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理。”通天教主颔首，拂尘扫过桌面，桌上的木筷竟自行立起，以三点为基摆成个简易阵形，“你看这木筷阵，看着是三根木筷撑着，实则是‘三点定面’的空间逻辑在起作用。若在阵纹里刻入雷霆法则，这空间便有了雷劫之威；刻入云篆法则，便能藏形匿迹——就像你们的九曲黄河阵，不就是借着阵中空间，把云霄的控、琼霄的雷、碧霄的灵动全裹进去了？”
云霄听得心头一动，轻声接话：“师尊是说，阵法的空间，其实是咱们‘三法协同’的另一种载体？比如把三人的法则刻进阵纹，让阵成为一个能自主运转的‘小协同体’？”
“不错。”通天教主指尖在木筷阵中心一点，那阵中竟泛起淡淡光晕，“寻常阵法只知用阵基锁空间，却忘了空间本身能‘载法则’。你们既有混元法则的根基，又能借法宝辟世界，若再把这两样与阵法结合——让阵法空间承载你们的三法，让法宝世界成为阵法的根基，岂不是能造出比九曲黄河阵更强的‘活阵’？”
碧霄听得忍不住拍手：“活阵？就是说这阵能像咱们仨一样，自己调法则、补漏洞？那以后布阵，岂不是不用怕被人破了阵基？”
通天教主莞尔，看向李念：“你这‘阵法即空间’的想法，倒是给他们指了条新路子。只是要记住，空间的核心是‘承载’，法则的核心是‘协同’，二者缺一不可——你能想到这一层，已是难得。”
李念躬身行礼：“弟子也是受先前论道启发，若不是师尊与师兄师姐们点拨，弟子也悟不透这层关联。”
赵公明这时也开口，指尖捏着定海珠晃了晃：“若真能把阵法空间与法宝世界结合，我那二十四诸天或许也能借上力——用定海珠的空间法则补阵法的根基，再融入你们的三法，说不定能成一方‘诸天阵界’。”
通天教主捻须轻笑：“路是越走越宽了。你们今日论道，从法则到法宝，再到阵法，层层递进，倒真把‘协同’二字悟透了。”
通天教主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李念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的探寻：“今日论道，公明的二十四诸天、三霄的三法协同都理清了路子——那你呢？你的修行，可有什么卡点？”
李念上前一步，躬身作答，语气恭敬又坦诚：“师尊明鉴，弟子所修《玄黄练道经》确是自创，如今第十层已打磨圆满。只是欲破第十一层，需得‘盘古开天印记’为引，弟子遍寻洪荒无果，至今不知此物藏于何处。”
这话刚落，碧霄猛地瞪圆了眼睛，声音瞬间拔高：“你这《玄黄练道经》是自创的？那你分身李仁修的《神象镇狱功》，难道也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有上次我去人族地界，听他们说如今人族修士人人练的《武经》，竟也出自你手——这、这都是真的？”她越说越急，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满是不敢置信。
李念被碧霄晃得身形微顿，却还是耐着性子点头：“确是弟子所创。《玄黄练道经》是依着弟子自身‘玄黄气’的根脚琢磨的，每一层都得贴合自身气血流转；《神象镇狱功》是给分身李仁量身做的——他是先天石胎而孕育而成，偏刚猛；至于《武经》，是人族修士大多没有先天法力，弟子便想着编一套靠肉身打磨、能引动天地灵气的法子，让他们也有修行的门路。”
这话落音，赵公明握着定海珠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舒：“原来如此。我先前见《武经》里‘炼骨成兵’‘聚气成罡’的法子，总觉得格外贴合人族体质，还以为是哪位上古大能传下的，竟没想到是你所创。”
云霄也轻轻颔首，目光落在李念身上多了几分审视：“三种功法路数截然不同，却都能精准贴合修者根脚——没有硬套旁人的法则，反倒显露出几分‘因材施教’的通透，倒比那些死磕单一法则的修士更懂修行的本质。”
通天教主捻着须髯，眼底的赞许又深了几分，指尖拂尘轻扫：“你能不拘泥于现成道统，凭着自己的观察创出道法，这份心思已是难得。至于‘盘古开天印记’……”他话锋一顿，目光飘向远处云海，似在回忆什么，“当年盘古开天，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其间散落过不少带着开天余韵的碎片，那印记或许就藏在某块碎片之中。”
李念眼睛一亮，忙拱手追问：“师尊可知这些碎片大致在何处？”
“洪荒之大，碎片散落不定，但有两处或许能寻到踪迹。”通天教主缓缓道，“一处是东海之滨的‘归墟’，那里连通混沌，常有上古遗物随潮汐浮现；另一处是西昆仑的‘昆仑墟’，乃天地灵气汇聚之地，说不定藏着开天碎片的气息。你若要寻，可先从这两处查起。”
碧霄立刻凑过来，拍着胸脯道：“李念！等你要去寻印记，算我一个！我正好也想看看归墟的潮汐，说不定还能帮你找线索！”
琼霄也点头附和：“多个人多份助力，且我的雷霆法则或许能感应到开天碎片的余韵，一起去也稳妥些。”
赵公明放下定海珠，沉声道：“我那二十四诸天正缺些蕴含混沌气息的物件稳固根基，若你们去寻印记，我也可同行，顺便看看能否寻到合用的混沌碎片。”
通天教主见几人这般齐心，忍不住笑道：“你们倒会凑趣。只是洪荒凶险，归墟与昆仑墟更是藏着不少上古禁制，去时需多加小心，切不可莽撞。”
李念闻言，心中一暖，对着几人拱手道谢：“有师兄师姐同行，弟子心中便安稳多了。”
通天教主看着眼前齐心的几人，拂尘轻扬，指尖凝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纹，缓缓飘向李念：“这道‘混沌感应纹’你收着，盘古开天印记带着混沌余韵，此纹能帮你感知其气息，若遇碎片也能提前预警。”
李念忙伸手接过，光纹落在掌心化作一枚浅金色的印记，触手便觉一股温润的混沌气息流转：“多谢师尊赐宝！”
碧霄早已按捺不住，转身就往殿外跑：“我这就去收拾法宝！金蛟剪得磨亮些，万一遇着不长眼的凶兽，正好试试融入雷霆法则后的威力！”
琼霄无奈地跟上，不忘叮嘱：“别急着跑，先检查缚龙索的灵韵，别到了归墟才发现法器出问题。”
赵公明则走到李念身边，将一颗莹白的定海珠递过去：“这颗定海珠你拿着，归墟潮汐乱流甚多，它能帮你稳住空间，若真遇着危险，也能借它撑开临时的诸天屏障。”
李念接过定海珠，只觉珠身冰凉，内里似有星辰流转，连忙道谢：“多谢大哥。”
云霄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里的深情表露无疑。
通天教主看着几人忙碌的身影，眼底满是欣慰，却也不忘提醒：“归墟连通混沌，常有上古残魂、混沌凶兽出没；昆仑墟又与阐教有些牵扯，你们行事需谨慎，能避则避，莫要轻易起冲突——寻印记为要，莫因旁事分心。”
几人齐齐应声：“弟子（师妹）谨记师尊（师父）教诲！”
次日清晨，紫芝崖下云雾未散，五人朝着东海归墟的方向飞去。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五道长长的身影，也为这场寻印之旅，添了几分开阔的期许。
飞行途中，碧霄忍不住问道：“姐夫，你说这盘古开天印记，会不会藏在归墟最深处啊？我听说归墟底下连四海之水都填不满，说不定真有上古遗物沉在那儿！”
李念摸了摸掌心的混沌感应纹，笑道：“说不准，但有师尊的感应纹在，总能寻到些线索。而且大哥的定海珠能感知空间异动，若印记藏在空间裂隙里，也能察觉。”
琼霄则望着下方掠过的山川，轻声道：“不管在哪儿，咱们先到归墟探查，若无果再去昆仑墟。只是昆仑墟靠近玉虚宫，若遇着阐教弟子，尽量别起争执。”
赵公明点头附和：“阐教素来看重‘正统’，咱们截教行事本就与他们不同，没必要在寻印路上多生波折。真要遇上，我来应付便是。”
几人说着，前方的海面渐渐变得暗沉，空气中的咸腥味里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东海归墟，已在眼前。
靠近归墟边缘，海面已不复寻常东海的碧蓝，反倒像泼了浓墨，暗沉沉的海水翻涌着，每一道浪头都裹着细碎的混沌气流，拍在虚空里竟能激起细微的空间褶皱。赵公明率先停下脚步，指尖的定海珠亮起莹白微光，扫过前方海域：“此处空间不稳，潮汐里藏着混沌乱流，贸然深入会被卷进空间裂隙。”
碧霄刚想往前凑，被琼霄一把拉住：“别冲动，先看清楚再说。”她抬手祭出金蛟剪，剪刃上凝着淡紫色的雷霆，轻轻一晃便劈开一道迎面而来的乱流，“这混沌气流能蚀坏法器，咱们得先布个防护阵。”
“碧霄，你注意些，别太冒进。”云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沉稳的叮嘱，目光扫过前方翻涌的混沌乱流，又看向跃跃欲试的妹妹，“归墟里的乱流藏得深，稍不留意就会裹着你往空间裂隙里拽，咱们寻印记要紧，稳着些走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