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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宸宸和曦曦的意外介入,如同在龙墨寒与江婉婷之间那潭冰封的死水中投下了两颗石子,虽然未能立刻让坚冰消融,但涟漪已然扩散,僵持的格局被悄然打破。被迫共同照顾孩子的三天,成为了两人关系缓和的转折点。

共处一室:从尴尬到默契

接下来的两天,cFSI顶层副总裁办公室旁的小会客区,俨然成了临时育儿所。龙墨寒和江婉婷不得不暂时放下成见,共同应对两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

起初,气氛依旧尴尬。给曦曦换尿布时,龙墨寒手忙脚乱,差点把尿不湿贴反,江婉婷看不下去,只能冷着脸接手,动作熟练利落,龙墨寒在一旁讪讪地递湿巾。喂饭时,宸宸不肯吃胡萝卜泥,小脸皱成一团,龙墨寒试图用做鬼脸哄骗,失败;江婉婷放下文件,走过来,只是平静地看着宸宸,用勺子轻轻点了点他的小嘴唇,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宸宸,吃饭要营养均衡。” 宸宸看看她,竟然乖乖张开了嘴。

龙墨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得不承认,在带孩子这件事上,江婉婷确实比他靠谱得多。这种认知,让他心里那点因为被“嫌弃”而产生的委屈和不服气,悄悄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佩服?

共同照顾孩子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交流和配合。从最初的生硬指令(“递一下奶瓶。”“纸巾。”)到后来,渐渐有了简单的对话。

“曦曦好像有点热,空调调低一度?”

“嗯,调了。”

“宸宸的绘本讲完了,你那本《小王子》递我一下。”

“给。”

没有多余的寒暄,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沉默。尤其是在应对曦曦突如其来的哭闹或者宸宸执着的“为什么”时,两人甚至会下意识地交换一个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眼神。那种瞬间的、基于共同目标(搞定眼前这个小麻烦)的默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并肩作战的时候。

曦曦的“童言”与宸宸的“逻辑”

曦曦是天然的“破冰器”。她可不管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喜欢谁就黏着谁。她会突然爬到龙墨寒腿上,用沾着饼干屑的小手去摸他的脸,奶声奶气地命令:“蜀黍,飞飞!”(指举高高)。龙墨寒一边嫌弃地擦脸,一边又忍不住把她举过头顶,听着她咯咯的笑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也会在江婉婷批阅文件时,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问:“姨姨,蜀黍为什么不笑?” 问得江婉婷一时语塞,只能摸摸她的头:“叔叔在想事情。”

而宸宸则用他独特的、近乎逻辑推理的方式,发挥着作用。有一次,他看到龙墨寒因为一个项目受阻而烦躁地抓头发,又看到江婉婷面无表情地翻看报告,便放下手中的积木,走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大人似的说:“爸爸说,有问题,要商量。” 然后,他拿起一块积木递给龙墨寒,又拿起另一块递给江婉婷,示意他们一起搭。

龙墨寒和江婉婷看着宸宸认真的小脸,和伸到面前的两块积木,都愣住了。那一刻,成年人世界的复杂纠葛,在孩童最纯粹的逻辑面前,显得如此可笑。龙墨寒率先接过积木,干咳一声:“咳……那个,江婉婷,关于东南亚数据中心那个延迟问题,我觉得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江婉婷沉默片刻,也接过了积木,淡淡开口:“说说看。”

虽然讨论最终又回归了公事公办的模式,但至少,对话的渠道,因为孩子的一句“要商量”,被重新打开了。

夜熙辰的回归与静观

三天后,夜熙辰和梦婉莹顺利结束谈判回国。当他们来到cFSI接孩子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小会客区里,曦曦枕在龙墨寒腿上睡着了,手里还抓着他的领带;宸宸则靠在江婉婷身边,听她低声讲着绘本;龙墨寒和江婉婷虽然依旧没有过多交流,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冰冷气氛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疲惫却相对平和的静谧。

夜熙辰目光扫过,与梦婉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梦婉莹上前,温柔地抱过女儿,轻声道:“辛苦你们了。”

龙墨寒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咧嘴一笑:“小意思!曦曦和宸宸不知道多乖!”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江婉婷也站起身,将宸宸交给梦婉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套装,语气平静:“孩子们很懂事,没添什么麻烦。”

夜熙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分别拍了拍龙墨寒和江婉婷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声的肯定。然后,他便带着妻儿离开了。

余波:新的平衡点

冷战并未正式宣告结束,但一种新的平衡已经建立。龙墨寒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用笨拙的方式“破冰”,江婉婷也不再是彻底的“绝对零度”。工作上的交流虽然依旧简洁高效,但少了那份刻意的疏离和冰冷。在走廊相遇,也许会有一个短暂的、略显生硬的点头示意。午餐时间,虽然不会刻意同桌,但也不再是绝对的避而不见。

龙墨寒似乎沉淀了一些,少了几分毛躁,虽然依旧天马行空,但在提出激进方案前,会下意识地多思考一下风控角度。江婉婷则似乎柔和了一丝,在否决某些提案时,措辞会稍微留有余地,或者会多问一句“你的具体依据是什么”。

变化是细微的,但足以让整个顶层的气氛从“冰河纪”回暖到“初春”,虽然仍有凉意,但至少不再是呵气成冰。

这天下午,龙墨寒在处理一份文件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法律条款问题,下意识想找江婉婷商量。他拿起内线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江婉婷平静的声音:“喂?”

龙墨寒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江婉婷,是我。关于和欧洲那边的新能源合作协议里那个免责条款,有点疑问,你现在方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可以。你把条款编号发我,我五分钟后过来你办公室谈。”

“好。”

挂断电话,龙墨寒看着话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他们又重新站回了沟通的起点。而这一次,经历了冰封与融化的考验,这段关系,或许能变得更加坚韧,也或许,会走向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方向。冰层已然破裂,温暖的洋流,正在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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