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芒种,“镇河鼋”沉潭十日后
地点: 苏州河入江口、牛家浜界河“三江汇”险滩、左浜互助会总舵“龙王岛”、榴莲分舵“龙吟筒”刑房、最终决战之地“断龙台”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十五把手,榴莲分帮之主,开山斧饮血无数。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如影随形。
· “过江龙” - 左浜互助会大龙头,神秘莫测,武功深不可测,据传已得“真龙”传承。(最终boSS)
· “巡海夜叉” - “过江龙”麾下第一猛将,负责总舵外围防御。
· “蚌精” - “过江龙”的军师与情人,精于奇门遁甲与魅惑之术。
第一章:龙吟三江
芒种时节,雷雨频繁,苏州河入江口的“三江汇”水域,波涛汹涌,仿佛有巨龙在水底翻身。左浜互助会接连折损十四位把头,其神秘的大龙头“过江龙”终于不再蛰伏。这一次,不再是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怒!
第一波攻击,来自“巡海夜叉”。他亲率数十条快艇,趁着雷暴雨夜,突袭了黄榴莲设在入江口的前哨站。这些快艇形制奇特,船首包铁,速度极快,在风浪中如履平地。“巡海夜叉”本人手持一柄巨大的三股托天叉,立于船头,咆哮如雷,所过之处,榴莲帮的前哨人马几乎被屠戮殆尽,尸体被抛入江中喂鱼,手段残忍暴虐,意在立威!
紧接着,一股诡异的暗流开始在“三江汇”水域形成,并非自然之力,而是被人以巨石、沉船、乃至某种奇特阵法引导,专门针对过往的榴莲帮船只,数日内便有五条货船在此倾覆,船员无一生还。水手间开始流传“龙王发怒”的传说,人心惶惶。
王者之怒,挟天地之威! 目标明确,就是要以绝对的力量,将黄榴莲的势力彻底逐出苏州河下游,乃至毁灭!黄榴莲站在风雨飘摇的江边,看着被冲上岸的前哨弟兄残破的尸体,听着船只接连沉没的消息,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感受到了,这是一场不同于以往任何对手的、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沉了老王八,真龙终于要过江了?”他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神锐利如刀,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起熊熊战火,“影子!浪里白!集结所有能动的弟兄!老子要亲自去会会这头‘过江龙’,看看是他的龙鳞硬,还是老子的开山斧利!”
第二章:暗影锁“龙”
影子倾尽所有资源,甚至动用了埋藏在左浜互助会内部最后、最深的几枚暗桩。目标只有一个——左浜互助会大龙头,“过江龙”!此人极少露面,传说他武功已臻化境,麾下核心力量盘踞在“三江汇”深处一座易守难攻的岛屿——“龙王岛”上。岛上布置有奇门阵法,水陆防御皆极其严密。
暗探付出巨大代价,才勉强传回零碎信息:“龙王岛”四周暗礁密布,水道只有一条,由“巡海夜叉”亲自镇守。岛上机关重重,更有“蚌精”布置的迷阵。“过江龙”本人则在岛心“龙王府”内深居简出,似乎在修炼某种秘法。
浪里白冒险驾小舟靠近“龙王岛”外围,远远望见岛上旌旗招展,巡逻队伍络绎不绝,水寨森严,确实如同龙潭虎穴。他尝试寻找其他潜入路径,却发现除了那条主水道,其他方向不是暗礁就是漩涡,根本无法通行。
第三章:龙吟筒碎胆
必须找到“龙王岛”防御的弱点,以及“过江龙”秘法的破绽。一名因偷窥“蚌精”沐浴而被“巡海夜叉”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后扔出岛的叛徒,被影子的手下在江边渔村找到。
此人被带入分舵那模拟龙威与绝境的“龙吟筒”刑房。此刑房形似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并发出低沉龙吟般嗡鸣的金属圆筒,内部光滑无比,无处着力。受刑者被投入其中,随着圆筒高速旋转,承受着巨大的离心力与无休止的、仿佛来自远古巨龙的威压嘶吼,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甩出体外,精神与肉体承受着双重极限折磨。
那叛徒早已形同废人,在这“龙吟筒”中不过片刻,便七窍流血,浑身抽搐,仅存的听力被龙吟彻底摧毁,残存的精神彻底崩溃,只能用扭曲的手指在地上划出几个模糊的字迹:“岛……东……死……水……芦苇……阵眼……龙……怕……火……雷……”
第四章:死水潜龙
得到这残缺却至关重要的信息,浪里白与黄榴莲反复推演。岛东的“死水”芦苇荡,可能是阵法的一处相对薄弱的阵眼。“龙怕火雷”,或许暗示“过江龙”的秘法或岛上的防御,畏惧至阳至刚的火焰与雷霆之力。
黄榴莲决定,兵分三路,奇正相合!
· 正兵:由他亲自率领主力船队,佯攻“龙王岛”正面水道,吸引“巡海夜叉”和大部分守军注意力。
· 奇兵一:由浪里白带领最精锐的水鬼小队,携带炸药与火油,从岛东“死水”芦苇荡潜入,破坏阵眼,制造混乱。
· 奇兵二:由影子带领少量高手,携带信号弹与特制烟火爆竹(模拟雷火),伺机接近“龙王府”,干扰“过江龙”。
第五章:血战龙王岛
决战之日,风高浪急!黄榴莲亲率榴莲帮主力战船,旌旗招展,鼓噪而进,直扑“龙王岛”正面水道!
“巡海夜叉”果然中计,率领水寨主力迎战!两军在狭窄的水道上爆发惨烈水战!箭矢如雨,火船对撞,喊杀声与波涛声混杂在一起!“巡海夜叉”勇不可当,三股叉舞动如风,接连挑翻数条榴莲帮战船!黄榴莲见状,怒吼一声,驾驭座船直冲过去,开山斧与托天叉狠狠撞在一起,爆出震天巨响!两位猛将就在这摇摇欲坠的船头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杀!
与此同时,浪里白的小队凭借高超的水性和伪装,成功从岛东“死水”区域渗透上岸!这里果然芦苇丛生,地势泥泞,守卫相对松懈。他们按照叛徒模糊的指示,找到了几处疑似阵眼的石桩和旗幡。浪里白毫不犹豫,下令安装炸药,倾倒火油!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从岛东响起,火光冲天!整个“龙王岛”的防御阵法似乎为之一滞,部分区域的雾气开始消散,机关也出现了短暂的失灵!
就在岛上一片混乱之际,影子带领的小队,利用轻功和阴影,悄然潜至“龙王府”外!他们点燃特制的、能发出巨大声响和刺目光芒的“雷火弹”,奋力掷入府中!
“嘭!嘭!嘭!”
如同平地惊雷,火光闪烁!“龙王府”内顿时传来惊怒的呼喝声!
“何方宵小,敢扰本座清修!” 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如同龙吟般从府内深处传出,震得人耳膜生疼!只见一道青影如电般从府中射出,立于庭院假山之上!来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青色龙纹长袍,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过江龙”!
他显然被“雷火弹”干扰,气息略有浮动,眼神中充满了被蝼蚁挑衅的震怒。他一眼就锁定了影子等人,袖袍一拂,一股无形气劲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
影子等人如遭重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保护影子先生!” 浪里白此时已带人从东面杀到,见状急忙上前抵挡!
“蝼蚁之辈,也敢挡龙驾?”“过江龙”冷哼一声,并指如剑,隔空一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气劲如同利箭般射向浪里白!
浪里白感受到那气劲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不敢硬接,急忙施展身法躲闪,但那气劲仿佛长了眼睛,如影随形!
危急关头,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
“你的对手是我!”
黄榴莲终于摆脱了“巡海夜叉”的纠缠(“巡海夜叉”已被其重创落水),如同天神下凡,从远处一跃而至,开山斧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狠狠劈向那道青色气劲!
“轰!”
气劲与斧刃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黄榴莲被震得倒退数步,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但他终究是挡下了这一击!
“过江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黄榴莲能接下他含怒一击。“有点意思……看来,你就是那个连杀我十四位弟兄的黄榴莲了?”
“不错!老子今天,就是来屠龙的!” 黄榴莲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凶狠如狼,死死盯住“过江龙”。
“屠龙?就凭你?” “过江龙”怒极反笑,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黄榴莲面前,一掌拍出!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龙吟之声!
黄榴莲怒吼一声,不闪不避,开山斧全力劈出!以攻对攻!
“铛!”
掌斧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黄榴莲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向后滑出十余步,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帮主!” 浪里白等人惊呼。
“过江龙”也被反震之力震得身形微晃,眼中讶色更浓:“好强的煞气!好硬的身子骨!可惜,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他不再留手,身形展动,掌指腿膝,无一不是杀人利器,招式精妙狠辣,更蕴含着一股仿佛能引动周围水汽的诡异力量,让黄榴莲如同陷入泥潭,行动受阻,只能凭借本能和一股悍勇之气苦苦支撑,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鲜血几乎染红了全身!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黄榴莲虽处绝对下风,却越战越狂,状若疯虎,开山斧不顾自身防御,只攻不守,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这种不要命的悍勇,竟一时也让“过江龙”有些束手束脚。
“疯子!” “过江龙”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尤其是周围火光四起,喊杀声越来越近(浪里白等人正在清剿残余守军),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双手缓缓抬起,掌心之间,竟有青色的电光开始闪烁跳跃!
“能逼我使出‘真龙罡气’,黄榴莲,你足以自傲了!现在,给我灰飞烟灭吧!” “过江龙”面目狰狞,双掌携带着毁灭般的青色雷光,如同天罚般,向着已是强弩之末的黄榴莲猛推过去!
这一击,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眼看黄榴莲就要在这“真龙罡气”下化为飞灰,浪里白目眦欲裂,影子挣扎着想要扑上,却都无能为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黄榴莲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雷光,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极度疯狂与决绝的光芒!他猛地将开山斧往地上一插,双臂肌肉贲张如龙,竟然不闪不避,反而张开双臂,如同拥抱一般,主动迎向了那毁灭性的雷光!
“老子不信!你的龙气,能硬过老子的命!!” 他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将毕生修炼的煞气、血气、乃至生命本源,都凝聚于胸膛之上!
“轰!!!!!!!”
青色雷光狠狠轰击在黄榴莲的胸膛!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帮主——!” 浪里白等人发出绝望的嘶吼。
光芒散去,只见原地被炸出一个深坑,硝烟弥漫。
“过江龙”微微喘息,脸上带着一丝施展绝招后的疲惫与胜利者的冷漠:“蝼蚁就是蝼蚁,不自量力……”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硝烟中,一个身影竟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是黄榴莲!
他上衣尽碎,露出精壮如铁的上身,胸膛处一片焦黑,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但他没有死!他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
“怎么……可能?!”“过江龙”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真龙罡气”竟然没能杀死对方?!
“咳咳……老子说过……”黄榴莲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涌出,但他却在笑,笑得狰狞而畅快,“老子的命……硬得很!!”
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开山斧,那斧头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决死的意志,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现在……该轮到我了!!” 黄榴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拖着残破的身躯,化作一道血色流星,向着震惊中的“过江龙”猛扑过去!开山斧高举过头,不再是任何招式,只是凝聚了他所有意志、生命、以及对这苏州河霸权最终渴望的——舍身一击!
“过江龙”被黄榴莲这悍不畏死、乃至超越生死的气势所慑,心神出现了一丝空隙!再加上“真龙罡气”消耗过大,他竟来不及做出最有效的应对,只能仓促间双掌齐出,硬接这开天辟地般的一斧!
“给我——破!!!”
黄榴莲的咆哮与开山斧撕裂空气的尖啸混合在一起!
“咔嚓——噗嗤!”
这一次的交锋,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劈开的脆响,以及利刃切入肉体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黄榴莲的开山斧,竟然劈开了“过江龙”仓促间凝聚的掌力,狠狠劈入了他的左肩,深可见骨!几乎将他半边身子劈开!
而“过江龙”的双掌,也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黄榴莲的胸膛上!
两人保持着这同归于尽的姿势,僵立了片刻。
“过江龙”低头,看着自己几乎被劈开的肩膀,又抬头看着近在咫尺、胸膛凹陷、却依旧死死握着斧柄、眼神疯狂如鬼的黄榴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不甘、以及一丝……茫然。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我……竟然……会……” 他最终没能说完这句话,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这位雄踞苏州河下游多年、号称“真龙”的大龙头,终究还是倒在了黄榴莲这不要命的舍身一击之下。
黄榴莲也再也支撑不住,松开斧柄,仰天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帮主!” 浪里白和影子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扶住他即将倒地的身躯。
尾声:龙的黄昏
“过江龙”毙命,残余的左浜互助会成员或降或逃,雄踞一方的左浜互助会,至此彻底烟消云散。
黄榴莲身受致命重伤,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依靠着浪里白寻来的珍贵药材和自身顽强的生命力,才勉强捡回一条命,但元气大伤,需要长期静养。
经此一役,黄榴莲的凶名与威望达到了顶点。苏州河上下游,再无任何势力敢与之争锋。斧头帮总帮主亲自下令,擢升黄榴莲为斧头帮第八把手,正式将整个苏州河流域划为其直辖地盘。
一个月后,身体稍愈的黄榴莲,站在修葺一新的“莲记”大桥最高处,俯瞰着脚下奔流不息的苏州河。两岸码头繁忙,船只往来如织,尽是他的产业与势力范围。
浪里白和影子站在他身后,同样看着这片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江山。
“浪里白,影子,” 黄榴莲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虚弱,但眼神却更加深邃,“这苏州河,以后就是咱们的了。”
“是,帮主!” 两人躬身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忠诚。
黄榴莲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桥栏上那粗糙的石头,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天际线。
“但这江湖……还大得很。”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更广阔天地的野望。
苏州河的故事告一段落,但黄榴莲的征途,或许才刚刚开始。他的开山斧,虽已饱饮龙血,却并未满足,只是暂时沉寂,等待着下一场,更波澜壮阔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