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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前夕,朝鲜半岛中部的严寒像是要把人的骨髓都冻裂。

金化以北,五圣山坑道指挥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潮湿泥土、劣质烟草和烧焦橡胶的陈旧味道。煤油灯的火苗在浑浊的空气里只有豆粒大小,倔强地摇曳着。李云龙盘腿坐在一张由弹药箱拼成的地图桌前,鼻梁上架着一副只有一条镜腿的黑框眼镜。这副眼镜是他从一个美军少校俘虏那里顺来的,度数居然刚好凑合。

他手里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五圣山、平康、金化这一三角地带重重地画了一道弧线。

老李,这地图都快被你看出火星子来了。

说话的是第24军军长皮定均。他刚从前沿阵地巡视回来,大衣领子上全是白霜,眉毛上也挂着冰碴。24军刚刚奉命接替打光了底子的15军,防守这块被鲜血浸透了的高地。

李云龙没抬头,只是把那只好不容易才点着的烟卷往嘴里送了送。现在的李云龙,少了以前在晋西北时的那种咋咋呼呼,多了一股子阴沉沉的静气。他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地图上的注记:老皮,你来看看这个标高。美军第7师在调整部署,把南韩第2师顶到了前面,这说明范弗里特那个老鬼子没憋好屁。美国人这是想过圣诞节了,把硬骨头扔给伪军啃,自己躲后面喝咖啡。

皮定均摘下皮手套,在那双冻得发紫的手上哈了口热气,凑到地图前:接防这几天,我对面的动静确实不对。特别是上甘岭那两个高地,虽然大仗不打了,但冷炮没停过。老李,你是志愿军的高级参谋,又是老前辈,给咱这一亩三分地把把脉?

李云龙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军装上口袋里,那动作斯文得像个教书先生,可嘴里的话依然带着火药味:把脉?这脉象清楚得很。敌人现在是得了那个叫什么综合征,打不动又不想走。你24军刚上来,立足未稳。要是我是范弗里特,我就趁着你换防的时候,给你来个黑虎掏心。咱们现在拼的不是谁的冲锋号吹得响,拼的是谁的算盘打得精。

我也在担心这个。皮定均皱起眉头,指着地图上的西方山一线,这里,还有这里,坑道工事还没完全连通。要是敌人搞个突然袭击,咱们的后勤补给线就是大问题。

李云龙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椎,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他走到坑道口,掀开厚重的棉门帘,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外面漆黑一团,只有远处偶尔升起的照明弹,惨白地照亮了那些被炮火削平了的山头。

怕个屁。李云龙对着黑暗骂了一句,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狠劲,美国佬的圣诞节是二十五号,这几天他们肯定要搞点动作来提气。命令你的炮兵团,把观测哨给我推到前沿去,别怕死人。把所有可能集结的山口、谷地,都给我测算出诸元。我不听大概、也许、差不多,我要的是精准坐标。这几天我看了你们报上来的弹药消耗量,太浪费。一发炮弹要那是多少民工冒着轰炸运上来的?得省着点花。

皮定均看着李云龙的背影,心里暗暗吃惊。以前听说李云龙打仗是大开大合,不拘小节,没想到到了朝鲜,这老李变得比绣花姑娘还细致。

十二月二十二日,寒风更紧。

李云龙没待在军部,而是带着两名警卫员,踩着没膝深的积雪,摸到了537.7高地北山的一个连级指挥所。这里离敌人的阵地只有不到三百米,连对面美军罐头盒扔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连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叫赵铁头,看见首长来了,激动得要敬礼,被李云龙一把按住。

少来这套,把手放下。你要是把敌人的狙击手招来,老子毙了你。李云龙压低声音喝道。

他在战壕里蹲下,举起望远镜,透过伪装网的缝隙观察对面。对面的阵地上一片死寂,看起来空无一人。但李云龙知道,那下面藏着几千条枪。

首长,对面那个地堡,昨天打了我们两个送饭的战士。赵铁头指着对面山腰一块突出的岩石说道,那里是个死角,我们的迫击炮够不着,直射炮又拉不上去。

李云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个刁钻的位置。那是一个经过加固的暗堡,射孔极小,且有岩石作为天然掩体。

你就这么看着他打?李云龙斜眼看了赵铁头一眼。

赵铁头脸涨得通红:我们组织了两个爆破组,都在半路上牺牲了。

李云龙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这就这两天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他舔了舔铅笔头,在本子上画了个草图,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伸出拇指,闭上一只眼,做了一个简易的测距动作。

风速大概每秒四米,西北风。距离二百八十五米。李云龙嘴里念叨着,把那个警卫员叫过来,把你背的那杆莫辛纳甘给我。

这枪是警卫员特地挑的,加装了苏制的pE瞄准镜。

李云龙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膛线,又从子弹袋里摸出几颗子弹,在手里掂了掂,挑出一颗最匀称的压进弹仓。他没有直接架枪,而是让赵铁头找来一件破棉袄,垫在战壕沿上,然后把自己头上那顶狗皮帽子摘下来,挂在一根树枝上。

铁头,过会儿你把这帽子慢慢往上顶,要顶得像那么回事,别硬挺挺的,要像人探头探脑的样子。李云龙吩咐道,自己则抱着枪,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战壕的另一侧,那是侧风向的一个射击位。

赵铁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里握着树枝,一点点地把帽子往战壕外送。

一秒,两秒,三秒。

砰!

对面一声清脆的枪响,狗皮帽子被打飞了,棉絮乱飞。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李云龙这边的枪也响了。

砰!

没有多余的动作,李云龙开完枪立刻缩回战壕,拉动枪栓,抛出一枚滚烫的弹壳。

赵铁头拿着望远镜一看,兴奋地压低声音喊:中了!首长,神了!那个暗堡的射孔里栽出来半个脑袋!

李云龙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把枪扔回给警卫员,脸上波澜不惊:神个屁。这是算术题。风偏量、提前量、弹道下坠,这都是科学。以前咱老李也是大老粗,觉得打仗靠那是敢死队冲锋。现在不行喽,不学文化,这仗没法打。告诉你们全连的战士,别光知道愣冲,要动脑子。这种冷枪冷炮的活儿,要多练。一个人打死一个,咱们这一线几万条枪,一天就能让范弗里特少一个团。

十二月二十三日,小雪转阴。

24军的防区内开始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冷枪冷炮运动。李云龙在军作战会议上,专门针对这一战术做了部署。他不像以往那样拍桌子骂娘,而是对着满屋子的团长、师长们讲起了统筹学。

这叫零敲牛皮糖。李云龙指着黑板上的图表,别小看这一枪一炮。咱们积小胜为大胜。我给你们算笔账,一颗子弹多少钱?一发炮弹多少钱?一个美国兵多少钱?这买卖划算。但是,我有言在先,谁要是为了贪功,暴露了目标,把自己的战士搭进去,我李云龙第一个不饶他。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是前沿观察哨打来的。

报告首长,美军第7师在丁字山方向有集结迹象,看样子有坦克的动静。

李云龙接过电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多少辆?

大约一个连,八到十辆,后面跟着步兵,大概两个营。

李云龙放下电话,看了看皮定均:老皮,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这帮美国佬想在圣诞节前找回点面子。丁字山地形狭窄,坦克展不开,他们这是想硬挤进来。

皮定均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命令74师,把反坦克小组给我顶上去!

慢着。李云龙抬手制止,老皮,别急。丁字山那个地形,我昨天刚看过。那里的土质松软,昨晚又下了雪,坦克履带容易打滑。他们既然敢来,肯定是有备而来,前面肯定有工兵开路。咱们要是把反坦克小组过早暴露了,那是送肉上砧板。

那你的意思是?

放进来打。李云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干红枣,在地图上摆了个阵势,这是我从志愿军总部学来的新战法。在这里,设个口袋阵。工兵连今晚就摸上去,在这一段必经之路上埋上反坦克地雷,但是别埋实的,埋诡雷。把真雷埋在路两边的雪窝子里。他们的坦克一旦遇袭,肯定会往两边规避,到时候,哼哼。

皮定均听得两眼放光:老李,你这招损啊。

兵不厌诈。李云龙嚼了一颗红枣,还有,通知炮兵,别急着开火。等他们的步兵和坦克脱节的时候,给我用迫击炮吊射中间的结合部,把他们切开。坦克交给反坦克手,步兵交给机枪手。这叫分而食之。

当天夜里,丁字山方向果然枪声大作。

李云龙披着大衣站在指挥部门口,听着远处传来的沉闷爆炸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知道,每一声爆炸,都代表着生与死。但他更知道,这是战争,仁慈是最大的犯罪。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美国人的阵地上亮起了灯光,甚至传来了《静夜思》一般的圣诞歌声。那是他们的心理战。巨大的高音喇叭对着志愿军阵地播放着思乡的曲子,还有女人的声音在喊话,说什么回家吧,这仗没意义。

李云龙在坑道里,正就着咸菜啃着冻硬的馒头。听着外面的歌声,他冷笑了一声。

通讯员小刘气愤地说:首长,这美国佬太坏了,唱这种软绵绵的歌,想瓦解我们斗志。要不要我们的大喇叭也骂回去?

李云龙摆摆手:骂什么?省点电。他们唱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想家了。真正想家的是他们。咱们是在家门口打仗,身后就是鸭绿江,就是老家。他们呢?隔着个太平洋跑到这儿来送死。

他喝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嗓子,突然说道:小刘,接通前沿广播站。

是!

李云龙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喂,喂。对面的美国大兵们,听得到吗?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一名老兵。今天是你们的平安夜,我想送你们一份礼物。

他的声音通过大功率喇叭,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这份礼物就是,只要你们不开枪,我们今晚就不开枪。让你们过个安生节。但是,谁要是敢把头探出来,或者敢往我们的阵地前凑半步,那我的子弹可不认得什么圣诞老人!

说完,李云龙挂断了电话。

皮定均在一旁笑了:老李,你这叫先礼后兵?

这叫攻心为上。李云龙擦了擦嘴角的馒头屑,美国兵也是人,这时候最脆弱。我不骂他们,我给他们活路,他们反而会琢磨。这比骂娘管用。

果然,这一夜,出奇的安静。除了偶尔几声不知趣的冷枪,双方的主阵地都保持了默契的沉默。雪花静静地飘着,覆盖了那些弹坑和尸体。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清晨的宁静被一声尖啸打破。美军的所谓礼貌只维持了一个晚上。天刚亮,美军的轰炸机群就来了,那是F-84战斗轰炸机,也就是志愿军口中的油挑子。

防空哨发出了凄厉的警报声。

李云龙正在查看昨晚的战报,丁字山的伏击战打得很漂亮,击毁敌坦克四辆,毙伤敌二百余人。听到警报,他并没有慌乱地往防空洞深处跑,而是走到了观测口。

高炮营怎么还没响?李云龙皱眉问道。

话音未落,山谷四周的伪装网被掀开,志愿军的高射炮火像泼水一样射向天空。空中炸开了一朵朵黑色的烟云。

一架敌机拖着黑烟栽了下来,撞在对面的山坡上,腾起巨大的火球。

打得好!李云龙拍了一下大腿。

但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敌机的轰炸重点不是前沿阵地,而是后方的运输线。

不好,老皮,他们这是要断咱们的粮道。李云龙指着后方烟尘滚滚的方向,那是平康到金化的必经之路,有一座公路桥。如果桥断了,咱们这几万人的弹药和粮食就悬了。

皮定均脸色凝重:工兵营已经在那边待命了,只要桥一断,马上抢修。

光抢修是被动的。李云龙眼睛眯了起来,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镜,在地图上快速计算着,敌机轰炸是有规律的,他们通常是俯冲投弹,拉起,然后盘旋一圈再来。他们的进入航线通常是固定的,因为要避开周围的高山。

他抓起电话:给我接高炮团长!我是李云龙!

电话接通了。

听着,我是李云龙。你们现在的打法不行,那是追着屁股打。你们把炮位给我动一动。别守在桥边上。去,把两个连拉到桥北面那个二道梁子上去。对,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山包。敌机轰炸完拉起的时候,正好经过那里的低空。你们在那儿设个埋伏,打他的肚皮!不要管第一批,放过去,专打第二批想补刀的!

高炮团长犹豫了一下:首长,那样我们就暴露在开阔地了。

执行命令!出了事我负责!李云龙吼道,但随即语气又缓和下来,只要你们动作快,打完就撤,钻洞子,敌机拿你们没办法。这叫空中游击战。

半小时后,战报传来。高炮团在二道梁子伏击成功,击落敌机三架,击伤两架。剩下的敌机扔下炸弹仓皇逃窜,公路桥虽然受损,但主体结构还在。

李云龙长出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这帮狗日的,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十二月二十六日,大雪封山。

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度。枪栓都被冻住了,拉不开。战士们要把枪揣在怀里焐着才能打响。

李云龙裹着一件缴获的美军鸭绒睡袋改制的大衣,在交通壕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在检查防冻情况。

这几天非战斗减员比战斗减员还让人心疼。李云龙看着几个手脚生冻疮的战士,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万金油,递给一个正在搓手的小战士。

别干搓,要把雪搓热了再敷。李云龙蹲下来,亲自抓起一把雪,在那个小战士发黑的手背上用力搓着,忍着点疼。这手要是废了,以后怎么拿枪?怎么回家抱媳妇?

首长,我不怕疼。小战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怕枪打不响。

李云龙心里一酸,站起来,对着周围的干部说:都给我听好了。后勤送上来的辣椒面,别舍不得吃。每顿饭都要煮辣椒汤。还有,那个用旧棉花烧灰治冻疮的土方子,都给我推广下去。谁的连队冻伤超过百分之五,连长给我写检讨!

回到指挥部,皮定均正对着一堆文件发愁。

怎么了?老皮?李云龙问。

这是刚收到的情报。皮定均把一份电报递给李云龙,敌人可能要在近期试用新式武器。据侦察员报告,他们在前沿运送了一些密封的罐子。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化学武器?还是细菌弹?

不管是什么,都得防。皮定均说,防化连已经上去了。

李云龙拿着电报,来回踱步。他的直觉告诉他,不仅仅是化学武器那么简单。美国人在谈判桌上占不到便宜,就会在战场上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皮,通知各部队,注意防空,特别是低空飞行的那种小飞机。还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烟雾、昆虫、甚至是老鼠,都要立刻上报,不准用手直接接触。李云龙严肃地说,另外,把我们的坑道通风口都检查一遍,防毒门帘要加厚,泼上水,冻成冰板,那样密封性好。

这一天,整个阵地都处于一种紧张的备战状态。李云龙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转遍了主要的防御支撑点。他检查防毒面具,检查水桶的密封,甚至亲自教战士们怎么用尿液浸湿毛巾来应急防毒。

他变得婆婆妈妈,变得斤斤计较。因为他知道,这每一个细节,都关乎成百上千条性命。

十二月二十七日,一周的最后一天。

风雪停了。久违的太阳照在雪原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云龙站在五圣山的主峰上,俯瞰着整个战场。脚下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那是用钢铁和意志构筑的防线。远处,美军的阵地上一片死寂,似乎也被这严寒冻结了。

这一周,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战役,但这种令人窒息的对峙,这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行的生死博弈,比千军万马的冲杀更考验人的神经。

皮定均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烟:老李,这一周算是熬过来了。刚才兵团部来电,表扬了咱们24军,说我们接防迅速,阵地稳固,还打出了几个漂亮的反击。

李云龙接过烟,没点,只是夹在耳朵上:表扬个屁。这才哪到哪。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呢。艾森豪威尔那老小子刚当上总统,他急着要结束战争,但他不想输着结束。明年,也就是五三年,仗肯定还要打,而且会打得更凶。

他转过身,看着皮定均,眼神深邃:老皮,咱们得看远点。现在的坑道防御体系虽然成了,但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咱们得琢磨琢磨,怎么把这坑道变成进攻的出发地。怎么把反击打得更有弹性。

皮定均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正想跟你商量,咱们是不是搞个战术研讨会,把这一周冷枪冷炮的经验,还有反坦克伏击的教训,都总结一下。

那得搞。李云龙拍了拍身上的雪,还有,把那几个打得好的狙击手,那个赵铁头,还有那个高炮团长,都叫来。我要听听他们的一线体会。坐在指挥部里想出来的招,永远不如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管用。

两人并肩向坑道走去。阳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坚硬的雪地上,像两座移动的丰碑。

李云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南方的天空。那里是祖国的方向。

老皮,快过年了吧?

快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

李云龙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温情,也带着一丝苍凉:希望能让战士们吃上一顿热乎的饺子。哪怕是在坑道里。

一定能。皮定均坚定地说。

李云龙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步走进了黑暗的坑道。他的背影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猛虎,而更像是一座沉稳的山岳。战争改变了他,让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计算,学会了用更理性的方式去释放他的血性。但那股子为了国家敢把天捅个窟窿的精气神,却早已融进了他的骨头里,在这朝鲜半岛的冰天雪地里,铸成了一道打不烂、拖不垮的钢铁长城。

坑道深处,传来了电报机的滴答声,那是战争的脉搏,也是和平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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