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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秘境出口的收获与伤痕

云雾谷秘境的出口处,淡紫色的光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边缘的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撕碎,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陆昭靠在一块被苔藓覆盖的巨石后,右手紧紧按着左胸,那里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方才为了挣脱守护兽的獠牙,他强行催动《幽影诀》,让煞力在经脉里奔腾,此刻那股阴寒的力量还没完全平复,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管里钻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他低头看向掌心,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兽核正静静躺着,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渍。这是那头一阶巅峰的“雾纹豹”的核心,也是他在秘境里最大的收获之一。方才混战中,雾纹豹被赵乾的跟班引过来,却意外被他借势斩杀,兽核里蕴含的微薄灵气虽然对寻常修士不算什么,但对修炼煞力的他而言,却是难得的“养料”——只是吸收时必须格外小心,一旦灵气与煞力冲撞,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可能引动体内潜藏的隐患。

陆昭小心翼翼地将兽核收进怀里的布囊,指尖触到布囊里另一块冰凉的物件,是那块从古怪老汉手里买来的铁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铁片依旧是那副锈迹斑斑的模样,可就在方才吞噬雾纹豹兽魄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铁片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更让他心惊的是,当时煞力自主运转吞噬兽魄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模糊的低语,不是他熟悉的任何语言,却透着一股源自骨髓的阴冷,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召唤。

“九狱……开门……”那声音只持续了一瞬,便随着兽魄被彻底吞噬而消失,可那股寒意却留在了心底。陆昭皱着眉,将布囊紧了紧,又摸向腰间的匿气佩——那枚黑色的玉佩是从幽影门修士的骸骨旁找到的,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凉意,将他身上的煞力气息牢牢裹住,连秘境出口处弥漫的探查灵气都无法穿透。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出口外的景象。光幕外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处能看到青阳宗外门的塔楼,可此刻草地上却异常安静,连寻常守在出口的外门弟子都不见踪影。只有几缕淡淡的灵气波动从左侧的树林里传来,像是有人在暗中监视。

陆昭心里一沉,知道这定然是赵乾的手笔。秘境开启前,赵乾就放话要让他“有去无回”,如今他不仅活着出来,还杀了赵乾的两个跟班,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麻烦的是,他在秘境里全力爆发时,煞力曾短暂冲散了匿气佩的遮蔽,说不定已经引来了判官殿使者的注意——那黑衣人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光是想起就让他脊背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经脉的疼痛,缓缓站起身。布囊里还有几株采来的“凝煞草”,是他在秘境深处的阴暗角落里找到的,根据《幽影诀》的记载,这种草药能暂时压制煞力的躁动,正好用来处理眼下的伤势。陆昭将一株凝煞草捏碎,绿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下,他将汁液涂抹在左胸的经脉处,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稍稍缓解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煞力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陆昭脸色微变,连忙运转《幽影诀》探查,却发现那股煞力里多了一丝极淡的黑色纹路,正沿着经脉缓慢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壁像是被染上了一层墨色。他想起吞噬兽魄时的异样,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安——难道《幽影诀》的吞噬能力,会带来无法控制的副作用?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纹路的来历。”陆昭咬了咬牙,将剩下的凝煞草收好,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衣物——外衫上有几道被兽爪划破的口子,血迹已经干涸,好在没有暴露煞力的痕迹。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匿气佩被牢牢系在腰间,然后朝着光幕走去。

此刻光幕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陆昭深吸一口气,迈步穿过光幕。脚刚落地,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三道不同的气机锁定了自己——一道来自左侧树林,带着赵乾特有的嚣张气息;一道来自右侧的山坡,气息沉稳,应该是戒律堂的修士;还有一道最为诡异,隐藏在远处的云层里,阴冷刺骨,与当初在青阳宗山门外感受到的判官殿使者的气息如出一辙。

陆昭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低着头,装作刚从秘境出来、疲惫不堪的样子,慢慢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出口外等着他了。

第二节:柳萱的感激与提醒

“陆昭!”

就在陆昭走出没几步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只见柳萱正从光幕里快步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她的白色外衫上沾了不少泥土,左臂上缠着一块布条,显然在秘境里也经历了不少波折。

柳萱快步走到陆昭身边,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胸前的血迹和破损的衣衫,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没事吧?方才在秘境里,我看到赵乾的人追着你进了雾林,还以为……”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陆昭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柳萱的左臂上,“你也受伤了?”

“小伤而已,被雾纹豹的爪子划了一下。”柳萱摆了摆手,将手里的竹篮递到陆昭面前,“这里面有两瓶‘清灵丹’,还有一些伤药,你拿着。清灵丹能缓解灵气紊乱,虽然你……”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停住——陆昭“感炁无门”的事在杂役院和外门都不是秘密,她怕提起这事会让陆昭难堪。

陆昭却没有在意,接过竹篮,指尖触到药瓶的冰凉,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在青阳宗这些年,除了早已离开的老杂役,很少有人会对他这般真心相待。他看着柳萱,轻声道:“多谢。方才若不是你引开那只雾纹豹,我恐怕……”

“你别这么说,明明是我该谢你。”柳萱连忙打断他,眼神里满是感激,“当时我被赵乾的跟班堵住,若不是你突然出手,我不仅会丢了性命,还会被他们抢走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紫心草’。”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片紫色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这紫心草是我娘要的,能治她的咳疾,若是丢了……”

陆昭看着她珍视的模样,点了点头:“你能拿到就好。对了,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外面有异常?”

柳萱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在光幕里就感觉到了,外面有戒律堂的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她说到“黑衣人”时,声音微微发颤,“我听外门的师兄说,三天前有个黑衣使者来了宗门,说是来自什么‘判官殿’,专门查探‘邪功异动’的。赵乾这些天一直跟着那使者,还在私下里说,要找机会把你交给使者处置。”

陆昭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判官殿的人。他握紧了腰间的匿气佩,低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有个表哥在戒律堂当差,他偷偷告诉我的。”柳萱的声音压得更低,“他还说,赵乾已经跟戒律堂的李执事打好了招呼,只要你从秘境出来,就以‘修炼邪功、残害同门’的罪名把你抓起来,然后交给那个黑衣使者。李执事收了赵乾的好处,已经答应了。”

“李执事?”陆昭眉头微皱,他记得这个李执事,是赵乾的远房舅舅,平日里就对赵乾多有偏袒,之前他在演武坪外被赵乾羞辱时,李执事就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错,就是他。”柳萱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担忧,“陆昭,你现在不能回外门,也不能去杂役院,赵乾肯定在那些地方布了人。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陆昭摇了摇头,躲是躲不过去的。判官殿的使者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弃,赵乾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看着柳萱,认真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自己也要小心,赵乾知道你跟我一起从秘境出来,说不定会迁怒于你。”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柳萱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陆昭,“这是我表哥画的后山小路图,能绕开戒律堂的巡查,你要是想离开青阳宗,或许能用得上。”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对了,我娘以前给我讲过一本古籍上的话,说是‘判官巡天,九狱开门,幽影迷踪,煞力为引’。当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刚才在秘境里,看到你用的功法……”

陆昭听到“九狱”“幽影”“煞力”这几个词时,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铁片。那古怪的低语、铁片的异动、《幽影诀》的特性,似乎都和这句话隐隐呼应。他看着柳萱,急切地问道:“你还记得那本古籍的名字吗?”

柳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我娘说那本古籍是祖上传下来的,早就遗失了,她也只记得这两句话。不过她还说,这话跟‘幽影门’有关,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宗门,后来突然消失了。”

幽影门!陆昭心里咯噔一下,他从山洞骸骨的遗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没想到柳萱竟然也知道。看来幽影门和九狱、判官殿之间,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他将纸条收好,郑重地对柳萱道:“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你快走吧,别在这里久留,免得被人看到。”

柳萱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句“小心”,便转身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

陆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握紧了手里的纸条。他知道,现在不是思考幽影门和九狱的时候,眼前最要紧的,是应对戒律堂和判官殿使者的围堵。他抬头看向远处的云层,那道阴冷的气机依旧锁定着他,像是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第三节:出口处的对峙与锁定

陆昭刚迈开脚步,左侧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十几个穿着戒律堂服饰的修士快步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李执事。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戒律堂的令牌,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目光扫过陆昭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陆昭,你可知罪?”李执事开口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在审问犯人。

陆昭停下脚步,心里早已做好准备,面上却装作疑惑的样子:“李执事,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何罪?”李执事冷笑一声,侧身让开,身后的两个戒律堂修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走了出来。那少年是赵乾的跟班之一,名叫王虎,此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你问他!”李执事指了指王虎,“王虎说,你在秘境里修炼邪功,不仅杀了赵乾的另一个跟班刘力,还抢了他的兽核和宝物。你敢说你没有?”

王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怨恨,对着陆昭吼道:“就是你!你在雾林里用邪功杀了刘力,还想杀我,若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你的刀下鬼!李执事,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陆昭看着王虎颠倒黑白的样子,心里冷笑。刘力明明是被雾纹豹咬死的,王虎当时只顾着逃跑,现在却把罪名安在他头上。他看向李执事,平静地说道:“李执事,王虎所言纯属捏造。刘力是被秘境里的雾纹豹所杀,当时王虎就在场,却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没有出手相救。至于邪功,弟子连感炁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修炼邪功?”

“你还敢狡辩!”李执事脸色一沉,向前一步,一股雄浑的灵气朝着陆昭压了过来,“你若是不能修炼,为何能从秘境里活着出来?为何赵乾的两个跟班,只有王虎回来了?你定是修炼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功,才会有这般实力!”

陆昭感受到那股灵气的压迫,体内的煞力顿时躁动起来,腰间的匿气佩微微发烫,散发出更强的凉意,将煞力牢牢压制住。他咬着牙,硬生生扛住了灵气的压迫,没有后退一步:“李执事,弟子能活着出来,全靠运气和对秘境环境的熟悉。至于赵乾的跟班,他们平日里在宗门里横行霸道,在秘境里遇险,也是咎由自取,与弟子无关。”

“好一个伶牙俐齿!”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带着冰碴子,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变冷。陆昭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云层下缓缓降落,落在李执事身边。那人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眼神扫过陆昭时,带着一丝审视和贪婪。

“使者大人!”李执事看到黑衣人,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像是奴才。王虎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陆昭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就是判官殿的使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使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他怀里的铁片有着微弱的共鸣——不是友好的呼应,而是一种如同天敌般的排斥和锁定。

使者没有理会李执事,目光紧紧盯着陆昭,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就是陆昭?三天前,青阳宗上空出现过一股异常的煞力波动,源头就在你所在的杂役院方向。今日秘境开启,又有一股更强的煞力波动传来,也是来自你。你敢说你没有修炼邪功?”

陆昭心里一紧,没想到判官殿的人竟然能察觉到煞力波动。他强作镇定,说道:“使者大人,弟子不知何为煞力波动。弟子连感炁都做不到,又怎么会产生波动?想必是使者大人弄错了。”

“弄错?”使者冷笑一声,抬起右手,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我这枚‘巡天戒’,专门感应邪煞之力,从不会出错。你身上虽然有东西遮蔽了气息,但方才你穿过秘境光幕时,气息泄露了一瞬,被我的巡天戒捕捉到了。”

使者说着,手指轻轻一动,巡天戒上的幽光变得更亮,一道细微的黑色光线朝着陆昭射来。陆昭脸色大变,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动弹不得。就在黑色光线快要碰到他的时候,腰间的匿气佩突然爆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挡住了黑色光线。

“嗯?”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有能挡住巡天戒探查的宝物?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少。”他向前一步,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阴冷,“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判官殿,我会让你把所有的秘密都吐出来。”

李执事连忙附和道:“使者大人说得是!这陆昭定然是修炼了邪功,还藏有邪物,必须严加审问!”

陆昭看着步步紧逼的使者和李执事,心里知道,硬拼肯定不是对手。他的目光扫过周围,试图找到突破口,却发现戒律堂的修士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将他牢牢困住。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怀里的铁片又开始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耳边再次响起那阵模糊的低语,这一次,他隐约听到了“墨渊”两个字。

墨渊长老!陆昭心里一动,之前在演武坪外,墨渊长老曾注意过他,说不定能帮他解围。可墨渊长老此刻在哪里?他能不能及时赶到?

第四节:当众的发难与指控

“使者大人,李执事,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就在使者准备动手抓陆昭的时候,赵乾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色外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外门弟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赵乾?你来得正好。”李执事看到赵乾,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说道,“王虎说,陆昭在秘境里杀了刘力,还修炼邪功,你可有证据?”

赵乾走到使者身边,先是对着使者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过身,目光落在陆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使者大人,李执事,弟子当然有证据。”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件染血的灰色外衫,递到使者面前,“这是刘力的外衫,弟子在秘境里找到的,上面不仅有刘力的血迹,还有一股淡淡的邪煞之气,跟陆昭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使者接过外衫,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巡天戒扫了一下,点头道:“没错,这上面的邪煞之气,和陆昭身上的一模一样。看来刘力确实是被他所杀。”

“不止如此!”赵乾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幽”字,“弟子还在刘力的尸体旁找到了这个令牌,上面也有邪煞之气,想必是陆昭杀人后不小心掉落的。”

陆昭看着那枚黑色令牌,瞳孔猛地一缩——那枚令牌,分明是从幽影门修士骸骨旁找到的另一枚令牌!他明明将令牌收好了,怎么会出现在刘力的尸体旁?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赵乾早就准备好的,故意放在刘力的尸体旁,用来栽赃他。

“赵乾,你胡说!”陆昭怒声道,“这令牌根本不是我的,是你故意栽赃!”

“栽赃?”赵乾冷笑一声,摇了摇折扇,“陆昭,你可别忘了,三个月前,你还是个连感炁都做不到的废物,连挑水都费劲。可这三个月来,你不仅能轻松完成杂役院的任务,还能在秘境里杀了刘力——刘力可是已经引气入体的修士,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若不是修炼了邪功,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赵乾的话一出,周围的戒律堂修士和外门弟子顿时议论起来。

“对啊,我记得陆昭以前确实很弱,连搬块石头都费劲。”

“刘力虽然不算强,但也是引气入体的修士,陆昭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说不定他真的修炼了邪功,不然怎么会突然变强?”

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多是偏向赵乾的。陆昭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有怀疑,有厌恶,还有恐惧,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赵乾的话正好戳中了所有人的疑惑,再加上那所谓的“证据”,就算他再怎么辩解,也很难让人相信。

“你还有什么话说?”使者看着陆昭,声音冰冷,“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陆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赵乾,冷声道:“赵乾,你说这令牌是我的,那你倒是说说,这令牌上刻的是什么字?有什么用?你若是说不出来,就证明这令牌根本不是你的,是你从别处找来栽赃我的!”

赵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拿到这枚令牌后,只知道上面有邪煞之气,根本没仔细看上面的字,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他眼珠一转,连忙说道:“这令牌是邪物,我怎么会知道它的用处?说不定是你修炼邪功的法器,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陆昭冷笑一声,“连令牌的用处都不知道,就说是我的?赵乾,你这栽赃也太敷衍了吧?”他又看向使者,“使者大人,既然这令牌是邪物,那你应该能看出它的来历吧?不如请使者大人辨认一下,看看这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弟子的。”

使者眉头微皱,接过赵乾手里的令牌,仔细看了起来。令牌上的“幽”字很古老,笔画间带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与他所知的邪煞之物有些不同。他用巡天戒再次扫描,发现令牌里蕴含的邪煞之力很精纯,比陆昭身上的还要浓郁,不像是寻常邪修能拥有的。

“这令牌……”使者皱着眉,一时也说不出来历。他看向陆昭,疑惑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令牌的来历?”

陆昭摇了摇头:“弟子从未见过这枚令牌,更不知道它的来历。”

就在这时,李执事突然开口道:“使者大人,不管这令牌的来历如何,陆昭突然变强,又有煞力波动,定然是修炼了邪功!刘力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不如先把他抓起来,带回判官殿审问,免得夜长梦多!”

赵乾也连忙附和道:“使者大人,李执事说得对!这陆昭狡猾得很,若是放他走了,以后再想抓他就难了!”

使者点了点头,觉得李执事和赵乾说得有道理。他看向陆昭,冷声道:“不管你怎么狡辩,今日你都必须跟我走!”说着,他抬起右手,巡天戒上的幽光变得更亮,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陆昭袭来。

陆昭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想要抵抗,却发现体内的煞力因为这股吸力变得更加躁动,匿气佩的光芒开始变暗,快要压制不住了。他知道,一旦煞力彻底爆发,他就再也无法辩解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使者大人,在我青阳宗的地盘上,抓我青阳宗的弟子,是不是太不给我青阳宗面子了?”

陆昭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一松——是墨渊长老!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正缓步走来,须发皆白,眼神却炯炯有神,身上散发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第五节:证据的博弈与质疑

墨渊长老的声音落下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带着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冷气息,都仿佛被这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冲散了几分。赵乾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折扇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没料到墨渊会在这个时候出面,而且一开口就带着维护青阳宗弟子的立场。

李执事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看向判官殿使者,却见使者那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墨渊,面罩下的嘴角似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墨渊长老,”使者的声音依旧阴冷,却多了几分警惕,“此人身上有邪煞之力,还涉嫌杀害同门,我判官殿追查邪修,乃是职责所在,与‘给不给青阳宗面子’无关。”

“职责所在,也要讲证据。”墨渊缓步走到陆昭身边,目光扫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赵乾手里的染血外衫和黑色令牌上,“赵乾,你说这外衫是刘力的,令牌是陆昭掉落的,可有旁人佐证?”

赵乾定了定神,强压下慌乱,对着墨渊躬身道:“回长老,秘境之中,弟子虽未亲眼见到陆昭杀人,但王虎全程在场,他亲眼看到陆昭用邪功袭击刘力!而且这外衫和令牌,都是弟子在刘力尸体旁找到的,绝非伪造!”他说着,推了一把身边的王虎,“王虎,你快跟长老说,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了?”

王虎被赵乾推得一个趔趄,抬头对上墨渊锐利的目光,身子忍不住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是……是弟子亲眼看到的!陆昭他……他周身冒着黑气,一挥手就把刘力打飞了,然后刘力就没气了……”

“哦?”墨渊的目光转向王虎,眉头微挑,“你说陆昭周身冒黑气,用邪功打飞了刘力?那你可看清了,陆昭用的是什么招式?黑气是什么模样?”

王虎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他根本没看到陆昭杀人,只是赵乾让他这么说的,哪里能说得出招式和黑气的细节?“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看清招式,只看到黑气……黑气就是黑色的,很吓人……”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没看清?”陆昭抓住机会,立刻开口反驳,“王虎,你方才还说我‘追杀你’,现在又说‘没看清招式’,你连我用什么手段都不知道,怎么确定是我杀了刘力?而且秘境里雾气弥漫,你说你‘亲眼看到’,可当时你距离刘力至少有十丈远,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雾里,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我?”

一连串的反问,让王虎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围的戒律堂修士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王虎的证词产生了怀疑。

赵乾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指着陆昭手里的竹篮:“就算王虎没看清招式,可你这竹篮里的东西,总没法抵赖吧?你一个连感炁都做不到的杂役,怎么会有凝煞草这种只在秘境阴暗处生长的草药?还有你身上的伤,若不是跟人动手,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凝煞草是我在秘境里找到的。”陆昭平静地回答,“秘境里不仅有妖兽,也有草药,我既然能活着从秘境出来,找到几株草药有什么奇怪?至于我身上的伤,是被雾纹豹抓伤的,当时柳萱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柳萱身上。柳萱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出一步,对着墨渊和使者躬身道:“长老,使者大人,陆昭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们在雾林遇到雾纹豹,陆昭为了保护我,被雾纹豹抓伤了胸口,他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而且刘力死的时候,我们正在另一处山谷找草药,根本不在现场,王虎说的都是假的!”

“你胡说!”赵乾立刻反驳,“你和陆昭串通一气,当然帮他说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起栽赃给刘力的死!”

“我没有!”柳萱急得涨红了脸,“当时还有其他外门弟子在附近,他们也看到了雾纹豹,也看到了我和陆昭被雾纹豹袭击!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赵乾眼神一冷,他早就料到柳萱会这么说,之前已经警告过那些弟子,谁敢帮陆昭说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你说有其他弟子看到?可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没人出来作证?”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柳萱咬着嘴唇,看向周围的外门弟子,那些弟子却都低下头,没人敢站出来。她心里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墨渊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赵乾手里的黑色令牌上:“赵乾,你说这令牌是从刘力尸体旁找到的,那你可知这令牌上刻的是什么字?又有什么用处?”

赵乾心里一慌,他拿到令牌后,只知道上面有邪煞之气,根本没仔细看上面的字,更不知道用处。“这……这是邪修的令牌,上面刻的自然是邪修的符号,用处我怎么会知道?”他强装镇定,试图蒙混过关。

陆昭却立刻抓住了这个漏洞:“你连令牌上的字都不知道,怎么确定这是我的?我告诉你,这令牌上刻的是一个‘幽’字,乃是上古宗门‘幽影门’的制式令牌!幽影门早在百年前就已覆灭,我一个连感炁都做不到的杂役,怎么会有这种上古令牌?分明是你从别处找来,故意栽赃给我!”

“幽影门?”墨渊听到这三个字,眼神微微一动,看向令牌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却没有立刻说话。

判官殿使者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接过赵乾手里的令牌,仔细查看上面的“幽”字,又用巡天戒扫描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幽影门……确实是百年前被判官殿剿灭的邪修宗门,这令牌确实是幽影门的制式。”他看向赵乾,语气带着几分质疑,“你从哪里得到这枚令牌的?”

赵乾没想到陆昭竟然认识这令牌,更没想到使者也知道幽影门,顿时慌了手脚,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在刘力尸体旁找到的,我不知道什么幽影门……”

“你不知道?”陆昭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解释,这令牌上的煞气,和我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幽影门的令牌煞气独特,与寻常邪煞不同,你若是真的在刘力尸体旁找到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分明是你早就准备好这枚令牌,故意在上面染上我的气息,用来栽赃我!”

使者听到这话,立刻用巡天戒再次扫描令牌和陆昭,果然发现令牌上的煞气虽然与陆昭身上的有相似之处,却多了一丝刻意附着的痕迹,显然是后来染上的。他看向赵乾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怀疑。

场中的氛围彻底变了。之前还偏向赵乾的戒律堂修士和外门弟子,此刻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赵乾,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赵乾脸色惨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第六节:墨渊的二次干预

看着赵乾慌乱的模样,墨渊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乾,你提供的证词漏洞百出,证据也疑点重重,根本无法证明陆昭杀了刘力,更无法证明他修炼邪功。”

他转向判官殿使者,继续说道:“使者大人,青阳宗虽敬重判官殿追查邪修的职责,但也有自己的规矩。我宗弟子是否修炼邪功,是否杀害同门,需经宗门仔细调查,确认证据确凿后,才能交由判官殿处置。如今证据不足,若贸然将陆昭带走,不仅会寒了宗门弟子的心,也有损判官殿的声誉,你说对吗?”

使者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墨渊会如此强硬,还搬出了“声誉”的说辞。他知道墨渊是青阳宗的老牌长老,实力深不可测,若是真的撕破脸,他未必能占到便宜。但他奉判官殿之命追查煞力波动,陆昭身上的疑点最大,若是就这么放过,回去也无法交差。

“墨渊长老,”使者冷声道,“陆昭身上的煞力波动,巡天戒不会出错。就算刘力的死证据不足,他修炼邪功却是事实。判官殿追查邪修,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难道长老要为了一个嫌疑弟子,与判官殿为敌?”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墨渊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下来,“使者这话,未免太过霸道。青阳宗乃是正道宗门,讲究的是‘法理分明’,绝非滥杀无辜之地。陆昭若是真的修炼邪功,危害宗门,老夫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他,这是青阳宗的规矩,也是正道的底线。”

说着,墨渊从怀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牌,玉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这是‘清灵玉’,能检测出修士体内是否有邪功残留。陆昭,你敢不敢让老夫用清灵玉检测一番?”

陆昭心里一紧,他修炼的《幽影诀》确实是幽影门的功法,属于邪功范畴,若是被清灵玉检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但他知道,此刻若是拒绝,只会更让人怀疑。而且他腰间的匿气佩能遮蔽煞力,说不定能挡住清灵玉的检测。

“弟子愿意接受检测。”陆昭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出一步,对着墨渊躬身道。

墨渊点了点头,手持清灵玉,缓缓走向陆昭。他将清灵玉贴在陆昭的胸口,指尖注入一丝灵气。清灵玉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芒,光芒在陆昭身上流转,却始终没有变成代表邪功的黑色。

“如何?”墨渊看向使者,语气带着几分质问,“清灵玉没有反应,足以证明陆昭身上没有邪功残留。使者还有什么话说?”

使者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清灵玉竟然检测不出。他不信邪,亲自走上前,拿出巡天戒,再次对着陆昭扫描。巡天戒发出微弱的黑色光芒,却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只能隐约感应到一丝煞力,却无法确定来源。

“这不可能!”使者失声说道,他的巡天戒从未出过这种情况。

墨渊收起清灵玉,淡淡道:“没什么不可能的。陆昭天生无法感炁,体质特殊,或许是他的体质影响了巡天戒的检测。使者若是不信,可以留在青阳宗,与宗门一同调查,待证据确凿后,再做处置。但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陆昭一根手指。”

使者沉默了,他知道墨渊已经做出了让步,允许他留在青阳宗调查,若是再坚持,就真的要与墨渊撕破脸了。他权衡了片刻,最终冷哼一声:“好,我可以暂时不带走陆昭,但我要留在青阳宗,亲自监督调查。若是让我发现青阳宗包庇,或者陆昭有任何异动,休怪我不客气!”

“可以。”墨渊点了点头,“老夫会让人给使者安排住处。李执事,从今日起,陆昭暂时由老夫看管,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近,不得对他动手,你明白了吗?”

李执事脸色难看,却不敢反驳墨渊的命令,只能躬身道:“弟子明白。”

赵乾站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心里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他知道,有墨渊护着陆昭,他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对陆昭动手了。但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陆昭的把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陆昭看着墨渊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却也多了几分疑惑。墨渊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杂役,与墨渊素不相识,难道仅仅是为了维护宗门规矩?还是说,墨渊长老知道些什么?比如幽影门,比如他身上的铁片?

就在这时,墨渊突然回头,对着陆昭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幽影门的东西,藏好,别让人发现。”

陆昭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着墨渊。墨渊竟然知道幽影门的事!而且还知道他身上有幽影门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墨渊已经转身,对着使者和李执事说道:“好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李执事,你带使者去住处;陆昭,你跟老夫来。”

陆昭压下心里的震惊,连忙跟上墨渊的脚步,朝着青阳宗后山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墨渊长老的这一举动,不仅救了他,还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与他身上的铁片、与幽影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七节:使者的不耐与威压

墨渊带着陆昭离开后,李执事虽然满心不情愿,却还是按照墨渊的吩咐,带着判官殿使者前往住处。使者一路上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说,周身的阴冷气息让李执事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的住处安排在青阳宗外门的一处独立院落,院落不大,却很整洁。李执事将使者送到院门口,躬身道:“使者大人,您先在此歇息,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弟子。”

使者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李执事离开。李执事如蒙大赦,连忙转身离开,脚步快得像是在逃跑。

使者走进院落,关上院门,脸上的阴沉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杀意。他走到院子中央,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比之前那枚幽影门令牌更大,上面刻着一个“判”字,散发着浓郁的阴寒气息。他将令牌捏在手里,指尖注入一丝灵气,令牌立刻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属下参见大人。”人影对着使者躬身行礼,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情况如何?”使者的声音冰冷,“巡天镜那边有没有新的动静?”

“回大人,巡天镜在半个时辰前再次感应到了那股煞力波动,位置就在青阳宗外门附近,与之前的波动来源一致。”人影回答道,“不过波动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遮蔽了,无法精确定位。”

“被遮蔽了?”使者冷笑一声,“墨渊那老东西,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帮陆昭掩盖了煞力。还有那个清灵玉,竟然检测不出邪功残留,看来陆昭身上藏着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大人,要不要属下派人潜入青阳宗,强行抓捕陆昭?”人影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狠厉。

“不行。”使者立刻拒绝,“墨渊那老东西实力深不可测,我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去了也是送死。而且青阳宗毕竟是正道大宗,若是强行动手,只会引起宗门反抗,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墨渊说要调查,我就陪他调查,但我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三天,我只等三天。三天之内,若是还找不到陆昭修炼邪功的证据,我就亲自去见青阳宗宗主,用判官殿的名义施压,逼他交出陆昭。若是宗主也包庇,那我就只能动用‘判官令’,调动附近的判官殿修士,强行搜查青阳宗!”

“大人英明。”人影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让附近的修士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嗯。”使者点了点头,“另外,你去查一下那个叫柳萱的女弟子,还有墨渊的底细。柳萱既然敢为陆昭作证,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墨渊那老东西,我总觉得他对幽影门的事很了解,说不定和幽影门有什么关联。这些都要查清楚,不能有任何遗漏。”

“属下明白,这就去查。”人影说完,身体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使者收起令牌,抬头看向青阳宗后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陆昭……幽影门……”他低声呢喃,“不管你们藏着什么秘密,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判官殿要找的东西,迟早会到手!”

与此同时,在青阳宗后山的一处竹林里,墨渊正坐在石桌旁,陆昭站在他对面,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紧张。

“坐吧。”墨渊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陆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你是不是很奇怪,老夫为什么会帮你?”墨渊看着陆昭,开门见山地问道。

陆昭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说道:“弟子确实不明白。长老不仅救了弟子,还知道幽影门的事,甚至知道弟子身上有幽影门的东西……”

“你身上的幽影门东西,是从后山禁地的山洞里找到的吧?”墨渊打断了陆昭的话,语气肯定。

陆昭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着墨渊:“长老您……您怎么知道?”

墨渊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往事:“那处山洞,老夫年轻时曾去过一次。里面的骸骨,是幽影门的一位长老,名叫‘幽玄子’。百年前,幽影门被判官殿剿灭,幽玄子带着幽影门的几件至宝逃了出来,最后躲进了青阳宗的后山,直到寿元耗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夫当年偶然发现了那处山洞,看到了幽玄子的遗书,才知道了幽影门和判官殿的恩怨。幽玄子在遗书中说,判官殿剿灭幽影门,并非因为幽影门是邪修,而是为了夺取幽影门的一件至宝——‘九狱钥匙’。而那件钥匙,据说能打开九狱的大门,获得无上力量。”

“九狱钥匙?”陆昭心里一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铁片。他身上只有这枚铁片是从山洞里找到的,难道这枚铁片就是九狱钥匙?

墨渊似乎看穿了陆昭的心思,目光落在他的怀里,缓缓说道:“你怀里的那枚铁片,就是九狱钥匙的一部分。幽玄子将钥匙分成了三块,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你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块。”

陆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偶然得到的铁片,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而且还是九狱钥匙的一部分!

“长老,您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宗门,或者告诉判官殿?”陆昭疑惑地问道。

“告诉他们?”墨渊冷笑一声,“告诉宗门,只会让青阳宗卷入九狱钥匙的纷争,引来杀身之祸;告诉判官殿,更是等于助纣为虐。判官殿想要九狱钥匙,根本不是为了正道,而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野心,一旦让他们得到钥匙,打开九狱大门,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混乱!”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陆昭说道:“陆昭,你能得到九狱钥匙的一部分,或许是天意。但这也意味着,你从今往后,会被判官殿死死盯上,再也没有安宁日子过。墨渊帮你,不仅是因为老夫与幽玄子有过一面之缘,更因为老夫不想看到判官殿的野心得逞。”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威压,那股威压比之前使者身上的气息更加强大,更加阴冷,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边,让人头皮发麻。

墨渊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看向威压传来的方向,沉声道:“不好!那使者竟然动用了‘判官威压’,想要逼老夫交出你!他这是不耐烦了!”

陆昭也感觉到了那股威压,体内的煞力开始躁动,怀里的铁片也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那股威压。他脸色苍白,看着墨渊,紧张地问道:“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墨渊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别怕。有老夫在,他不敢怎么样。不过,这也说明,我们不能再等了。老夫会尽快帮你安排离开青阳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之前,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就算离开了青阳宗,也逃不过判官殿的追杀。”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的小册子,递给陆昭:“这是《煞力凝练诀》,能帮你更快地凝练煞力,控制煞力的躁动。你拿着,好好修炼。老夫现在去应付那使者,你先回住处,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更不要暴露身上的铁片。”

陆昭接过小册子,郑重地对墨渊躬身道:“多谢长老!弟子一定记住长老的话!”

墨渊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威压传来的方向飞去,周身散发出强大的灵气,与那股阴冷的威压碰撞在一起,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滋滋”的声音,像是两种力量在激烈对抗。

陆昭看着墨渊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煞力凝练诀》,又摸了摸怀里的铁片。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经来临,而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揭开九狱钥匙的秘密,就必须尽快变强,否则,在判官殿的追杀下,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第八节:短暂的僵持与妥协

残阳如血,将云雾谷秘境出口的青石崖染得一片猩红。崖边的松柏在晚风里簌簌作响,却吹不散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戒律堂的十二名弟子手持玄铁杖,杖身上刻着的“青阳律”符文泛着冷光,将陆昭与柳萱团团围在中央;判官殿使者黑袍垂地,衣摆处绣着的冥纹在余晖下流转着幽绿暗光,他左手按在腰间的黑色令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如鹰隼般锁定着陆昭,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这具看似普通的少年身躯撕碎。

“王长老,”使者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淬了冰的刀锋,划破崖边的寂静,“巡天镜碎片的波动不会说谎,这少年体内的异常能量,与三个月前黄泉倒卷时泄露的冥煞之气同源。你青阳宗若执意包庇,便是与整个九域的秩序为敌,后果,你承担得起?”

站在台阶上的戒律堂王长老眉头紧锁,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他身后的三名青阳宗内门长老神色各异,有犹豫,有忌惮,也有一丝不愿低头的倔强。王长老抬手压了压,玄铁杖围成的圈稍微松动了些,他看向使者,语气带着几分圆滑:“使者大人,话不能这么说。陆昭是我青阳宗的杂役弟子,刚从云雾谷秘境出来,说不定是在秘境中沾染了什么古物气息——毕竟那秘境乃是上古遗留,里面的东西复杂得很。按我青阳宗的规矩,需先核查清楚,再论处置。若真与冥煞有关,我宗绝不会姑息。”

“规矩?”使者冷笑一声,右手一翻,一面巴掌大的黑色铜镜出现在掌心。铜镜镜面没有光泽,反而像深渊般吸噬着周围的光线,镜心处有一点微弱的红光,正稳稳地指向陆昭的胸口,“这是巡天镜的子镜,专门追踪冥煞能量。你看这红光,除了他,还有谁能引动?核查?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话音未落,使者手腕一振,子镜上的红光骤然暴涨,一道纤细的黑色气流从镜面射出,直扑陆昭的丹田!陆昭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运转《幽影诀》,想要调动煞力抵挡,可胸口的匿气佩突然发烫,一股温和的气流顺着经脉流转,瞬间将他体内的煞力压了下去——这是墨渊之前暗中提点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煞力,否则只会坐实使者的指控。

就在黑色气流即将触碰到陆昭衣襟的瞬间,一道淡青色的剑气突然横亘在中间,“叮”的一声轻响,剑气与黑色气流碰撞,双双消散在空气中。墨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陆昭身侧,他负手而立,青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平静地看向使者:“使者大人,在我青阳宗的地界上,动用巡天镜的力量伤我弟子,未免太不给青阳宗面子了。”

使者脸色一沉:“墨渊长老,你要拦我?”

“不是拦,是讲规矩。”墨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陆昭身上的异常,我会亲自核查。三日内,我给你一个答复。若他真的勾结冥煞,我亲手将他交给判官殿;若只是误会,还请使者大人给我青阳宗一个说法。”

“三日内?”使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刚要反驳,却见墨渊指尖凝出一缕剑气,剑气中隐约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是青阳宗护山大阵的启动印记。使者瞳孔微缩,他知道青阳宗虽然不如判官殿势大,但护山大阵一旦开启,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轻易闯出去。更何况,此次他只带了两名随从,若是硬来,恐怕讨不到好。

一旁的赵乾见局势僵持,急得额头冒汗。他原本以为使者会直接拿下陆昭,自己正好落井下石,却没想到墨渊会出面保人。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高声道:“墨渊长老!陆昭在秘境中行为诡异,不仅偷学外门功法,还与邪祟之物有染!柳萱师妹年纪小,被他骗了还帮他说话,您可不能被他蒙蔽啊!”

“赵乾,”柳萱立刻反驳,声音带着怒意,“你胡说!陆昭在秘境中救了我,还帮大家赶走了三阶妖兽铁背熊,若不是他,我们几个外门弟子早就死在秘境里了!你不过是因为之前被他挫败,怀恨在心,故意诬陷他!”

“你——”赵乾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柳萱。

王长老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既然墨渊长老愿意担保,那便按墨渊长老说的办。陆昭,你暂且随墨渊长老去静心院待着,三日内不得离开,不得与外人接触,明白吗?”

陆昭点头,他能感受到胸口的铁片正在微微发烫,似乎在与使者身上的冥气产生某种共鸣——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反应,难道铁片与判官殿有关?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着墨渊行了一礼:“弟子遵命。”

使者冷哼一声,收起巡天镜子镜:“好,我就等三日。但墨渊长老,你最好记住,若是三日后给不出满意的答复,判官殿会亲自派人来青阳宗,到时候,可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了。”他说完,深深看了陆昭一眼,那眼神里的冰冷,仿佛要将陆昭的魂魄都冻结,“还有你,小子,别想着逃。巡天镜的印记已经落在你身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判官殿的追踪。”

陆昭心中一凛——他果然被种下了印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铁片,却感觉铁片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似乎在悄悄吸收那道隐藏在他体内的印记气息。这个细节,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墨渊对着使者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转身对陆昭道:“跟我来。”

陆昭跟在墨渊身后,穿过戒律堂弟子的包围圈。经过柳萱身边时,柳萱悄悄塞给了他一个小布包,低声道:“里面有两枚疗伤丹,你小心些。赵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危险就捏碎这个。”她说着,又递过来一枚指尖大小的玉符,玉符上刻着简单的防护符文。

陆昭接过布包和玉符,轻声道:“谢谢你,柳萱师妹。”

柳萱摇摇头,眼中满是担忧:“你自己多保重。”

看着陆昭跟着墨渊渐渐远去,使者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走到赵乾身边,压低声音道:“三日内,想办法让那小子暴露煞力。只要他敢动用冥煞能量,我就有理由立刻拿下他,到时候,墨渊也拦不住我。”

赵乾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忙点头:“使者大人放心,弟子一定办好!”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夜幕开始笼罩青阳宗。青石崖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呼啸的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在预示着三日后,那场注定无法避免的风暴。

第九节:风暴前的短暂宁静

静心院坐落在青阳宗后山的半山腰,四周被茂密的竹林环绕,院墙外布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阵法光晕——这是墨渊亲自布下的阵法,名为“锁灵阵”,既能防止外人闯入,也能监视院内的动静。陆昭跟着墨渊走进院门,只见院中只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前有一方小小的石桌,桌上放着一个陶制的茶壶和两个茶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三日,你就住在这里。”墨渊站在木屋门口,转身看向陆昭,“阵法的规则你应该清楚,不得擅自离开,不得动用超出杂役弟子范畴的力量。我知道你有秘密,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最好藏好。”

陆昭心中一动,墨渊这话,似乎早就知道他身上有异常?他刚要开口询问,墨渊却抬手制止了他:“不必多问。我给你留一枚传讯玉符,若遇生死危机,捏碎它,我会立刻赶来。”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符,递给陆昭,“另外,少用你体内的那种特殊力量。判官殿的人对冥煞之气极为敏感,哪怕只是一丝泄露,也会被那使者察觉。”

陆昭接过玉符,郑重地点头:“弟子明白,多谢墨渊长老。”

墨渊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静心院。院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阵法的光晕重新亮起,将整个院子与外界隔绝开来。

陆昭走进木屋,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他将柳萱给的布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两枚莹白色的疗伤丹,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上品。他拿出其中一枚,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缓缓修复着他在秘境中留下的暗伤。

待药力流转完毕,陆昭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开始梳理这几日的经历。从青阳山下的挑水郎,到意外获得铁片,再到发现幽影门的遗迹,修炼《幽影诀》,如今又被判官殿盯上——这短短数月的经历,比他过去五年的杂役生活还要离奇。他摸出胸口的铁片,放在石桌上,借着月光仔细观察。

铁片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锈迹,但在月光下,锈迹中隐约有一道淡淡的幽光流转。之前在秘境出口,面对使者的冥气时,铁片会发烫;刚才墨渊提到“特殊力量”时,铁片也有轻微的异动。陆昭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内力注入铁片——他没有动用煞力,怕被阵法外的使者察觉——可内力刚接触到铁片,就被瞬间吸噬殆尽,仿佛石沉大海。

“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昭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摸着铁片上的纹路。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铁片上的锈迹似乎比之前少了一些,露出了一道模糊的符号,那符号像是一座塔,又像是一扇门,与他在幽影门遗骨旁看到的《幽影诀》扉页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难道铁片与幽影门有关?那判官殿为何会追踪他?幽影门和判官殿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一连串的疑问在陆昭脑海中浮现,却找不到答案。他收起铁片,决定暂时不再纠结,先利用这三日时间巩固修为。

他走到木屋后的竹林中,运转《幽影诀》。这一次,他没有调动太多煞力,只是让少量煞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煞力所过之处,经脉传来轻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力量充盈的感觉——经过秘境中吞噬的妖兽兽魄能量,他的煞力比之前凝练了不少,距离《幽影诀》的第一重“幽影初成”更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煞力流转到丹田附近时,陆昭突然感受到一丝异样——丹田深处,似乎有一缕微弱的黑色气息,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蠕动。他立刻内视,发现那缕黑色气息正是使者所说的“巡天镜印记”,它像一颗种子,扎根在他的丹田旁,只要他动用煞力,这缕气息就会变得活跃,从而被巡天镜感知到。

“看来必须想办法清除这印记……”陆昭皱起眉头,尝试用《幽影诀》的煞力包裹那缕黑色气息,想要将其吞噬。可煞力刚触碰到黑色气息,那气息就像活过来一样,猛地收缩,然后爆发出一股微弱的冥气,与他的煞力对抗。陆昭不敢动用太多煞力,怕被外界察觉,只能暂时放弃,任由那缕气息继续留在丹田旁。

夜幕渐深,竹林中的风声越来越响。陆昭回到木屋,刚要坐下,却突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丝极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运转《幽影诀》,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望去。

只见两道黑色的身影蹲在院墙外的竹林中,正是判官殿使者的两名随从。他们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令牌上的冥纹与使者腰间的令牌相似,显然是在借助令牌探查院内的动静。

“怎么样?有异常吗?”其中一名随从压低声音问道。

另一名随从摇摇头:“阵法的干扰太大,只能感觉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听不到其他动静。使者大人说了,只要那小子敢动用冥煞之力,令牌就会有反应,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就行。”

“哼,我看他也不敢。墨渊亲自盯着,他要是敢乱动,正好给使者大人借口拿下他。”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悄悄退入竹林深处,消失在夜色中。

陆昭松了口气,心中却更加警惕——判官殿的人果然没有放松监视,这三日,他必须更加小心。

第二日清晨,陆昭正在院中修炼基础拳法——他故意选择修炼普通的拳法,避免动用煞力,以免引起怀疑。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阵法波动,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纸团从墙外扔了进来,落在石桌旁。

陆昭捡起纸团,打开一看,里面是柳萱的字迹:“昨日赵乾去了戒律堂李长老的住处,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李长老向来与赵乾的父亲交好,三日后的公审,他恐怕会帮赵乾针对你。另外,我听师父说,墨渊长老最近一直在查阅宗门古籍,似乎在找关于‘幽影门’的记载,你若有机会,可以试着跟他提一提,或许能帮到你。”

陆昭心中一暖,柳萱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他,这份情谊,他记下了。同时,他也意识到,三日后的公审,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李长老的针对,赵乾的诬陷,还有判官殿使者的施压,每一项都可能置他于死地。

他将纸条烧掉,灰烬随风飘散。然后,他走到石桌旁,拿出墨渊给的传讯玉符,又摸出胸口的铁片。他突然想起,昨日墨渊提到“幽影门”时,铁片似乎有过一丝异动。或许,墨渊知道关于幽影门的事情?如果能在公审前让墨渊了解到幽影门与判官殿的关系,说不定能改变局势。

但墨渊一直没有再来静心院,陆昭也无法主动联系他,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

接下来的两日,陆昭一直待在静心院中,白天修炼基础拳法和内力,晚上则运转《幽影诀》巩固煞力,同时尝试用少量煞力试探丹田旁的巡天镜印记。他发现,随着煞力的凝练,他对印记的压制力越来越强,甚至能勉强将印记的气息包裹起来,不让其泄露。

第三日傍晚,夕阳再次染红了半边天。陆昭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摸出铁片,注入一丝微弱的煞力。这一次,铁片没有发烫,反而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幽光,在石桌上形成了一幅简略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一个方向,指向青阳宗以北的“磐石山脉”,在山脉深处,有一个红点,旁边写着两个模糊的字:“煞源”。

“磐石山脉……煞源……”陆昭心中一动,或许,那里有能帮他彻底清除巡天镜印记的东西,也能让他的《幽影诀》更进一步。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墨渊来了。他站在院门口,看着陆昭,语气平静:“明日清晨,宗门会在大殿举行公审。做好准备吧。”

陆昭收起铁片,站起身,对着墨渊行了一礼:“弟子明白。”

墨渊点点头,转身离开。院门关上的瞬间,陆昭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狼嚎,似乎是从荒原的方向传来的。他知道,这短暂的宁静已经结束,明日的公审,将是他与赵乾、与判官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他握紧了手中的传讯玉符,又摸了摸胸口的铁片。不管明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不会退缩——他要活下去,要查清自己的身世,要解开九狱之谜,更要让那些看不起他、想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夜色渐浓,静心院外的竹林中,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黑暗里。风暴,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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