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武记糕饼行的伙计们每天下午都在围观蹴鞠队训练。
经过七八天的特训,武记蹴鞠队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吕茅这个前世校足球队队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他的调教下,伙计们不再是街头的野路子,初步有了团队配合的意识。传跑、站位、简单的二过一配合都打得有模有样。
吕茅自己也重新找回了脚感,他那脚精准的传球和偶尔灵光一现的抽射,倒也确实配得上他自封的“黄金右脚”称号。
为了提升士气,吕茅还把店里的女工们都组织起来,由孙雪娥领着,组成了一支像模像样的拉拉队。
训练间隙,姑娘们挥舞着彩色的布条,齐声喊着“武记必胜”,倒也给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亮色。
然而,表面的热火朝天,掩盖不住众人心底深处的忧虑。
尤其是玳安,他眉头紧锁,趁着休息间隙,凑到吕茅身边,压低声音道:
“东家,咱们这么练,对付寻常队伍或许够了。可西门庆那边……我打听到,他请的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蹴鞠手,都是街面上的狠角色,于春、段绵纱那几个,名声在外,下手黑得很!我担心……他们明着是比赛,暗地里……”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其他队员,包括郓哥儿,脸上也都蒙着一层阴霾。
技术可以练,配合可以磨合,但对方如果存心下黑手、废人,他们这些本分伙计如何抵挡?
一想到比赛时可能出现的断腿、重伤,众人就不寒而栗。
吕茅看着大家忧心忡忡的样子,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玳安的肩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玳安,你的担心,我懂。西门庆有他的张良计,难道我就没有我的过墙梯吗?”
他神秘地眨眨眼。
对着所有围过来的队员和拉拉队员说道:“诸位,把心放回肚子里!技术,我们练了!配合,我们有了!士气,我们也不缺!至于那些阴损招数……”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看着众人好奇又期待的目光,终于揭晓谜底:
“我自有法宝对付!明天比赛之前,我会给你们装备上‘神秘道具’!保证让他们那些下三滥的招数,统统失灵!”
“神秘道具?”
众人都愣住了。
“东家,是什么神兵利器?”
郓哥儿迫不及待地问。
吕茅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们记住,上了场,就不要怕!该怎么踢就怎么踢,发挥出我们训练的水平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吕茅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那强大的自信让大家多少有了些底气。
虽然不知道东家口中的“神秘道具”究竟是什么。
但看他如此成竹在胸的样子,大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仿佛瞬间轻了许多。
孙雪娥和李瓶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奇和一丝安心。
她们知道,吕茅虽然有时行事跳脱,但从未让她们真正失望过。
“好了!”
吕茅拍拍手。
“今天训练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吃饱睡好,养足精神!明天继续!”
“是!东家!”
众人高声响应,重新充满了干劲和希望。
第二天下午,球队照例开始训练。
在训练开始前,吕茅指挥着几个伙计,吭哧吭哧地抬来了几个大木箱,重重地放在了院子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东家,这箱子里就是……秘密武器?”
玳安忍不住问道。
吕茅神秘一笑,也不卖关子,亲自上前,依次将箱盖打开!
“哇——!”
当箱子里的东西展露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发出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
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双双造型奇特的……靴子?
这靴子与他们平日所见的皂靴、快靴全然不同!
鞋面似乎是用某种极其细密坚韧的皮子制成,侧面还有三道奇怪的斜杠标志。
鞋底更是古怪,前掌部位明显嵌着某种硬物(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碳板),后跟厚实且富有弹性,鞋钉也不是传统的平头,而是分布着许多小巧的圆锥状突起(这可是阿迪达斯碳板球鞋特有的AG钉)!
“这……这是什么靴子?”
连见多识广的玳安都傻眼了。
“此乃我重金聘请西域巧匠,特制的‘追风战靴’!”
吕茅拿起一双,信口胡诌。
“你们看这鞋底,奔跑抓地更稳!这前掌的支撑,能让你们发力更狠!穿上它,速度、力量,都能提升五成!”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吕茅又接连打开了其他几个箱子。
第二个箱子里,是厚厚的、用数层上好棉布紧密缝制的长袜,袜筒极高,弹性极佳。
“这是‘护体棉袜’,吸汗、保暖,更能保护脚踝,防止磨伤!”
第三个箱子里,则是一套套统一的服装!
上衣是窄袖、收身的短褂,下身是方便奔跑的合体短裤,皆是用靛蓝色细布制成。
胸前还用白色丝线绣着一个醒目的“武”字!
这与此时代蹴鞠服常见的宽袍大袖截然不同,显得干练利落至极!
“这是我们的‘队服’!从此,我们便是一支真正的队伍!”
吕茅拿起一套,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秘密武器了!”
吕茅故作神秘地打开最后一个箱子。
只见几面摆满了一片片弯曲的,说不清什么样子的东西。
“这是我特意找工匠为大家定制的 “防护护胫”!”
吕茅拿起一副护胫,展示给众人。
只见这护胫并非他们想象中的薄薄一片,而是用多层鞣制过的软牛皮叠加缝制,最中间巧妙地嵌入了一块钢板,但外观看起来只是比普通护腿稍厚实一些,但用手一按,却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坚韧的弹性。
“都看清楚了!”
吕茅敲了敲手中的护胫,声音严肃起来。
“这是我们防身的最关键之物!西门庆的人定然会在场上使阴招,尤其是朝我们的小腿、脚踝下手。戴上这个!”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
“这是我找巧手匠人特制的,任他暗踹、踢蹬,就算是刀砍斧劈,绝大部分力道都能给它卸掉、吸收掉! 都给我牢牢绑在小腿正面和侧面,然后再用长筒袜包住,保护好你们的‘吃饭家伙’!”
最后,他指着那箱球衣。
“穿上这身,咱们就是一个整体!要让全清河县的人都看看,我们武记,不仅点心做得好,踢球也要有最好的精神面貌!”
看着这些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专业装备”,尤其是那能保命的护胫,队员们心中的最后一丝阴霾终于被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振奋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底气!
“东家!您……您真是太神了!”
郓哥儿激动地拿起一双球鞋,爱不释手。
玳安抚摸着那厚实的护胫,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了这东西,他对上场后的安全多了几分信心。
“还愣着干什么?”
吕茅大手一挥。
“都来领装备!按尺寸换好!今天,我们就穿着这身行头,进行最后一场实战演练!”
“是!东家!”
众人轰然响应,兴奋地涌上前领取属于自己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