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说道:“各位长老!就算张小三的证词有问题,那秘境中的事情总做不得假吧?陆昭在云雾谷秘境中,亲手杀了外门弟子李伟!李伟不过是与他发生了一点口角,他就痛下杀手,这难道不是邪功控制了心智的表现吗?而且,使者大人检测到的冥煞之气,正是在秘境出口处最为强烈,这足以证明他在秘境中修炼了邪功!”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秘境中杀人,虽然不算重罪,但若是因为邪功控制心智而杀人,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柳萱在殿外听到赵乾的话,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你胡说!李伟是因为想抢陆昭师兄的秘境收获,还联合其他弟子围攻陆昭师兄,陆昭师兄是自卫才杀了他!我当时就在场,我可以作证!”

柳萱的声音透过殿门传进来,让赵乾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殿外一眼,对着王长老说道:“王长老!柳萱与陆昭勾结,她的话不能信!而且,就算李伟有错,陆昭也不该下杀手,这分明是邪功影响了他的心性!”

王长老皱着眉,看向高台上的墨渊:“墨渊长老,此事你怎么看?”

墨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赵乾,眼神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赵乾,你说陆昭修炼邪功,除了这伪造的木牌与漏洞百出的证词,还有其他证据吗?若没有,仅凭猜测与诬陷,不足以定罪。”

赵乾被墨渊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证据……证据就是使者大人的巡天镜!使者大人,您快拿出巡天镜的证据,让他们看看陆昭体内的冥煞之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判官殿使者身上,包括陆昭——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而他胸口的铁片,此刻烫得更加厉害,仿佛在与某种未知的力量产生共鸣,这让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巡天镜所展示的“证据”,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第三节:使者的强势压迫

赵乾的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判官殿使者身上。他缓缓抬起头,黑袍下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陆昭,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看穿。

“证据?自然有。”使者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伸出右手,将桌上的巡天镜子镜翻了过来,镜面朝上,对着大殿中央的玄铁柱。紧接着,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黑色的冥气,轻轻点在子镜上——刹那间,子镜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红光投射到玄铁柱上,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影像。

影像中,首先出现的是外门大比的场景。画面里,陆昭与一名外门弟子正在比武台上交手,那名弟子祭出一把长剑,朝着陆昭刺去,而陆昭则侧身避开,右手凝聚出一缕淡淡的黑色气息,瞬间击中了那名弟子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影像特意放大了陆昭手中的黑色气息,气息周围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冥纹,与使者黑袍上的冥纹有着几分相似。

“各位请看,”使者的声音响起,指着影像中的黑色气息,“这便是冥煞之气。九域之内,只有邪修与九狱裂隙附近的生物,才会拥有这种气息。此子在大比中动用冥煞之气,已是铁证如山。”

殿内的长老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虽然他们大多没有见过真正的冥煞之气,但使者手中的巡天镜是九域公认的“辨邪利器”,从未出过差错。影像中的黑色气息被巡天镜判定为冥煞之气,这让不少原本还对陆昭抱有怀疑的长老,心中开始动摇。

李长老立刻说道:“使者大人所言极是!巡天镜绝不会出错,此子体内定然有冥煞之气,若不尽快处置,恐怕会给宗门引来大祸!”

使者没有理会李长老的附和,继续操控子镜,影像随之切换——这一次,是云雾谷秘境出口的场景。画面中,陆昭刚从秘境中走出来,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而他的胸口处,正隐隐散发着一缕黑色气息,这缕气息与之前大比中的冥煞之气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浓郁。更重要的是,影像中还能看到,巡天镜子镜的红光死死地锁定着那缕黑色气息,没有丝毫偏移。

“这是秘境出口时,巡天镜记录下的画面。”使者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此子在秘境中不仅没有收敛冥煞之气,反而让其更加浓郁,显然是在秘境中找到了修炼邪功的机缘。王长老,青阳宗若是再包庇此子,便是公然与九域秩序为敌,到时候,不仅是青阳宗,整个青阳城都可能受到牵连——毕竟,冥煞之气一旦泄露,很容易引来九狱裂隙,而九狱裂隙中爬出的怪物,可不是你们青阳宗能抵挡的。”

“九狱裂隙?”殿内的长老们脸色骤变。九狱裂隙是九域中最恐怖的存在之一,传说裂隙连接着九座“狱界”,里面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冥煞之气与凶残的狱兽,一旦裂隙在某个地方出现,那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死地。三百年前,幽影门就是因为试图利用九狱裂隙的冥煞之气修炼,才被各大宗门联合剿灭。如今使者提到九狱裂隙,无疑是在给青阳宗施加最大的压力。

王长老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看向墨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求助:“墨渊长老,这……”

墨渊依旧平静,他看着影像中的黑色气息,缓缓开口:“使者大人,巡天镜能识别冥煞之气,这点我信。但你如何确定,这缕气息是陆昭自身修炼的,而非在秘境中沾染的?云雾谷秘境乃是上古遗迹,里面或许残留着上古时期的冥煞之气,陆昭在秘境中受伤,沾染到这些气息,也并非不可能。”

“沾染?”使者冷笑一声,“墨渊长老,你是在质疑巡天镜的能力吗?巡天镜不仅能识别冥煞之气,还能分辨气息的来源——若是沾染的冥煞之气,会呈现出‘游离态’,而此子体内的冥煞之气,却是‘融合态’,与他的经脉完全融合,这分明是修炼邪功后才有的状态!你身为青阳宗内门长老,难道连这点都不懂?还是说,你为了包庇此子,连基本的常识都不顾了?”

使者的话带着强烈的挑衅,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戒律堂的执事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玄铁杖,外门长老们则脸色各异,有的怕得罪判官殿,有的则觉得使者太过霸道,却不敢出声反驳。

陆昭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使者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心中却异常冷静。他注意到,在使者提到“九狱裂隙”时,胸口的铁片突然剧烈地发烫,脑海中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画面里,是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裂隙中不断涌出冥煞之气,还有无数狰狞的怪物从裂隙中爬出,而裂隙的上方,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刻着的符号,与他胸口的铁片上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

“九狱裂隙……巡天镜……铁片……”陆昭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巡天镜与他的铁片,都与九狱有着某种关联?而使者口中的“冥煞之气”,或许也并非完全是邪物——毕竟《幽影诀》修炼的就是煞力,而幽影门的遗书中,从未提到过九狱裂隙的危害,反而隐隐有“借煞证道”的说法。

就在这时,使者突然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腰间的令牌爆发出强烈的冥气,殿内的镇邪铃开始“叮铃铃”地响起来,声音急促而刺耳。

“王长老,我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使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要么,立刻将陆昭交给我,由判官殿带回总部审问,查明他与九狱裂隙的关联;要么,你们就等着判官殿联合其他宗门,来青阳宗‘清理门户’。”

这话无疑是最后的通牒,让殿内的长老们彻底慌了。李长老立刻附和道:“王长老!不能再犹豫了!为了宗门安危,必须交出陆昭!”

其他几名外门长老也纷纷点头,显然是被使者的威胁吓住了。王长老看着高台上的墨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他知道,墨渊想保陆昭,但判官殿的威胁太大,青阳宗根本无法承受。

墨渊缓缓站起身,手中的玉柄长剑微微颤动,剑鞘上的云纹开始泛着淡淡的青光。他看着使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使者大人,青阳宗有青阳宗的规矩,没有确凿的证据,绝不会随意交出弟子。你若想强行带走陆昭,需先过我这一关。”

“哦?你想拦我?”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黑袍下的右手凝聚出一缕浓郁的冥气,“墨渊长老,你可要想清楚,与判官殿为敌,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后果如何,我自然清楚。”墨渊的目光落在陆昭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但我青阳宗的弟子,绝不能在没有定罪的情况下,被外人随意带走。”

殿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一场冲突似乎即将爆发。陆昭看着墨渊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却也更加警惕——他知道,墨渊虽然暂时保住了他,但判官殿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赵乾与李长老也一定会继续找机会陷害他。

更重要的是,他胸口的铁片还在发烫,脑海中的模糊画面越来越清晰——他隐隐感觉到,这场公审,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而那座遥远的磐石山脉,那个铁片指引的“煞源”,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第四节:主角的冷静自辩

使者的冥气在殿内翻涌,镇邪铃的脆响刺得人耳膜发疼,殿中长老们的脸色愈发凝重——在“九狱裂隙”的威胁与巡天镜的“铁证”面前,不少人已默认陆昭便是修炼邪功的罪魁祸首。唯有陆昭,依旧脊背挺直,锁灵镣拖在地面的“哗啦”声,反倒成了他此刻冷静的注脚。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使者手中的巡天镜子镜上,再扫过赵乾那张强装镇定的脸,最后定格在高台上的三位长老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使者大人说我体内的是‘融合态’冥煞之气,可曾想过,这并非冥煞,而是上古遗留的‘煞力’?赵乾说我伪造证词、私闯禁地,可曾拿得出半分真正站得住脚的证据?”

“放肆!”使者猛地攥紧子镜,镜面红光骤亮,“冥煞便是冥煞,哪来的什么‘上古煞力’?你想混淆概念,蒙骗众人不成?”

“我并非蒙骗。”陆昭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黑色石板——这是他在云雾谷秘境古石碑旁捡到的残片,石板边缘还留着风化的痕迹,上面刻着几道模糊的纹路,与他胸口铁片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他将石板举过头顶,任由殿内烛火照亮石板上的纹路:“各位请看,这是我在秘境古石碑旁捡到的残片。石碑上的残文记载,上古时期有‘煞道’一脉,修炼的便是这种与经脉相融的煞力,用以淬炼肉身、抵御外敌,与判官殿所说的‘冥煞之气’截然不同——冥煞噬心,而煞力护脉,这是本质区别。”

殿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板上,墨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起身走下高台,接过石板仔细查看,指尖拂过纹路时,石板竟微微泛起一丝淡青色的光晕。“这石板材质特殊,是上古‘玄煞岩’,寻常冥煞之气触之即碎,可这石板完好无损,且纹路中残留着微弱的清正气息,确实不似邪物。”墨渊的判断,让殿内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连最支持陆昭的墨渊都认可了石板的真实性,这让不少人开始怀疑使者的判断。

赵乾见状,急忙喊道:“就算石板是真的,也不能证明你体内的就是‘煞力’!说不定是你故意用邪功伪造的气息,想蒙混过关!”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伪造?”陆昭转头看向赵乾,眼神带着几分锐利,“外门大比前,我只是个连感炁都做不到的杂役弟子,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为何要冒着被宗门惩处的风险修炼邪功?秘境中,李伟联合三名外门弟子抢我收获、伤我性命,我反击自保,何错之有?你说我深夜闯后山禁地,可后山禁地有宗门‘锁山阵’守护,阵眼由内门长老亲自看管,我一个杂役弟子,如何能悄无声息地突破阵法?”

一连串的反问,让赵乾脸色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陆昭说的都是事实,他之前编造的“证据”,本就漏洞百出,如今被逐一戳破,更是无从辩驳。

陆昭没有给赵乾喘息的机会,转而看向使者:“使者大人说巡天镜能分辨冥煞与其他气息,可您是否知晓,这面镜子已有三百年未曾校准?秘境古石碑的残文记载,三百年前幽影门被剿灭时,判官殿曾用巡天镜误判过三名正道修士的气息,将他们的‘浩然气’当成冥煞之气处决——此事在青阳宗的古籍中或许也有记载,王长老可派人去藏经阁查证。”

王长老闻言,立刻对身旁的戒律堂弟子吩咐道:“速去藏经阁,查三百年前‘幽影门之役’的卷宗,重点查巡天镜误判的记载!”

“不必查了!”使者猛地拍案而起,黑袍下的气息愈发阴冷,“三百年前的旧事早已无从考证,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巡天镜乃是九域至宝,岂容你随意诋毁?今日你若不承认修炼邪功,休怪我强行搜魂,查清真相!”

“强行搜魂?”陆昭眼神一冷,“使者大人是想无视青阳宗的规矩,在我宗大殿内对我宗弟子动刑?按九域盟约,各宗门弟子的审讯权归所属宗门,判官殿虽有‘辨邪’之责,却无‘代审’之权——您这是想违约不成?”

陆昭搬出“九域盟约”,让使者的动作瞬间僵住。九域盟约是千年前各大宗门共同制定的规矩,旨在约束各方势力,避免滥用权力。判官殿虽强,却也不敢公然违背盟约——一旦违约,其他宗门便有理由联合起来对抗判官殿,这是使者绝不愿看到的。

殿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几分,外门长老们看向使者的眼神多了几分底气——他们不怕判官殿,却怕“九狱裂隙”的威胁,如今陆昭搬出盟约,等于给了他们一个不妥协的理由。李长老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再贸然附和使者,只能坐在座位上,死死地盯着陆昭,眼神中满是怨毒。

陆昭感受到胸口的铁片再次微微发烫,石板上的纹路似乎与铁片产生了某种共鸣,一道微弱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那是关于“煞力”与“九狱”的模糊记载,提到“煞力之源在磐石,九狱之钥藏玄铁”。他心中一动,知道这是铁片在提醒他磐石山脉的重要性,也更加确定,自己修炼的煞力绝非邪物,而是解开九狱之谜的关键。

他收起石板,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拱了拱手:“弟子并非要违抗判官殿,也并非要给宗门惹麻烦。只是不愿被诬陷为邪修,更不愿因一场误判,让青阳宗背上‘包庇邪修’的罪名。弟子恳请长老们查明真相,还弟子一个清白——若最后证实弟子真的修炼邪功,弟子甘愿受罚,绝无半句怨言。”

这番话既表明了态度,又给足了宗门面子,让王长老等人暗暗点头。墨渊走回高台上,看着使者,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使者大人,陆昭所言有理,且有石板为证。盟约不可违,规矩不可破,此事需按青阳宗的流程来查,待藏经阁的卷宗送来,再做定论不迟。”

使者看着殿内众人的态度,知道今日已无法强行带走陆昭,只能冷哼一声,坐回座位,将子镜重重地拍在桌上:“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查出什么!若最后查不出结果,或是故意偏袒,判官殿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昭站在大殿中央,心中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赵乾与李长老绝不会就此罢休,使者也一定会暗中搞小动作。而藏经阁的卷宗,能否找到巡天镜误判的记载,还是个未知数。

第五节:柳萱的关键证词

就在使者坐下不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戒律堂弟子捧着一个青色的木盒快步走进大殿,对着王长老躬身道:“长老,藏经阁的卷宗找到了,里面确实有三百年前巡天镜误判的记载,还有当时幸存修士的证词手稿。”

王长老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卷宗和几张残破的手稿。他快速翻阅卷宗,脸色渐渐变得严肃:“没错,卷宗里记载,三百年前幽影门之役,判官殿确实误判了三名正道修士,将他们的‘浩然气’当成冥煞之气处决,后来证实是巡天镜长期未校准,对特殊气息的分辨出现偏差——此事当时还引起了不少宗门的不满,判官殿曾公开道歉。”

这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使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又无法反驳——卷宗是青阳宗藏经阁的正品,上面有历代长老的印章,绝非伪造。

赵乾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心中满是慌乱——他没想到陆昭不仅能拿出石板,还能让宗门找到巡天镜误判的证据,照这样下去,他的诬陷不仅会失败,还可能被反咬一口,查出他收买张小三的事情。

就在这时,墨渊突然开口,对着殿外说道:“柳萱,你既然来了,便进来吧。公审需要证人,你作为秘境事件的亲历者,想必有话要说。”

殿外的柳萱听到墨渊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推开拦着她的戒律堂弟子,快步走进大殿。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外门弟子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却依旧挺直脊背,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台上的长老们躬身行礼:“弟子柳萱,见过各位长老,见过使者大人。”

“柳萱,你说说,云雾谷秘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墨渊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

柳萱抬起头,目光先看向陆昭,见他眼神平静,才放下心来,转而看向赵乾与使者,声音清晰地说道:“回长老的话,秘境中,陆昭师兄并非故意杀人,而是自卫!当时弟子与李伟等四名外门弟子一同进入秘境,李伟见陆昭师兄找到一株‘凝煞草’,便想抢夺,陆昭师兄不愿给,李伟便联合其他三名弟子围攻陆昭师兄,还用剑刺伤了陆昭师兄的肩膀——弟子亲眼看到,陆昭师兄是在被李伟一剑刺向心口时,才不得已反击,失手杀了李伟。”

“你胡说!”赵乾猛地站起身,指着柳萱,“李伟为人和善,怎么可能抢你的东西?一定是你与陆昭勾结,故意诬陷李伟!”

“我没有诬陷!”柳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色的传讯符,“这是李伟在秘境中给李长老发传讯时,不小心掉落的!传讯符上的气息,李长老应该很熟悉!而且,弟子还看到,在守护兽苏醒前,赵乾师兄的跟班赵虎,曾偷偷在守护兽的巢穴旁放了一枚‘引兽丹’——那枚丹药是外门弟子才能领到的,赵虎只是个杂役弟子,怎么会有?定是赵乾师兄给的,想借守护兽的手杀了陆昭师兄!”

柳萱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殿内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长老与赵乾身上,李长老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传讯符——柳萱手中的传讯符,确实与他常用的传讯符材质相同。赵乾更是慌得手足无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根本没有给赵虎引兽丹!”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便知。”墨渊接过柳萱手中的传讯符,指尖凝聚出一缕剑气,轻轻点在传讯符上——传讯符瞬间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字迹:“已引兽,陆昭必死。”字迹的气息,与赵乾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赵乾看着传讯符上的字迹,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李长老见状,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各位长老,此事与赵乾无关,是老夫……是老夫让赵虎这么做的!老夫只是觉得陆昭形迹可疑,想让守护兽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并非想杀他!”

“试探实力?”墨渊眼神一冷,“用引兽丹引动三阶守护兽,若不是陆昭命大,早已被守护兽撕碎,这也叫试探?李长老,你身为外门长老,却勾结弟子,滥用职权,诬陷同门,按青阳宗规,该当何罪?”

李长老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殿内的气氛彻底反转,原本指向陆昭的矛头,如今全对准了赵乾与李长老。戒律堂的执事们纷纷拿出笔砚,快速记录着柳萱的证词与传讯符的证据,眼神中满是严肃——他们没想到,外门长老竟会做出如此之事。

陆昭看着柳萱,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柳萱拿出传讯符,他的诬陷不仅会彻底败露,恐怕连李长老都会被拖下水——这份情谊,他记在心底,却也更加清楚,此刻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柳萱似乎看穿了赵乾的慌乱,继续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坚定:“赵乾师兄说我血口喷人,那我再问你,秘境开启前一日,你是不是让赵虎去杂役院找过陆昭师兄,假意要帮他‘引荐’外门师父,实则是想摸清他的底细?还有,你给赵虎的那枚引兽丹,丹身上刻着‘外门执事房’的印记——外门弟子每月只能领一枚,你上个月刚领过,怎么会还有多余的给赵虎?”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接戳中了赵乾的要害。他脸色瞬间从惨白转为青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摆,眼神躲闪:“我……我没有……那引兽丹是赵虎自己偷的,与我无关!”

“偷的?”柳萱冷笑一声,转向王长老,“长老,外门执事房的丹药领取记录都有备案,只要查一下上个月的领取名单,再看看赵虎的行踪,便能知道真相!而且,当时在守护兽巢穴附近,除了我和陆昭师兄,还有外门弟子林浩也在——他躲在一旁,亲眼看到赵虎放引兽丹,只是怕被赵乾师兄报复,不敢出来作证。弟子可以带长老去找他!”

王长老立刻看向身旁的戒律堂弟子:“速去外门执事房查引兽丹领取记录,再去请林浩来执法大殿!”

“是!”两名戒律堂弟子领命,快步走出大殿。

殿内的气氛彻底倒向陆昭。外门长老们看向赵乾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连之前中立的几位长老,也纷纷摇头——赵乾的辩解漏洞百出,柳萱的证词却环环相扣,还有人证、物证可查,真相几乎已经明了。

李长老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他知道,一旦林浩到来,或是领取记录被查出问题,赵乾必然会供出他,到时候他不仅长老之位不保,还可能被按上“包庇弟子、滥用职权”的罪名。他悄悄看向使者,眼神中带着求助,却见使者脸色阴沉,根本没有理会他——使者此刻自身难保,巡天镜误判的证据被找出,柳萱又拿出了赵乾陷害陆昭的证词,他若再插手,只会落得“干涉他宗内务”的罪名,违背九域盟约。

柳萱似乎还嫌不够,又从怀中掏出一片干枯的草叶,递到王长老面前:“长老,这是陆昭师兄找到的凝煞草残叶。凝煞草是炼制‘凝煞丹’的主材,对修炼煞道之人有大用,却对寻常修士无用——李伟根本用不上这株草,却执意要抢,显然是受了赵乾师兄的指使,想断了陆昭师兄的机缘!”

王长老接过草叶,放在鼻尖闻了闻,又递给墨渊。墨渊指尖拂过草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没错,这确实是凝煞草。此草只生长在阴气较重的地方,云雾谷秘境深处才有,寻常弟子根本找不到。陆昭能找到它,说明他对秘境环境有独到的感知,也侧面证明他修炼的是煞力,而非冥煞——凝煞草只会吸引煞力,排斥冥煞。”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使者最后的辩解。他看着那片凝煞草,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陆昭修炼邪功”的话——凝煞草的特性是九域公认的,若陆昭体内是冥煞之气,凝煞草只会枯萎,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保留着淡淡的生机。

赵乾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声音带着哭腔:“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李长老让我做的!他说陆昭这小子太碍眼,迟早会威胁到我,让我想办法除掉他……引兽丹是他给我的,让我让赵虎去放……”

“你胡说!”李长老猛地站起身,指着赵乾,“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些了?是你自己嫉妒陆昭,想除掉他,还想拉我下水!”

“就是你!”赵乾红着眼睛,“你还说,只要我除掉陆昭,就帮我进入内门,让我父亲给你送十颗‘聚气丹’!”

两人互相攀咬,大殿内一片混乱。王长老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案几:“够了!都给我住口!赵乾、李长老,你们涉嫌诬陷同门、蓄意杀人,即刻起被禁足,待查清所有事情后,再按宗规处置!”

两名戒律堂弟子立刻上前,将赵乾和李长老按住,戴上锁灵镣,押向殿外。赵乾被押走时,还不忘回头瞪着陆昭,眼神中满是怨毒:“陆昭!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李长老则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在经过使者身边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柳萱看着两人被押走,松了口气,转身对陆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陆昭对着她微微点头,心中感激不已——若不是柳萱挺身而出,拿出这么多证据,他今日恐怕很难摆脱嫌疑。

就在这时,陆昭胸口的铁片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那是一段模糊的画面:一座布满符文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幽影门”三个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磐石藏煞源,九狱待君开”。陆昭心中一动,“磐石”二字无疑指向了磐石山脉,而“煞源”,或许就是铁片之前指引的方向。他悄悄将这个信息记在心底,知道这是后续必须去探寻的关键。

使者坐在座位上,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邪修案”,竟被柳萱的证词彻底扭转,不仅没能带走陆昭,还让赵乾和李长老落得如此下场。他死死地盯着陆昭,手指在令牌上轻轻摩挲——他知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无法在青阳宗内动手,也必须在陆昭离开青阳宗后,将他除掉,否则等陆昭成长起来,或许会成为判官殿的大麻烦。

第六节:墨渊的立场阐明

赵乾与李长老被押走后,殿内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但所有人都清楚,事情并未结束——判官殿使者还在,巡天镜的“异常”尚未完全解释清楚,陆昭身上的煞力,依旧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墨渊缓缓走下高台,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停在使者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使者大人,如今真相已初步明了——陆昭在秘境中杀人是自卫,赵乾与李长老蓄意诬陷,证据确凿。至于陆昭体内的‘异常气息’,经凝煞草与上古石板证实,乃是上古煞力,而非冥煞之气,巡天镜的误判,也有三百年前的卷宗为证。按青阳宗规,陆昭无罪。”

使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墨渊长老,你未免太武断了!就算他体内是煞力,那煞力与幽影门有关,幽影门乃是三百年前的邪修门派,这一点总没错吧?此子与邪修门派有牵连,本身就疑点重重,你怎能说他无罪?”

“幽影门是否为邪修门派,尚需商榷。”墨渊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上古门派录》,“此书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里面记载,幽影门在三百年前并未主动挑起战乱,而是判官殿突然宣称幽影门修炼冥煞、勾结九狱,才联合各大宗门将其剿灭。书中还提到,幽影门的镇派功法《幽影诀》,修炼的正是煞力,与陆昭如今修炼的功法同源,且《幽影诀》的开篇便写着‘煞力护脉,斩邪卫道’,绝非邪功。”

使者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墨渊竟有这样的古籍,还敢公然质疑判官殿对幽影门的定性。他猛地站起身,黑袍下的冥气再次翻涌:“墨渊长老,你这是在质疑判官殿的裁决?三百年前的事,早已盖棺定论,你凭一本不知真假的古籍,就想推翻定论,未免太可笑了!”

“古籍的真假,可请九域各大宗门的学者共同考证。”墨渊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下,陆昭的事,需按青阳宗的规矩来。九域盟约第一条便规定,‘各宗门弟子之罪,需由所属宗门查证定罪,他宗不得干涉’——使者大人今日多次欲强行带走陆昭,甚至要对他用搜魂之术,已涉嫌违背盟约。若判官殿执意如此,青阳宗将联合其他宗门,向盟约长老会申诉。”

“申诉?”使者冷笑一声,“你以为其他宗门会站在你这边?判官殿手握巡天镜,掌控九域‘辨邪’之权,各大宗门都要看我判官殿的脸色!”

“未必。”墨渊眼神锐利,“三百年前巡天镜误判之事,不少宗门都有记载,只是碍于判官殿的势力,不敢声张。若青阳宗提出申诉,再拿出巡天镜误判的证据,想必会有不少宗门响应——毕竟,没有哪个宗门愿意自己的弟子,被判官殿随意扣上‘邪修’的帽子。”

使者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知道墨渊说的是事实。判官殿虽强,却也不敢同时得罪多个宗门。若青阳宗真的联合其他宗门申诉,盟约长老会必然会介入调查,到时候不仅巡天镜的权威性会受损,判官殿的地位也会动摇。

殿内的外门长老们纷纷点头,看向墨渊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墨渊不仅有实力,更有战略眼光,一句话便击中了使者的要害,为青阳宗争取到了主动权。

墨渊没有理会使者的脸色,转而看向陆昭,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陆昭,你修炼的《幽影诀》,虽非邪功,却也凶险。煞力修炼需循序渐进,若急于求成,很容易被煞力反噬,心性大变。日后修炼,需多加谨慎。”

陆昭心中一动——墨渊竟知道他修炼的是《幽影诀》!他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墨渊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陆昭立刻明白,墨渊或许早就知道幽影门的事,甚至可能一直在关注他。

墨渊又转向王长老:“王长老,陆昭此次虽无罪,但也因他引发了不少风波。建议暂时解除他的锁灵镣,让他回到杂役院,但需派人暗中观察——一来是防止他被赵乾的人报复,二来也是看看他后续的表现,若他真的能控制煞力,不滥用力量,或许是我青阳宗的一大机缘。”

王长老立刻点头:“墨渊长老所言极是。来人,解开陆昭的锁灵镣!”

两名戒律堂弟子上前,解开了陆昭手腕和脚踝上的锁灵镣。镣链落地的瞬间,陆昭只觉得浑身一轻,经脉中的煞力流转得更加顺畅——之前被镣链压制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了。

使者看着这一切,知道今日已无法再对陆昭动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王长老和墨渊拱了拱手:“既然青阳宗已做出决定,判官殿暂时不再干涉。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若陆昭日后真的修炼邪功,或是与九狱有所勾结,判官殿绝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就算是青阳宗,也护不住他!”

说完,使者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出大殿,黑袍在身后扬起,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他的两名随从紧跟其后,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瞪了陆昭一眼,眼神中满是杀意。

陆昭知道,使者虽然离开了,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胸口的铁片再次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他——危险并未解除,磐石山脉的“煞源”,才是他真正的生路。

墨渊看着使者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走到陆昭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身上的铁片,是从何处得来的?”

陆昭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墨渊,见他眼神真诚,不像是要加害自己,便如实回答:“是在青阳山下的集市上,从一个古怪老汉手中买的,花了三个铜板。”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老汉是不是穿着灰布长袍,左手缺了一根手指?”

“正是!”陆昭更加惊讶,“长老认识他?”

墨渊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怅然:“他是我师父的旧友,名叫玄机子,擅长卜卦,三百年前幽影门被剿灭后,便隐姓埋名,四处游历。他将铁片卖给你,恐怕并非偶然——这枚铁片,与幽影门的‘巡天令’有关,或许是解开九狱之谜的关键。”

“巡天令?九狱之谜?”陆昭心中满是疑惑。

墨渊刚要解释,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去请林浩的戒律堂弟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正是林浩。墨渊只能暂时停下话题,对陆昭递了个眼色:“此事日后再谈。你先配合长老们录完证词,之后我再找你细说。”

陆昭点头,跟着戒律堂弟子走向殿侧的记录桌。他回头看向墨渊,心中充满了期待——墨渊似乎知道很多关于铁片、幽影门和九狱的秘密,或许从他口中,能找到解开身世谜团的线索。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大殿,落在陆昭身上,驱散了几分阴冷。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赵乾的怨恨、判官殿的威胁、九狱的谜团,还有磐石山脉的煞源,都在等着他。他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危险,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峻。

第七节:意外证据的出现

青阳宗的公堂殿宇本就透着一股压抑的威严,此刻更是落针可闻。赵乾捏着那枚所谓“从陆昭房中搜出”的幽影门残符,脸色虽因柳萱的证词有些发白,却仍强撑着世家子弟的倨傲,冷笑道:“一个秘境里刚捡来的盟友,证词能作数?她怕不是被陆昭用什么手段收买了,故意帮他遮掩!”

使者黑袍下的目光扫过柳萱,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柳姑娘,你说亲眼见赵乾栽赃,可有凭证?空口白话,不足以推翻铁证。”

柳萱紧抿着唇,手指攥得发白。她当时只看到赵乾鬼鬼祟祟地往陆昭住处塞东西,却没来得及留下任何信物,此刻被使者一问,顿时有些语塞。公堂两侧的弟子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大多觉得柳萱的话站不住脚——毕竟陆昭此前“废物”之名在外,柳萱一个刚结识的外门弟子,犯不着为他得罪赵乾。

赵乾见状,底气又足了几分,上前一步对着主位的青阳宗大长老躬身道:“大长老明鉴!柳萱与陆昭不过一面之缘,她的话本就可疑。反观这残符,分明是幽影门的邪物,陆昭私藏此等东西,又在比武时动用诡异力量引动巡天镜,若不是判官殿使者慧眼如炬,我青阳宗恐怕要被这邪徒蒙骗了!”

使者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赵乾的说法,看向大长老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大长老,证据确凿,此刻再纠结证词,怕是会延误时机。幽影门余孽一日不除,便是一日隐患,还请将陆昭交由我带回判官殿彻查。”

大长老捋着胡须,眉头紧锁,目光在陆昭、赵乾和使者之间来回逡巡。墨渊站在一侧,指尖微动,似乎想开口,却又暂时按捺住了。陆昭垂着眼,指尖悄悄触碰到腰间的匿气佩——方才与使者对峙时,玉佩的温度又凉了几分,显然再强撑下去,未必能完全遮掩煞力的波动。他知道,若再没有转机,今日恐怕真要被使者强行带走。

就在这时,公堂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身形瘦削的少年,攥着一个布包,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迈步进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清晰:“大长老,使者大人,我……我有证据,能证明赵乾师兄说的是假话!”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少年身上。陆昭也有些惊讶——这少年名叫林默,是和他同期进入青阳宗的外门弟子,之前在杂役院时,两人曾因被赵乾抢过月例银子有过一面之缘。林默性子怯懦,平时在宗门里总是缩着脑袋,极少与人争执,此刻竟敢站出来反驳赵乾,实在出人意料。

赵乾看到林默,脸色骤然一沉,厉声道:“林默!你胡说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污蔑我?”

林默被赵乾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紧紧攥着布包,抬起头道:“我没有污蔑你!上个月十五,你在灵药园抢了我的‘凝气草’,还把我推倒在地,当时你不小心扯破了药囊,掉了一块刻着你私印的布片,我……我捡起来了!”

说着,林默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深蓝色锦布碎片,边缘还留着撕扯的毛边,碎片中央赫然刻着一个小小的“赵”字——这是赵家子弟特有的印记,用特殊的染料绣成,入水不褪,在青阳宗内是人尽皆知的标识。

“你说这残符是从陆昭师兄房里搜出来的,可我昨天傍晚路过你住处时,分明看到你拿着一枚和这残符一模一样的东西,让你的跟班塞进一个黑色布囊里!”林默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而且你方才说陆昭私藏幽影门邪物,可上个月你抢我凝气草时,我看到你房里有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刻的花纹,和使者大人说的幽影门印记,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公堂内顿时一片哗然。赵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林默骂道:“你血口喷人!我房里根本没有什么黑色盒子,你这是故意栽赃!”

“我没有栽赃!”林默的声音虽仍颤抖,却多了几分坚定,“当时还有两个外门弟子也看到了,只是他们怕你报复,不敢站出来!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去你住处搜查,看看那盒子还在不在!”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对身旁的戒律堂执事道:“来人,立刻去赵乾的住处搜查,重点查是否有黑色刻纹盒子!”

“是!”两名戒律堂弟子应声而去。赵乾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他确实有个幽影门的盒子,是他去年在城外古墓里偶然捡到的,里面装着几枚残符,本想留着日后有用,却没想到被林默看到了。方才他拿出残符栽赃陆昭,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料到林默会突然站出来,还拿出了他的药囊碎片作为证据。

使者看着赵乾的反应,黑袍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原本笃定陆昭是幽影门余孽,可此刻林默的证词加上那枚布片,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若赵乾真的私藏幽影门物品,那栽赃陆昭的可能性便极大,甚至有可能……赵乾才与幽影门有关联?

陆昭看着林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忽然注意到,林默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极淡的银色纹路,像是某种印记,却又被刻意掩盖过——这印记他似乎在哪里见过,隐约与之前在山洞里发现的幽影门遗书上的某个符号有些相似。这个发现让陆昭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

墨渊也注意到了林默手腕上的印记,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却没有立刻开口。他知道,林默的出现,不仅解了陆昭的燃眉之急,更让判官殿的指控出现了裂痕——只要能拖延时间,查清赵乾的问题,便能暂时保住陆昭。

片刻后,去搜查的戒律堂弟子匆匆返回,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躬身道:“大长老,在赵乾的床底搜出了这个盒子,盒子上确实有幽影门的印记,里面还有三枚与方才那枚相同的残符!”

盒子被呈到公堂中央,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里面的残符和盒身的纹路。赵乾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不……不是我的……是有人放在我房里的……”

这话苍白无力,连一旁的外门弟子都忍不住发出了嗤笑。大长老脸色一沉,拍了一下案几:“赵乾!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私藏幽影门物品,栽赃同门,按宗门规矩,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第八节:情绪的爆发与冲突

“废去修为?逐出宗门?”赵乾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看着大长老的眼神带着疯狂的怨毒,“凭什么?就凭这个废物的一面之词,还有林默这个小杂种的栽赃?我是赵家的人,你们敢动我?”

他出身青州赵家,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嫡系子弟,平日里在青阳宗横行惯了,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此刻证据确凿,他知道自己若真被废去修为逐出宗门,回到家族也不会有好下场,索性破罐子破摔,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放肆!”大长老怒喝一声,周身灵力涌动,公堂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青阳宗的规矩,岂容你一个外门弟子放肆?不管你是什么出身,犯了错,就得受罚!”

赵乾却丝毫不惧,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的符箓,狞笑道:“想罚我?没那么容易!这是我家族给我的‘爆炎符’,只要我捏碎它,这公堂殿宇都得塌一半!你们要是敢动我,咱们就同归于尽!”

爆炎符是三阶符箓,威力极强,足以重伤凝气境修士。赵乾此举,无疑是彻底撕破了脸,将公堂的气氛推向了顶点。外门弟子们吓得纷纷后退,戒律堂弟子则立刻抽出佩剑,将赵乾围了起来,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赵乾真的捏碎符箓,造成伤亡。

陆昭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着赵乾。他没想到赵乾竟然如此疯狂,为了自保不惜动用爆炎符。更让他警惕的是,赵乾拿出爆炎符时,他腰间的铁片忽然微微发热,似乎对符箓的灵力波动产生了反应——这还是铁片第一次对除了煞力和月光之外的东西有反应,陆昭心中暗暗记下,打算日后再研究其中缘由。

使者看着混乱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抓回幽影门余孽,而非纠缠青阳宗的内斗。赵乾的疯狂举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若是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更多变数。

“够了!”使者低喝一声,黑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公堂。赵乾手中的爆炎符微微颤抖,竟被这股威压压制得无法捏碎。他脸色惨白,看着使者,眼中充满了恐惧——他能感觉到,使者的实力远在他之上,甚至比大长老还要强。

“青阳宗的内斗,我无意插手。”使者的目光落在陆昭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但陆昭引动巡天镜是事实,即便赵乾栽赃,也无法洗清他身上的嫌疑。今日我必须带他走,若你们阻拦,便是与判官殿为敌。”

话音未落,使者身形一闪,右手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陆昭——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打算强行带走陆昭。

“使者大人,不可!”墨渊早有防备,见状立刻挥袖,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屏障挡在陆昭身前。“砰”的一声闷响,使者的爪子落在屏障上,灵力四溅,公堂的地面都裂开了一道细纹。

墨渊后退半步,脸色微沉:“使者大人,陆昭是青阳宗弟子,即便有嫌疑,也该由青阳宗查清真相后再做处置。判官殿如此强行要人,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霸道?”使者冷笑一声,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幽影门是三界公敌,判官殿职责所在,容不得任何人阻拦!墨渊长老,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使者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判官”二字,散发出阴森的气息。令牌一出,公堂内的温度骤降,陆昭腰间的匿气佩瞬间变得冰冷,煞力的波动差点泄露——他能感觉到,这枚令牌对煞力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若是被令牌击中,恐怕会立刻暴露身份。

墨渊看到令牌,眼神一凝:“判官令?使者大人这是要动真格的?”

“哼,若不是顾及青阳宗与判官殿的交情,我早已动手。”使者手持判官令,一步步走向陆昭,“最后再说一次,交出陆昭,否则,青阳宗将承担所有后果。”

大长老见状,连忙上前调停:“使者大人息怒,墨渊长老也稍安勿躁。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再商议商议,何必动刀动枪?”他一边说,一边给墨渊使了个眼色——显然,他不想因为陆昭而与判官殿彻底撕破脸。

陆昭看着眼前的僵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踏出一步,对着使者抱拳道:“使者大人,我知道你怀疑我与幽影门有关,但我问心无愧。若是你真要查,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在查清真相之前,你不能对我动用任何刑具,也不能伤害青阳宗的任何人。”

他知道,若是继续僵持,只会让青阳宗陷入两难境地,也会让自己更加危险。不如主动提出跟使者走,既能暂时缓和局面,也能为自己争取时间——他相信墨渊不会坐视不管,而且腰间的铁片和《幽影诀》,或许能让他在判官殿找到一线生机。

“陆昭!”柳萱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被陆昭用眼神制止了。

使者看着陆昭,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笑道:“倒是有几分胆量。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乖乖跟我走,在查清真相之前,我不会动你。”

就在这时,赵乾忽然疯笑道:“走?谁都别想走!陆昭,你毁了我的前途,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他趁众人注意力都在陆昭与使者身上,猛地将手中的爆炎符往地上一按——他竟真的要捏碎符箓,同归于尽!

“不好!”墨渊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第九节:僵局与短暂的休庭

爆炎符触地的瞬间,红色的光芒瞬间暴涨,一股灼热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公堂的梁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外门弟子们吓得尖叫起来,纷纷朝着门口跑去,戒律堂弟子也乱了阵脚,想要扑上去阻止赵乾,却被气浪掀飞。

陆昭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柳萱往身后一拉,同时运转《幽影诀》,将体内的煞力凝聚在掌心——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爆炎符的威力,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柳萱受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忽然从公堂顶部落下,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公堂笼罩其中。爆炎符的威力撞在光罩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却始终无法突破光罩的防御。片刻后,光芒散去,爆炎符的威力耗尽,化作一缕青烟,赵乾也被气浪震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青阳宗宗主玄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公堂的主位之上,方才那道光罩,正是他出手布下的。玄真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面容苍老却精神矍铄,眼神平静地扫过公堂内的众人,缓缓开口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青阳宗的公堂之上动用爆炎符,当我青阳宗无人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使者看到玄真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还是硬着头皮道:“玄真子宗主,此事因陆昭而起,我今日必须带他回判官殿查清真相,还请宗主不要阻拦。”

玄真子看向陆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点破,转而对使者道:“使者大人,陆昭是我青阳宗的弟子,即便他真有嫌疑,也该由我青阳宗先行调查。判官殿虽有缉拿幽影门余孽的职责,但也不能无视我青阳宗的规矩吧?”

“宗主此言差矣。”使者冷声道,“幽影门余孽事关三界安危,岂容你青阳宗私自调查?若是你们包庇嫌犯,延误了时机,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

“责任自然由我青阳宗承担。”玄真子淡淡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三日之内,我青阳宗必定查清此事,若是陆昭真与幽影门有关,我会亲自将他送往判官殿,绝不姑息。但在此之前,还请使者大人不要强行带人。”

使者眉头紧锁,看着玄真子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强行争执下去也无济于事。玄真子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真的撕破脸,他未必能讨到好处。而且玄真子已经给出了承诺,三日时间也不算太长,若是他再坚持,反而显得判官殿不近人情。

“好,我就给青阳宗三日时间。”使者最终还是松了口,目光锐利地看向陆昭,“陆昭,三日之后,若是青阳宗查不出真相,或者查出你真与幽影门有关,我定会将你带回判官殿,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陆昭躬身道:“我明白,三日之内,我定会配合宗门查清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玄真子见状,对着戒律堂执事道:“将赵乾带下去,严加看管,等他醒了之后,再按宗门规矩处置。林默,你今日挺身而出,揭发赵乾的恶行,有功于宗门,赏你十枚蕴炁丹,晋升为内门弟子。”

林默连忙躬身道谢,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句实话,竟然能得到如此奖赏,更能晋升为内门弟子——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好了,今日的公审就到这里,三日之后,再在此地重审陆昭一案。”玄真子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公堂之上。

使者看了陆昭一眼,冷哼一声,也转身离开了公堂。大长老和其他长老们也纷纷散去,临走前,大长老特意叮嘱陆昭,让他三日之内不得离开宗门,随时配合调查。

公堂内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陆昭、柳萱和墨渊三人。柳萱看着陆昭,担忧地问道:“陆昭师兄,三日时间,我们能查清真相吗?判官殿的使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昭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三日时间,足够我们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了。”

墨渊走到陆昭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的玉佩,递给陆昭:“这是‘隐灵佩’,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避免被判官殿的人察觉异常。三日之内,你尽量不要动用煞力,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赵乾虽然被关押了,但他背后的赵家未必会善罢甘休,而且判官殿的人也可能会暗中监视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陆昭接过隐灵佩,玉佩入手冰凉,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他能感觉到,这枚玉佩的效果比他腰间的匿气佩要好得多。他躬身道:“多谢墨渊长老,弟子记下了。”

墨渊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昭一眼,道:“你身上的秘密,我大致能猜到一些。三日之内,我会帮你查清赵乾与幽影门的关联,也会想办法拖延判官殿的人。但最终能否证明清白,还要看你自己——你腰间的那块铁片,或许是关键。”

陆昭心中一震,没想到墨渊竟然知道他腰间的铁片。他刚想开口询问,墨渊却摆了摆手,道:“不必多问,你只需记住,三日之内,务必小心行事。若是遇到危险,就捏碎这枚玉佩,我会立刻赶来。”

说完,墨渊便转身离开了公堂。

陆昭看着手中的隐灵佩,又摸了摸腰间的铁片,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三日将会是他在青阳宗最关键的时刻——不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应对赵家和判官殿的威胁。而且林默手腕上的印记、铁片对爆炎符的反应、幽影门与判官殿的关联……这些谜团,都需要在这三日之内找到线索。

柳萱看着陆昭沉思的样子,轻声道:“陆昭师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的。秘境里你救了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陆昭抬起头,看着柳萱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三日之内,定要查清真相,让那些诬陷我的人,付出代价!”

夕阳透过公堂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昭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路。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林默的出现,或许不仅仅是偶然——那个少年手腕上的印记,很可能隐藏着与幽影门有关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成为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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