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飞舟冲破重围,化作一道流光,终是平安抵达月华仙境。仙山云雾缭绕,月辉清冷,熟悉的宁静祥和气息扑面而来,将一路的杀伐与惊险涤荡一空。
飞舟在“月影轩”前缓缓降落。月无瑕宫主吩咐弟子加强戒备,又亲自为沈凌检查伤势,确认无碍后,才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离去。连日奔波激战,纵是化海后期,她也消耗不小。
静室内,只剩下沈凌与云灵儿二人。烛火摇曳,映照着彼此略显苍白的容颜,却难掩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深情。
“凌哥哥,喝点参茶,暖暖身子。”云灵儿端来一盏温热的灵茶,声音轻柔,眼中满是心疼。她小心地吹了吹,递到沈凌唇边。
沈凌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暖流入腹,通体舒泰。他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灵儿,这一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
“不许说这些。”云灵儿伸出纤指,轻轻按住他的唇,美眸中水光潋滟,“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非你舍命相救,我早已……在寂灭海眼时,我就发誓,此生此世,再不与你分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烛光下,她容颜绝美,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比月宫最美的仙葩还要动人。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恋与依赖,灼热得让沈凌心尖发颤。
沈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想起万界墟中的生死相依,想起寂灭海眼内的不离不弃,想起天机殿中的并肩而战,想起归途上的舍命相护……点点滴滴,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声音低沉而郑重:“灵儿,我沈凌此生,历经磨难,见过人心鬼蜮,亦受过背叛算计。唯有你,自星河宗初遇,至如今月宫相伴,始终信我、护我、等我。你的情意,我岂能不知?只是前路艰险,仇敌环伺,我身负星神传承,因果缠身,恐将来……”
“我不怕!”云灵儿打断他,目光灼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凌哥哥,你曾说,力量是用来守护,而非掠夺。我相信你,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只要你我同心,便无所畏惧。你若为星,我便为月,星月同辉,生死相随!”
“星月同辉,生死相随……”沈凌喃喃重复着这八个字,胸中涌起万丈豪情与无限柔情。他看着眼前女子决绝而深情的眼眸,所有犹豫、所有顾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清晰坚定:“好!灵儿,我沈凌在此对月立誓,此生定不负你!待我了却父母之仇,扫清寰宇妖氛,必以星河为聘,月华为证,娶你为妻!从此,星辉所至,月华所照,便是你我之家!”
云灵儿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郑重的誓言,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这不是悲伤,是喜悦,是尘埃落定的安心。她用力回抱住他,声音哽咽却充满幸福:“嗯!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两人相拥良久,静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体温,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流淌,见证着这对历经磨难的璧人,终于互诉衷肠,定下白首之约。
良久,沈凌轻轻松开她,从怀中取出那枚温润的星辰印。印玺在月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辉。“灵儿,这星辰印,是父亲用生命换来,亦是你我缘分的见证。今日,我将它一分为二,你我各执一半,见印如见人。”
他运转功法,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滴在印上,又以神念沟通印灵。星辰印微微震颤,在两人注视下,竟真的从中间那道最大的裂痕处,缓缓分离成大小相若的两半!断裂处光滑如镜,分别闪烁着星辰与月华的光辉,气息同源,却又各有侧重,仿佛本就该是一对。
沈凌将闪烁着浓郁月华之力的那一半,轻轻放在云灵儿掌心:“此半印蕴含月华本源,与你道体相合,可助你修行,亦可在危急时刻护你周全。更重要的,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我手持半印,便能感应到彼此安危。”
云灵儿珍而重之地接过半印,感受着其中与自己同源的气息以及沈凌留下的精血神念,心中暖流涌动。她也逼出一滴月华精血,融入半印之中。顿时,两半星印同时发出清鸣,光芒交融,彼此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不可分。
“凌哥哥,我也会努力修炼,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云灵儿将半印贴身收好,美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与你并肩,看遍这世间的风景。”
沈凌微笑点头,将属于自己的星辰半印收起。两人双手紧握,半印隔着衣物传来温热的共鸣,仿佛两颗心也紧紧相连。
这一夜,月影轩内,烛火温馨,盟誓已定。月华仙境上空,星月格外明亮,交相辉映,洒下清辉万丈,仿佛为这对有情人送上永恒的祝福。
然而,宁静总是短暂。翌日清晨,一名月华神宫长老匆匆来报,神色凝重:
“宫主,沈公子,云师叔,刚收到外界传讯,极西之地的‘万佛宗’发出佛谕,言‘灭世黑莲’将于三年后现世,届时幽冥通道或将重开,浩劫再临!佛宗广邀天下正道,共赴西漠‘天音寺’,商议应对之策!”
“灭世黑莲?幽冥通道重开?”沈凌与云灵儿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星神警示的“劫数”,难道应在此处?
月无瑕宫主翩然而至,面色肃然:“此事非同小可。万佛宗避世千年,如今突然现世,并发出如此预警,恐非空穴来风。幽冥殿余孽近日活动频繁,或许与此有关。”
她看向沈凌:“星辰印关乎星神道统,或许与这‘灭世黑莲’亦有牵连。天音寺之会,我等需得前往。”
沈凌目光锐利,握紧了云灵儿的手。刚定下白首之约,浩劫的阴影便已迫近。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更强的决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劫数已定,那便迎劫而上!”他沉声道,“灵儿,我们一起去这天音寺,会一会这所谓的灭世黑莲!”