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鑫准时踏入蓝图科技大厦的玻璃旋转门。智能安检系统立即识别出他的身份，发出柔和的提示音：
李总监，早安。
上班高峰期的电梯间人头攒动。不断有员工向他打招呼：
李总监早！
李哥，昨晚那场机甲格斗太精彩了！你怎么没去啊？
李工，新项目的能源模块还得请您看看...
李鑫一一颔首回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心知肚明，这些热情背后，三分是冲着他机甲研发总监的技术实力，七分是冲着他带人在赌场大杀四方的。
通往地下七层的专属电梯需要经过三重验证。虹膜扫描时，激光在他眼球上来回扫过三次；掌纹识别器发出刺眼的蓝光；最后是令人烦躁的全身生物扫描——这套系统能把他体内每一块金属都检测出来。
请移除所有电子设备。
机械女声第无数次重复着同样的提示。
李鑫翻了个白眼，把除了特别项目组配发的专用通讯手环以外的通讯器扔进安检篮。胸口的生物锁在扫描下似乎有微微的不适感，但他知道这套系统检测不出这个合法植入物。
电梯下降时，他对着金属墙面整理了下衣领。镜面倒影里的自己眼圈仍有些发青，但比昨晚视频时精神多了。
他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全玻璃幕墙的豪华办公室。透过智能调光玻璃，能看到周小芸早已端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全息屏幕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推门而入的瞬间，空调的冷风夹杂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周小芸头也不抬，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得飞快。
李鑫也不客气，大步走向会客区的真皮沙发，整个人陷进去时发出夸张的声。他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扶手上打着节拍，玩味地打量着三米外的周小芸。
今天的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套装，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当她把目光从屏幕移向李鑫时，那双杏眼里结着厚厚的冰霜。
看来我们的赌徒总监还记得上班的路。
她的声音比空调还冷。
李鑫咧嘴一笑，手指不经意点了点胸口：
不来也得来啊！必须得为公司效力。
办公室的玻璃墙突然雾化，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周小芸终于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危险的节奏。她走到李鑫面前，智能手环上的生物监测界面正显示着某人此刻异常平稳的心率。
说说吧，
她俯身撑住沙发扶手，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
你昨天说的大项目，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鑫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里，他故意拖长声调：
大姐啊——这事儿可不简单。
他夸张地搓了搓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周小芸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指甲与皮革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她今天涂的是暗红色指甲油，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迹。
直接说重点。
她的声音比办公室的恒温系统还要冷上三分。
李鑫突然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深V领衬衫。
你知道我跟林悦的关系。
他右手突然做了个魔术师般的手势，
前阵子这人突然就——噗！
五指猛地张开，
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极光机甲工坊都关门大吉。
周小芸的智能手环突然亮起蓝光，显示心率监测异常。她下意识用左手盖住手环，这个细微动作被李鑫尽收眼底。
重点来了。
李鑫突然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
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精确到分钟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加密频道突然收到林悦的通讯请求。
他故意停顿，看着周小芸不自觉地前倾了十五度。办公室的香薰机正吐出薄荷味的白雾，在她紧绷的下颌线条前缭绕。
她说...
李鑫的食指突然指向天花板，
现在有一支专业杀手团队，专门猎杀像她这样的技术精英。
他的指甲缝里还留着昨晚拆卸机甲模型时的机油，
军方不得不把他们都保护起来。
周小芸的瞳孔骤然收缩，但转瞬即逝。这个变化被李鑫敏锐捕捉到，他知道关于刺杀行动，周小芸一定知道不少内幕。
但这都不是重点。
李鑫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个水晶摆件把玩，
重点是林悦的另一个身份。
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映在他带着黑眼圈的脸上，
林家真正的产业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周小芸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半分。
所以呢？
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李鑫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虎牙：
所以她给我引荐了一位军方的好大哥。
他故意用市井混混的腔调，手指比了个粗俗的手势，
这位大哥听说我是蓝图最牛逼的技术专家...
周小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精心描绘的唇线扭曲了瞬间。她的智能手环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是自己的血压异常。
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鑫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他今早特意没刮胡子，青黑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格外危险，
这位大哥给了我一个...
他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周小芸的睫毛微微颤动，
你绝对想不到的大生意。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香薰机发出细微的声。周小芸的翡翠吊坠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前晃动，而李鑫盯着她，期待着她的反应。这谎撒这么大，鱼儿难道还不上钩？
周小芸思考了一下，她微微眯起眼睛，红唇轻启：
你是说...你为公司拉到了一个军方订单？
李鑫猛地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声：
聪明！
他咧开嘴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整整三百套机械腿部结构，军方最新量产军用机甲的标配部件。
周小芸的瞳孔微微扩大，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突然冷峻下来。修长的眉毛拧成一个锐利的夹角：
你在骗我。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
沙纳德军方不可能不知道蓝图的背景。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智能温控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室温又调低了两度。
李鑫表面依旧吊儿郎当，手里把玩着水晶摆件，但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早就料到这一步——有些事情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只要摊牌，要么被彻底拉入核心圈子，要么被悄无声息地掉。这是神域堂一贯的做事风格。
大姐，
他突然轻笑一声，将摆件放回原位，底座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咱们就别再演戏了吧？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我又不傻，早就知道蓝图背地里在给罗尼特做事。
周小芸的指尖突然僵住了。她的智能手环亮起警示红光，显示监测对象的肾上腺素水平正在飙升——但这次是真的。
你知道吗？
李鑫突然来到她身边，放松身体，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我挺佩服你们的。能把一个军工间谍组织，包装成正经科技公司。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胸口的生物锁位置，
连员工都骗得团团转。
周小芸依旧保持着不变的表情，但她的左手已经悄无声息地发动了精神力，只要她觉得需要除掉眼前这个人，她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在半空中撕裂成一团血肉。
但李鑫的笑容更深了：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他缓缓从内袋掏出一个文件袋，啪一声丢在周小芸怀里。地下特别项目组能通过安检带进来的东西不多，但只进不出的纸质文件，还是比较轻松的。
比如...换个身份接下这个订单。
文件在周小芸手中打开，显示出一份标着的军方采购合同。合同的签署方赫然是沙纳德国防部，而技术顾问一栏，清清楚楚写着李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