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早上,若草换上了喜服,欢天喜地的在家里等着徐四哥上门来。
楚言在家里将若草送到徐四哥手里。
徐四哥就接上若草,两人共乘一匹马,在村里绕了一圈,后边跟着的人,抬着徐四哥送来的聘礼和楚言给准备的嫁妆。
到了徐家之后,若草就去了喜房,等着晚上拜堂成亲了。
两人拜完堂,若草就和徐四哥一起在院子里敬酒,徐家三个哥哥和徐小平的夫君贾坤也跟着一起帮忙挡酒。
总算没有喝的太醉,两人送完客,就一起回房了,收拾院子自然有徐阿么帮忙。
两人坐在床边,徐四哥就去把家里剩下的银钱交给了若草,说道,“我知道我们都是男子,你肯定会担心以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保证,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信我,我绝不负你。”
若草看着他,点点头,说道,“我信你,夫郎说,给我半个月的假,之后还是回去做工。“
徐四哥笑着说道,“嗯,夫郎对你好,你自然是要回报的,你放心,以后我们有田有地,日子总不会太差的。”
两人谈论了一番,就卧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草起床就换上了新衣服,又去厨房做了饭,等徐四哥起床,一起吃完饭,就去了徐家敬茶,也算是正式开始过日子了。
楚言他们这边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需要将挂着的红绸收起来即可。
昨天几个孩子也算是休息了一日,今日一早还是照旧去读书习字。
小沅乖乖的坐在桌前学字,江先生坐在最前面,读着手上的文章。
薛念和慕儿也坐在小沅身边,专心听课,江千均讲完,就让他们写一篇文章来看,就让他们在这里写。
小沅心不在焉,写几个字就开始发呆,慕儿在一旁看着,看了一眼江千均,见他没反应,就低声喊道,“小沅,小沅,还不快写,想什么呢。”
小沅这才回过神,小声说道,“没想什么。”
薛念看了他们俩一眼,见他们接着写,便没管。
差不多午时过半才写完,拜别江先生,几个小孩这才回来。
楚言早就在家里等他们了,要和他们一起吃午饭。
席间,萧霖问道,“小沅,怎么了?不合胃口?”
小沅摇摇头,“没有,爹爹,饭菜很美味,就是今天先生教导的课文,之前大哥读过,我想大哥哥了。”
之前小沅喜欢粘着浔儿,便是读书习字,都爱粘着,所以很多文章,浔儿都给小沅读过。
楚言闻言说道,“我们都很想大哥哥,不如这样,待会儿你给大哥哥写封信,好不好?”
小沅点点头,“嗯,好。”
楚言笑着说道,“现在先乖乖吃饭,不然待会儿可没力气写信哦。”
“好!”
慕儿也附和道,“我和二哥也给大哥写。”
薛念在一旁点点头,他虽然和浔儿相处不多,还是将浔儿当成哥哥看待的。
楚言说道,“好,那待会儿我们一起写。“
小沅问道,“爹爹也一起吗?“
萧霖笑着说道,“当然了。”
“好耶。“
于是午膳之后,父子五人都去了书房,小沅一笔一画的在信上写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写了,满满几页纸,然后又想起祁屿也在京都,又给祁屿写了一封。
于是父子五人,每人一封信,写完就交给了十二,让十二明日一早送去华县,今日是来不及了。
这些日子,也不太热了,小沅也跟着一起习武射箭,也算能强身健体了。
过了几日,楚言还让他们抽空跟着季大夫学习医术,萧霖也会教导他们棋艺,偶尔还要跟着江夫人学琴,只是慕儿被排除了。
季大夫本来想着教导几个小童,到时候跟着几个小公子即可,可是楚言说了让他教导一些基础的知识,他也就同意了,毕竟自己若是识得一些简单的药草,总不是坏事。
尤其是小沅和薛念,一个日后要嫁给小郡王,一个要去边关军营,自然多学一些,总有好处。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了,浔儿也收到了信,读到小沅的信时,见信里还有一封,看了开头就知道是给祁屿的,就想着改日送过去好了。
看着信中爹爹们和弟弟们的思念,心里也很难过,不过看着阿爹送来的各种画像,也算有个慰藉。
第二天,从中找了两张小沅的画像,和小沅写的信,就去了宣亲王府。
如今两家有亲,浔儿这些日子也经常出入,自然是不必递帖子的。
祁屿这会儿正在练武场射箭,文黎将浔儿领过来,说道,“主子,萧大公子来了。”
浔儿拱手说道,“小郡王。”
祁屿放下弓箭,“这么久了,大哥还是这般客气。“
浔儿说道,“礼不可费。“
祁屿不在意,“大哥今日来,可是有事?”
虽然浔儿要比他小,可是这声大哥,他喊的真心实意。
浔儿将怀里的书信和画拿出来,说道,“家父送了书信回来,拿给小郡王一观。”
祁屿挑眉接过,看了开头,便知道是给自己的,便让浔儿随意,他就坐到一旁看信了,桌上还放了两幅小沅新的画像。
天气转凉,换上了轻薄的小袄,一幅是坐在桌前习字,另一幅是在亭内抚琴。
浔儿则是拿起祁屿放下的弓箭,拿起一支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正中靶心。
祁屿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大哥果然厉害。”将信和画收起来,“比一场?”
浔儿也笑着说道,“好啊。”
两人在这里比试,下朝回来的宣亲王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问道,“那是阿屿?另外一个是谁?”
祁皓说道,“是萧家的长子吧,听说已经考过童生了,可能过两年就要考秀才。”
宣亲王说道,“哦,是小沅的哥哥啊?是个不错的孩子,阿屿同他交好,不错。”
祁皓也这样觉得。
浔儿在宣亲王府待了一上午,用了午膳才离开的,他下午要去段府,昨天就与段时莘约好了。
祁屿只好送他离开了,让浔儿随时都可以来找他。
浔儿点头答应了,毕竟宣亲王府的孤本确实不少。
在段府待了一下午,没有用晚膳,便先回宁园了,萧政要晚上才会回来,他得将信交给萧政。
段时莘只好作罢。
晚膳时,浔儿将信和画都交给了萧政,贺子树也回来了,他每日都在铺子上忙,很少在家。
等他们看完,浔儿说道,“二叔,二叔叔,我想年后,就回泞州一趟。”
萧政闻言放下书信,问道,“回泞州?考秀才?”
浔儿摇摇头,“老师说,我还要在学两年,只是我觉得到处走走,或许能有一番感悟。”
贺子树闻言说道,“那我明年陪你走一趟。“
浔儿说道,“没事,有笙一他们,路上应该没什么事,二叔叔还是留在京都吧。”
萧政说道,“既然你决定好了,行,反正离年后还有一些日子,你到时候记得到一个地方,便回一封信给我,我也好放心些。”
浔儿点头答应了,他想着来年回大溪村一趟,过两年考中秀才在回京都,这件事情,罗淮也是支持的。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浔儿便开始了到处学习的日子,毕竟都算是他的老师。
连琴得知浔儿来年要去泞州,便来请示,是否来年可以一同前往。
浔儿自然高兴,说道,“嬷嬷不来,我也是要带上你的,路上还需要嬷嬷多多关照呢。”
连琴一听这话,恨不得明日就出发。
浔儿给楚言他们回了信,说了一下来年的打算,又给在永州没有回来的段珵璟去了一封信,说是让他来年若是得空,可以去泞州小住些日子。
等楚言他们收到浔儿的回信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了,这都还是快马加鞭的结果。
萧政也一并给萧霖报了平安,贺子树一如既往的催贺子木成亲,如今到底是鞭长莫及,根本管不了。
拜托给楚言,可是人家不成亲,又不能按着他的头,非让他成亲不可,没办法。
本来贺子木是有些要求的,可是回了大溪村,让人介绍了几个,都不是很满意,便先作罢了。
楚言只将贺子树的信交给了贺子木,让他自己做决定。
贺子木看过之后,就当看过了,没什么想法。
倒是问楚言,“夫郎,浔儿过来,可需要我们去接?”
楚言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也不知道他们走哪里,浔儿说可能不会赶路,要一路慢慢走,看看一路的风土人情,这也是罗大人给他布置的一件课业。”
贺子木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行吧。“
萧霖说道,“你该考虑的事情,应该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
贺子木当即调转话题,说道,“主子,夫郎,我去看看小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说完就跑没影了。
萧霖摇摇头,拿他没办法,楚言说道,“待会儿小沅肯定高兴了,来年浔儿就回来了。”
萧霖抱着他说道,“不止他,我们都高兴。”
楚言笑着说道,“对,都很高兴,也不知道前些日子,送去边关驿城的东西,薛将军收到了没有。”
前些日子,往京都和锦州送年礼的时候,楚言也让人送了一份去边关驿城,还让薛念给薛将军报平安。
萧霖说道,“放心吧,只是今年雪大,早晚而已。”
没想到,边关送来的年礼倒是先来了。
护送的人都是薛家军,都是边关互市换的皮草,还有薛家自制的肉干等许多东西。
萧霖在家中大摆宴席,好酒好菜的,好好犒劳这些护卫。
这次来的还有霍副将,也就是霍云和霍风的父亲,一来是看他们兄弟二人可有照看好薛念,二来是看他们有没有荒废功夫。
后来得知楚言让江先生上午授课,下午习武,很满意,又得知还教他们琴棋医画,更感激楚言他们了。
因着霍副将他们到萧家的时候已经腊月初十了,所以萧霖便留他们在家里过年,年后再出发。
霍副将他们略微推辞,便答应了,毕竟如今边关无事,走时薛鸿说了,若是萧家留他们过年,便年后再回,若是没留,让他们待两日就回来。
这不巧了吗,既然人家诚心留他们,他们自然是欣然接受咯。
之后的日子,霍副将每天都让慕儿和薛念跟着薛家军一同训练,还好后面的马场大,他们这十多个人,正好可以在此操练。
小沅是个小哥儿,倒也不必如此跟着,于是每天小沅都蹲在木栏杆旁,看着他们训练。
这可把慕儿累坏了,每天上床就睡,早上天还没亮,就被薛念抓起来,和自己去跑圈了。
慕儿每次路过小沅的房门,看着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可羡慕了,不过他没有去告诉楚言,毕竟,一开始萧霖就和他谈过,若是不适应,就不去,他去和霍副将说。
慕儿却坚持了下来,如此一直到腊月二十九,江千均也让他们休息了,说是上元节之后,再恢复授课。
就这样,慕儿早上跑完之后,还可以睡一会儿,再起来和他们一起练枪。
楚言他们也是从这次才知道,薛念之前在家里训练的都是小意思,薛家军在军营中比这要严多了。
只好每日都给他们变着花样做美食,他们常年在边关,虽然有军医,可是到底哪有府医这般细致,有季大夫配合,还给他们做了些药膳,趁着这些日子,好好调理一番。
小住的这些日子,不止霍副将,连同一起来的薛家军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萧家的美食。
毕竟军营的饭菜,自然是没有楚言他们做的那么精细的,他们都发愁,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适应啊,不过,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贺子木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切磋武艺,十二偶尔也会上去来两下,不过次数不多,大多点到为止,毕竟路数不一样。
眼看快要过年,家里也渐渐开始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