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帝国已经是走在下坡路上,他的体量越来越朝着地区性大国迈进。对于这类的对手,避其锋芒,坐等他完球也就是了。毕竟,每过一天,中国就比前一天强,而大英,则是一天不如一天。
定下了与英国的谈判基调,王定边就没有过多去关注了。两三块租界区域,充其量一两个县城的体量,还没有到一心扑在上面的程度。七月份的时候,黄河下游菏泽段发生小规模决口。为了视察灾后重建,也为了更紧密的把控京畿的屏障,王定边开启了山东与河北两省的视察。
在近代以前,中国的首都有那么几个选择。长安、洛阳、开封、南京、北京。
这其中,南京因为位置偏南,无法有效的守御中原、西北等地。再加上,定都于此的多是地方性的割据政权。所以,不适合大一统王朝的政治中心。
长安、洛阳这两个地方,位置在华夏的中心,不考虑别的因素,这里是很合适的。奈何首都不只是要放置政府机构,还要养活大量的人口。唐末以来,关中就被破坏的不像样子了,八百里关中养不活长安的百万人口。洛阳情况稍好一点,靠近河南平原,补给能方便一点。然而,两个城市都在黄河流域,且位于缺水的黄河中游,水源一直是老大难的问题。
再加上,元明开始,中原王朝加大了对于东北地区的开发。正如南京为都城不利于控制中原,长安洛阳为都城,也不利于开发广袤的东北。
于是乎,靠近东北、靠近草原、靠近大海、又有运河加持的北京,成为了定都的首选。
明初的北京周边,远没有后世的繁盛。朱棣迁都政治上的考量很多,开发边疆绝对是其中之一。随着几百年的发展,运河的漕运慢慢满足不了京城了,这时候海运兴起了。天津这里兼有运河与海港,靠着物资的中转,逐渐成为了北方的大城市,也是京城的屏障。
那么,定都北京的劣势是 什么呢?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战略纵深不够。
早在明朝中期的时候,草原上的瓦剌就曾围困北京城;明末的时候,皇太极与多尔衮兄弟,屡次越过长城,劫掠北京周边,震动朝堂;清朝更是不用说了,英法联军、八国联军,轻轻松松的攻占北京城。
慈禧这老婆子你可以说她坏,不能说她蠢。庚子国变的时候,乱成那个鬼样子,没见她跑向蒙古大草原,骑上快马一出溜就是上千里。偏偏选择了西安,为何?关中有表里山河的山西,有相对完善的潼关,不那么好打,能保命。
因此,保卫北京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够的战略纵深。
天津毫无疑问是北京的门户,能够抵御来自中原,来自海上的威胁。可惜的是,这里太小了。再加上天津几乎全都是平原地带,无险可守,敌人理论上可以从任何路线进攻。所以,渤海,以及环渤海的山东、辽宁两省,就是国防方面的重中之重。守护住两大半岛,将渤海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内海,首都就可以多出上千里的战略纵深。相反,没了渤海的阻隔,京城就像是只穿了一件衬衣的美女,,,太危险了!
王定边庚子国变后到的锦州,后来十几年的经营,辽东那是铁板一块。山东则不同,那是老家不假,奈何经营时间较短,加上不太和谐的气候条件,依旧有不稳定因素。因此,这次的视察山东才是重点。
专列从京城出发,到达天津,然后沿着津浦铁路南下济南。
有了顺畅的铁路系统就是方便,中央对于地方的控制,京城与地方的联系,增加了不止一个维度。
遥想一百多年前,乾隆皇帝下江南。靠着元朝挖的大运河,咱们的这位爷得以游览江南的壮丽美景,享受南国的种种美好。再往前一千年,被王山水特别尊重的杨广,也是顺着大运河,从洛阳到扬州游玩。
对于统治者来讲,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这不算毛病。处在那个位置,生活奢侈,一顿饭二百个菜真的不算什么。就像你月薪两个亿,一顿饭非要控制在100元以内,那没啥价值。
只要你不耽误国事,维持住国家的稳定,百姓们也不会管你是不是花天酒地。正如一个大将军,你要做的就是带领士兵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而不是整天的和士兵同甘共苦。有些事情只能是手段,而非目标。
在王定边的包厢里,身穿得体制服的服务员小心地将饭菜放好,笑意盈盈的请王定边用餐。
看着粉红衣裙的列车服务员,这在现在应该叫做“高姐”吧?只是这时代的生产工艺还不行,没有诱惑的黑丝。好在能够服务王大帅的乘务员,业务能力不用说,长相方面更是精挑细选。
几年来,国内的铁路建设的如火如荼。除了西藏,别的省份都实现了铁路零的突破。
特别是贯通东西的陇海线,那是真的一条大动脉!东起连云港,西到兰州,将东西连成了一个整体。从兰州又有两条支线,一条连通河西走廊,一条连通青海的西宁。有着铁路压阵,某些个所谓阿訇,所谓的什么斯坦势力,再想分裂国家,再想割据一方,就要看看自己的脑门硬不硬。
连接新疆乌鲁木齐和兰州的铁路也在论证中,一旦通车,新疆再也没有分裂之忧。
铁路网四通八达,战略地位又是那么重要,掌握铁路运营权限的铁道部自然成了炙手可热的衙门。一个铁道部的部长,那是仅次于财政和人事的第三把交椅。这位置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心腹才能担任。
所以,每当王定边出行,能够享受到的一定是铁路上的最好的服务。
看着乘务员那羞涩的模样,王定边明白是怎么个意思。领导身边的服务员,都是身兼多职的。可惜,王大帅今天有心事。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生离死别的。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滑过的原野,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故乡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