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紫宁回过神,朗声笑道:“姐姐好眼力!果然是才情卓绝的女子,一下子就能看出我是女儿身了。”
说罢,她话锋一转,又道:“我仰慕姐姐的才情已久,前几次来都未能得见呢,想要见姐姐一面可真难呐。”
“小姐你倒是有趣,以后想来跟妈妈递个话就行。”李师师坦然笑道。
“总比那些男人有趣些吧?”潘紫宁挑眉道,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凑到李师师面前。
李师师莞尔一笑:“那是,小姐可不是那些男人能比的,更何况是如此貌美的小姐呢。”
话音刚落,潘紫宁哈哈一笑:“我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只会吃喝玩乐。”
说罢,潘紫宁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李师师面前,里面装着的是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梅花鹿水晶圆球。
纵使李师师见惯了世间珍宝,却还是被这水晶球吸引,眼中一亮:“这物件倒是稀罕。”
“稀罕之物,自然是与世间最美的姐姐最相配。”潘紫宁笑着说道。
李师师接过水晶圆球,眼中满是惊艳,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这般稀罕的物件,小姐还是收回去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潘紫宁笑着将圆球往她手中塞了塞,“我打心底里喜欢姐姐,这点小礼物算不得什么。”
她顿了顿,又随口提了一句:“再说了,我堂堂漕运大管事,倒也不算缺这点东西。”
李师师在风月场中见多识广,一听“漕运”的名头,便猜到潘紫宁是蔡京护着的人。
坊间关于潘紫宁的身份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蔡京的外室,蔡京的夫人徐氏甚至派人暗杀过她。
也有人说她是蔡京的私生女,真假却始终无人能证实。
潘紫宁见李师师神色微凝,便笑着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李师师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潘紫宁将一些见闻娓娓道来,李师师听得瞠目结舌,惊叹于眼前女子的见识之广。
或许是李师师的情商极高,总能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
两人聊得愈发投机,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潘紫宁看着她,心中不由得感慨:果然是能让一国之君神魂颠倒、特意为她挖通地道的女子。
这般出众的美貌与才情,便是同为女子的自己,也难免心生几分欣赏。
忽然,潘紫宁问道:“姐姐,可否为我弹一首你最喜爱的曲子?我早听闻姐姐琴艺超绝,今日想一饱耳福。”
李师师莞尔应允,很快悠扬婉转的琴声便响了起来。
潘紫宁静静听着,实则暗中观察房间的布局,试图找到地道的出入口。
曲毕,她起身作揖:“姐姐,天色太晚了便不再叨扰,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寻姐姐。”
“好啊,”李师师笑着颔首,“小姐但凡过来,姐姐定当好好招待。”
潘紫宁一连来了三日,她的目的是找到宋徽宗挖的从醉香楼通往皇宫的那条地道。
若是被宋徽宗强制留在皇宫,便是多了一重保障。
虽说自己有隐身斗篷,但多一条后路总归是好的。
而且日后要攻打皇城,这条地道怕是能成为关键转机。
在第三日晚上,跟李师师告辞后,潘紫宁穿着隐身斗篷折回来,并在醉香楼众人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药,待大部分人都睡下了。
她便找了起来,很快在李师师的偏房找到了地道的出入口,没有冒然进去便悄然离开了。
蔡京这边得知潘紫宁又去醉香楼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丫头,本性难改,又跑去寻李师师了。”
但他也没有过多管。
潘紫宁猜到蔡京定是知晓了,她去醉香楼的事,便主动找了蔡京,先一步撒娇道:“爹,我只是去听听曲子罢了,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蔡京知这丫头在经商生意上极有本事,去醉香楼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来,没好气地叮嘱:“凡事要有分寸。”
“我自有分寸,”潘紫宁撇嘴道,“做生意太累了,不过是寻个地方放松罢了,你们男人能去的地方,我为何去不得?”
蔡京被她噎得一时语塞。
潘紫宁见状,连忙趁机道:“爹,我就不烦你了,先走啦。”
说罢便一溜烟离开了。
蔡京见状,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离开太师府的潘紫宁赶回陈留县,登上漕运的快船,与燕青汇合去了。
在码头,正准备上船时,便听见童贯正与燕青剑拔弩张地对峙。
“燕大人,本枢密使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仙子陛下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仙子陛下!”童贯的语气里满是焦灼与怀疑。
“陛下说了不见人,本官也没有法子啊。”燕青不卑不亢地回道。
“既是如此,本枢密使更要当面觐见陛下!”童贯步步紧逼。
说罢,便带着手下作势要闯进去。
燕青当即拦在舱门前,冷声道:“童枢密使,你要是敢闯,休怪本官不客气!”
“哼!本枢密使今天必须要见仙子陛下,有要事相商,来人呐,给我闯进去!”
童贯怒喝一声,挥手便要带着手下与燕青的人动手。
就在此时,潘紫宁身穿隐身斗篷施展轻功上了船,紧接着闪入她住的房间,见屋内无人便脱下隐身斗篷。
她从房间缓步出来,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童枢密使,这是要在朕的船上动武吗?”
童贯见潘紫宁现身,悬着的心瞬间落地,脸上忙堆起恭敬的笑意,躬身行礼,“仙子陛下,臣多日未见陛下,心中挂念,特意备了些吃食,想送与陛下尝尝。”
说罢,示意手下将提前准备的几盘精致的糕点呈了上来。
“童枢密使有心了,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吧。”潘紫宁淡淡颔首。
童贯见到潘紫宁的,才放心登上宋朝的船。
就这样,船只又平静地行驶了几日。
这天,突然乌云密布,大风骤起。
船身骤然掀起剧烈颠簸,浪头拍击船板的砰砰响。
而潘紫宁因暑气闷热,正倚在床榻上歇着,身上仅着一袭薄纱寝衣,清凉的料子衬得肤若凝脂。
船身这一猛晃,她毫无防备,整个人被甩得东倒西歪,差点滑落在木地板上。
“陛下!”
高呼伴着房门被撞开的声响同时传来,燕青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目光扫见快站不稳的潘紫宁时,心瞬间揪紧。
眼看潘紫宁还在被船身的晃动带得身形,他顾不得礼数,便将人揽入怀中,沉哑的嗓音带着难掩的急切:“陛下,得罪了!”
又一阵颠簸,潘紫宁的额头便猛地磕在了燕青的下巴上,一声轻哼从她唇间溢出。
燕青心头一紧,只得将她的头护在自己胸膛,另一只手掌牢牢托着她的后背。
渐渐地风小了,船身的颠簸也缓下来。
平静些许的燕青,才察觉到潘紫宁身上的女儿香直扑入鼻腔,伴随着是柔软无骨的身躯触感,以及手掌轻抚细腰那细腻肌肤的触觉。
这一切令燕青的心尖不由得发烫,心跳快得仿佛要将胸腔撞碎。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双膝随即触地,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俯首请罪:“陛下,燕青逾矩,还请降罪。”
潘紫宁披好外衫,语气淡然:“起来吧。”
燕青依言起身,却依旧垂着眸,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潘紫宁身上瞟。
那副紧绷的拘谨模样,惹得潘紫宁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过是抱了一下,就把这素来从容机智的燕青吓得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