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客厅灯光裹着奶油蛋糕的甜香，凌念抱着毛绒小熊窝在沙发角，圆滚滚的小短腿晃啊晃，左眉骨的淡粉小痣在灯光下泛着软光——她正盯着茶几上凌战摊开的文件，耳尖却微微动了动。
小熊的棉絮里藏着半块碎镜片，此刻正顺着她的掌心传来细碎的刺痛。凌念垂着睫毛啃了口苹果，果汁顺着下巴流到小熊耳朵上，她抽出纸巾慢悠悠擦着，实则用余光扫过阳台：窗台上的黑猫正弓着背，琥珀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巷口那辆蒙着黑布的面包车，尾巴尖绷得像根细铁丝。
“爸爸，我要喝热牛奶～”她突然把苹果核往垃圾篓一丢，奶声奶气拽住凌战的袖子。凌战正皱着眉看军部发来的加密邮件，低头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柔和：“爸爸让张叔去热，乖。”
“不要！我要自己去厨房拿杯子！”凌念晃着他的胳膊，小熊玩偶的爪子蹭过凌战的文件——藏在玩偶肚子里的微型投影仪“叮”地亮了一瞬，一道淡蓝光斑投在茶几上，正是巷口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宁A·”，后面跟着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夜影”标记。
凌战的手指顿住了。他不动声色地把文件翻了一页，挡住光斑，抬头时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小念先去，爸爸帮你拿糖霜饼干。”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凌念踮着脚够冰箱顶的牛奶盒，实则透过百叶窗盯着阳台的黑猫。黑猫忽然炸毛，尾巴猛地甩了一下——巷口的面包车车门开了，下来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衣领立着遮住半张脸，手腕上的青白蛇刺青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喵——”黑猫突然跳上阳台栏杆，发出一声渗人的尖叫。凌念的指尖划过左眉骨的痣，小熊玩偶里的镜片瞬间发烫，她盯着男人的口袋：那里鼓着个长方形的东西，金属外壳上刻着和苏晓芸一样的蛇纹。
客厅里传来凌战的声音：“小念，牛奶好了没？”凌念应了一声，把牛奶盒往微波炉里一放，转身往口袋里塞了颗奶糖——糖纸里裹着早上从爸爸抽屉里拿的微型麻痹针。
她抱着小熊晃出厨房时，凌战刚挂了小张的电话，眉峰拧成结：“军部附近发现同款假车牌车辆，小张已经去排查了。”凌念歪着脑袋扑进他怀里，小熊的爪子蹭过他的胸口：“爸爸，坏人是不是又要来找我们呀？”
凌战抱着她往沙发上坐，指尖轻轻戳她的小痣：“有爸爸在，没人能伤害小念。”话没说完，阳台的玻璃突然“咚”地响了一声——黑猫正用爪子拍窗户，尾巴尖沾着点血，显然是被人踢了。
“我去看黑猫！”凌念挣开他的怀抱，光着脚往阳台跑。凌战刚要跟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张发来的照片：面包车后备箱里藏着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1小时23分”。
阳台的风裹着夜凉吹进来，凌念蹲在黑猫旁边，指尖摸着它的耳朵：“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摸了你？”黑猫叫了一声，用脑袋蹭她的手心。凌念抬头看向巷口，男人正往面包车那边走，风衣下摆晃出一把折叠刀的寒光。
她突然站起来，抱着小熊往楼下跑，拖鞋“啪嗒啪嗒”拍着楼梯。凌战在客厅喊：“小念！去哪？”她的声音从楼道里飘上来：“我去给黑猫买罐头！”
巷口的路灯坏了一盏，阴影里藏着潮湿的青苔味。男人刚要拉开车门，后颈突然一凉——凌念的小短手举着小熊，玩偶的爪子正对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像裹了层蜂蜜：“叔叔，你掉了东西哦～”
男人回头的瞬间，凌念按下了小熊爪子里的麻痹针。细如牛毛的针管扎进他的后颈，他瞪着眼睛倒下去，手腕上的蛇刺青还在微微发抖。凌念蹲下来，用小熊的耳朵蹭了蹭他的口袋，掏出个刻着蛇纹的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是“影主”。
“影主叔叔？”她歪着脑袋念，手指刚要划开屏幕，手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瞬间黑屏。凌念皱着眉把手机塞进小熊肚子，抬头时看见小张带着警卫员跑过来，脸色煞白：“小念小姐！你怎么在这？”
小张把她抱起来时，凌念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叔叔要抢我的小熊，我用奶糖罐里的防狼喷雾喷他！”凌战赶到时，男人已经被铐上，小张正检测麻痹针成分。凌念坐在台阶上啃着糖霜饼干，左眉骨的痣泛着粉：“爸爸，他手机里有个戴面具的叔叔，叫影主哦～”
凌战接过碎裂的手机，指节泛白：“小念先回家，爸爸处理完就来。”凌念走到男人身边，用脚尖碰了碰他的鞋尖：“下次再抢小熊，我要喷你满脸奶泡！”
深夜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窗户，凌念抱着小熊躺在床上，碎镜片在掌心发烫。她盯着天花板的星星贴纸，突然对着空气说：“影主叔叔，躲在树后面不累吗？”
梧桐树后，戴蛇纹面具的男人笑了，声音淬着冰：“有趣的小丫头。”他转身消失，袖口露出的玉牌，和碎镜片纹路一模一样。凌念翻了个身，听见楼下凌战打电话：“加派两组人，重点盯戴面具的男人。”
月光漫过窗台，凌念打了个哈欠，指尖摸着左眉骨的痣：“明天要是能有个能看透面具的镜子就好了。”她笑了，把脸埋进小熊毛里，闻着阳光的味道睡着了。
书房里，凌战盯着电脑上“影主”的资料，桌面背景是凌念吹蜡烛的照片。他拿起桌上的军装，领口将星闪着冷光。窗外的风掀起文件，露出苏晓芸的口供：“影主说，那个小女孩比凌战更危险。”
凌战抚过照片上的字，望向二楼的灯光。警卫员的声音传来：“首长，车备好了。”夜更深了，巷口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藏着看不见的阴影。凌念的梦里，黑猫追着蝴蝶，翅膀上刻着蛇纹面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